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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线下来的时候,白茶的考分刚刚压了B大当年在本城招生的最低分数线,全家大喜,虽然只是锦上添花,但这花添得着实舒心又耀眼。白仲安亲自打电话给B大的任校长,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可眼里的喜悦已是藏都藏不住了。
白夫人问白茶:“囡囡啊,要学什么专业?”
“我要学中文。”白茶手里刚好拿着一本线装的《纳兰词签注》,她无意间在阁楼里无数的书里翻出来的,不知已经有多少年历史了,纸质都泛着浅浅的黄,她随手翻开一页,看见一行小楷字,辛苦最怜天生月,一夕成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不多的几个字,她觉得比那些大段大段的莎士比亚对白还要触动心弦,她起了一种坚持,一定要学中文。
白君守终于决定要去欧洲投奔白君敬了,他选择的那所商学院作风低调,但学费奇高,他父亲已经表态只赞助他学费,至于生活费,他要自己想办法解决。白君守觉得自己未来两年的前景一片惨淡。
临行前,白君守在T大旁边的饭店宴请同学,为了让白茶提早体验大学气氛,特意带上了白茶。宋南燊从宋北良那里听说了白君守马上要去欧洲,到底有六七年的交情,便也来送行。
席间只有白茶一个女生,起初男生们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起系里的轶闻趣事,很有节制的不涉及男女方面。可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就换了张嘴脸,生冷不忌,嘻嘻哈哈的说着带颜色的笑话。
“白君守,你到欧洲去了,你在国内那些好妹妹怎么办啊?”有人朝白君守挤眉弄眼,整个大学四年,白君守被戏称为开屏孔雀,风流韵事两只手都数不完。
奇立刻有人怪腔怪调的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书白君守喝得脸红红:“你们瞎说什么呢?我白君守从来只有一个妹妹,就是我小妹。”
网白茶斜眼看了看白君守,叹口气,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一脸黑线啊。宋北良看到白茶脸上很生动的无奈,“扑哧”一下笑出来,白君守不乐意了:“我说,宋北良,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宋北良笑着偏过头,旁边有人起哄:“宋北良,这大学四年你守身如玉,老实交代,打算啥时候脱贫啊?”
守。。。身如玉?是那个意思吗?
白茶的脸“轰”一下热起来,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听到宋北良说:“去,去,我脱不脱贫关你啥事,难不成你暗恋我?”
“不是我暗恋你啊,兄弟,白君守号称是女生杀手,我看你才是,你简直是踏碎芳心一片,偏偏你自己还不知道。”
白君守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力的拍着宋北良的肩膀:“哥们,到欧洲来投奔我吧,我带你找洋妞脱贫去。”
宋北良还是那个字:“滚。”
吃完饭,有人提议把还留在学校的女生请出来唱歌,当时卡拉OK正是最火热的时候,B大旁边还没有那么多咖啡馆,反而小卡拉OK厅一个连一个,局促的挤在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
宋南燊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提出告辞。白君守喝得有点高,醉意朦胧间还记得拜托宋南燊把白茶送回大院里。宋北良也要跟着回去,无奈一帮寝室同学吵嚷着把他往卡拉OK厅里拽,他只来得及对白茶说一句:“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君守舌头都不如平时灵活了:“小妹啊,一定要跟紧了宋大哥啊。外面,外面不安全。”
白茶简直懒得理他,她已经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出问题?
黑色轿车开过来,白茶吃惊的看着宋南燊:“南燊哥,你也回家吗?”话刚说完就知道说错了,又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南燊帮白茶拉开车门,神色自然:“没关系,我今晚回去拿点东西。”
白茶点点头,想要再说什么,却找不到恰当的语言,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车子路过繁华的商业区时,街两边的霓虹灯照进来,红的绿的紫的,白茶偷偷打量宋南燊,只是一个侧面,影影绰绰,亮一刹暗一刹。
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句:“南燊哥,你和陈姐姐。。。还好吗?”
车厢内的安静突然被打破,宋南燊怔了怔,他揉了揉眉间,他也喝了点酒,声音带着微醺的低沉:“我们挺好的。”
“哦。”白茶傻笑了两声:“那什么时候结婚?”
“快了。”
原来如此。
白茶把脸转向窗外,那里人来人往,喧嚣尘上,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红尘万丈,隔了一层玻璃,到她这儿,只剩下黯然。
目送着轿车离开,宋南燊对白茶说:“我送你回去。”
快到白家楼下,白茶忽然转身,直直的看着宋南燊:“南燊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一定要问,不问,就再也不敢问了,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我。。。”宋南燊不敢逼视路灯下的少女,苍白而绝美的脸,这样执着而倔强的看着他,他把目光躲开,望着远处森森的树丛:“我。。。”
没有吗?难道一点也没有?
白茶没有勇气问,长久的压抑,让她生出一种孤勇而绝望的力量,上前狠狠地抱住了宋南燊的腰。宋南燊只怔了一秒,下一秒已经惊骇得语无伦次:“白茶。。。不要。。。你不要这样。。。白。。。”
白茶把脸埋在宋南燊的怀里,她用尽力气,像溺水的人,只是死死地抱住宋南燊。
闷热的夏夜里,一丝风也没有。
白茶纤细的身体隔着单薄的雪纺紧紧贴在宋南燊的身上,他甚至感觉到了她胸前的柔软。时间多往前推进一秒,对于他,简直好像酷刑,挣扎间,少女的馨香,美好的肉*体,像绳索一样勒得他不能思考,他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宋南燊的脑子全乱了,他俯下头急切的找着白茶的嘴唇,重重的吻上去,吸吮辗转,一遍又一遍。白茶仰起脸,近乎晕厥的沉溺在陌生的男子激情里,直到她窒息,才轻轻地嘤咛了一声。
下一瞬,宋南燊梦醒般一把推开她,还没等白茶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离开了。
白茶捂住嘴,眼中流下泪,凄厉的喊了声:“南燊哥。”
宋南燊没有回头,只说了句:“白茶,放过我吧。”
那一年的夏天(下)
白君守回到家中已经是上午。
白仲安和白夫人要接待外宾,行程排得满满的,没等白君守回来,他们就匆忙离开了。看见白君守,家里的老阿姨从厨房里出来:“阿守,下碗虾子面好伐?”
老阿姨是跟着白夫人从娘家一起过来的老人了,白君守和白茶这一辈都称呼一声“刘嬷嬷”。刘嬷嬷到北方许多年了,一口苏白还是没有彻底变过来。白君守随意点点头:“好。”又想起白茶:“我小妹呢?”
阿姨指了指楼上:“还没醒呢。”
白君守呼噜呼噜吃完一大碗香喷喷的鲜虾面,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一觉睡到黄昏,朦朦胧胧的起身,下到楼下,刘嬷嬷正着急:“阿守啊,囡囡怎么睡到现在还没有醒啊?”
要是放在平时,白君守一定纠正刘嬷嬷的发音:“不是‘huan’是‘hai’。”
可刘嬷嬷焦急的直在楼下围着楼梯扶手转圈,白君守一下就清醒了,几个大跨步就上到楼上,起初还轻轻地敲着白茶卧室的门,后来见到里面毫无反应,敲门的手越发用力,但直到指节生疼,房间里依然悄无声息。
白君守到自己房里搬了一张红木椅子,猛的砸在房门上,一下,两下。。。终于开了。他丢下椅子,大步走到白茶床边,从来都大咧咧的人,那一刻双腿都是颤抖的。
卧室里的空调发出嗡嗡声,白茶安静的躺在床上,这么大的动静,一点被吵醒的迹象也没有。白君守上前推了推她,转眼间看见床头柜上的药瓶,他抓在手上,看见“安定”两个字,霎时冷汗淋漓。
刘嬷嬷在楼下听见上面动静,正要上楼看时,白君守抱着白茶从楼梯上冲下来,目眦欲裂:“车呢?快去医院!”
夜里有场芭蕾舞剧《吉赛尔》,专门是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外宾。白仲安在二楼的贵宾包厢与外国友《奇》人看着表演,相谈《书》甚欢。一旁的生活秘《网》书轻轻走到白夫人身边,耳语了一阵子,白夫人轻轻“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也惊扰了包厢里的人。
白仲安看过来,略带询问的眼神不经意般扫过白夫人,白夫人撑着一丝笑容略略摇了摇头。原本是白夫人最喜爱的芭蕾舞剧,可如今却如坐针毡。
舞台上,黎明的钟声终于响起,坚贞的少女幽灵消失了,年轻男子痛苦的忏悔,直至幕布拉上。精彩的表演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热烈掌声,结束了演出,白仲安又礼节性的与外宾交谈了几句。
直到上车,白仲安才问:“发生什么了?”
白夫人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她张了张口,艰难的发出声音:“囡囡。。。现在在医院里急救。”
完全在意料之外,白仲安脸色已经不止是阴沉了:“囡囡怎么了?”
“听王秘书说,是服用安眠药过量。”
白君守垂头坐在长椅上,手术室外的红灯一直亮着,他刚才听医生说发现的早,但是要洗胃。他努力地想,想着小时候的白茶,想着稍大一些的白茶,想着白茶笑的时候,哭的时候,其实这两种时候都很少,大多数的时候白茶都是微微带些笑意的看着旁人。他从没有想过,白茶会有这样决绝的举动,一整瓶的安定,他想知道为什么。
“阿守。。。”
白君守抬起头,反应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嚎哭大哭:“奶奶,小妹她。。。”
白夫人红着眼眶,拍了拍白君守的肩:“阿守,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昨晚还很正常的。”白君守拖住白夫人的手,哭得抽抽噎噎:“结果今天,今天就。。。”
“男子汉,哭什么哭?”白仲安心里本来就一直担着心,被白君守一哭更是不快。
白君守吓得一个倒吸气,哭倒是停了,只是一抽一抽的更加狼狈。
白夫人瞪了眼白仲安:“好了,这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