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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她警惕性很高。
“去了就知道。”
“……”
“我八点去等你。”
“你……你真的知道我下班的时间?”她错愕。
子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笑了一下,就挂断电话——哦,他还有一个古怪习惯,那就是从不在电话里跟人说再见。
晚上八点,施子生依旧把车停在昨天的地方,如果钟贞有心要躲他,一定绕开这条路,但他觉得她不会,凭一种男人的直觉。
八点二十五的时候,她果然拖着脚步缓缓走来,他掐掉烟头,坐在位子上平静地注视她。她当然也看到了他,抓耳挠腮了一阵,还是走过来,但没有上车,只是站在车门前,借着月光跟他对望。
“上车。”他说。
“你先说去哪里。”
“上车。”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他,认为自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钟贞迟疑着,还是上了车。他伸手帮她系安全带,引得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微笑了一下,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发动车子上路。
车里仍然是一片沉默,子生早已习惯的沉默。可是钟贞忍受不了,换了好几个坐姿之后,终于开口:“你是个奇怪的人。”
“?”他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继续看着前面的路。
“你好像……跟你看上去有点不太一样。”
你也是,他在心里说。
钟贞吸了吸鼻子,鼻音比电话里更加重:“你就像书里说的,外冷内热……”
子生抬了抬眉毛:“哦。什么书?”
“……”
车子停在一个昏暗的弄堂口,他拉上手刹,转头说:“到了。”
钟贞下了车,秋夜的寒风吹进她的风衣领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子生带她过了马路,走到路边的一家小食店门口,室外摆了十几张桌子,室内却只有几张,一个看上去像是老板的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问:“来啦。坐外面还是里面?”
子生转头看了看钟贞,说:“里面。”
老板点点头,叫服务生把刚空出来的桌子收拾好,又问:“还是老样子?”
“嗯。”子生点点头,拉着钟贞进去坐下。
“这里……”钟贞四处张望,“吃什么的?”
“粥。”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端上一只盛满了粥的大砂锅,子生用特质的勺搅拌了一下,盛了两碗放在桌上。钟贞大概有点饿了,所以伸手去拿,被子生拍开:“还没上齐。”
服务生又端上一大碗云吞,子生把云吞舀进粥里,推到她面前,示意可以吃了。她真的立刻就吃起来,尽管有点烫,但还是吃得很快,让人不禁觉得好笑。
他抽了几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拿着……”
“?”
“擦擦你的鼻涕,就要流进碗里了。”
钟贞连忙接过来,捂住鼻子,她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子生的那句话。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以前来这里吃饭,没有什么比得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然而这一刻,却有比粥更吸引他的……她。
这顿饭依旧吃得沉闷,他记起她喝醉的那天晚上,跟眼前简直判若两人,不是没想过灌她酒,可是想到她的感冒,又作罢了。
砂锅见底的时候,钟贞面前的纸巾已经堆得很高,她长舒了一口气,说:“啊……鼻子终于通了……”
他微笑,他喜欢这样的她,毫无戒心。
“走吧。”
埋了单,子生推着钟贞走出店门,秋风仍然刮得生猛。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钟贞拉起风衣的领口,缩了缩脖子,忽然一股暖意包围她,她愣了愣,原来是子生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包裹在他宽大的外套里,脸颊贴着她的脸颊,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隐隐的胡渣。
“知道感冒还不多穿一点。”他的口吻平静而自然,尽管,声音有那么一点颤抖。
绿灯亮了,他放开她,只是抓着她的手臂快步向马路对面走去。没走几步,就到了停车的地方,他打开车门让她上去,自己才绕到另一边。车子重又咆哮着上路,他没看她,也没怎么跟她说话,窗外霓虹闪烁,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
“就停在这里。”钟贞怯怯地开口。
子生把车停住,转头看着她,月光照在他们脸上,眼前有点模糊。
“谢谢。”她却垂下眼睛,没有看他。
“我说过不喜欢有人跟我说话时看着别的地方。”
她抬起头,眼神倔强,像是在说:我不是怕你!
子生微微一笑,说:“很好。”
然后,他就低下头吻住她,像每一个恋爱中的男人那样,即使她挣扎、即使她威胁说感冒会传染,也仍然不肯停手。
第 42 章
第二天下午,当施子生顺着铺满了红色地砖的楼梯走上球室二楼时,迎面而来的服务生给了他一个错愕的眼神,转身撞在墙角的盆栽上。
“你怎么了……”
阿孔瞪他,包纬皱了皱眉,好像眼前的人不是施子生,而是一个……火星人。
“没什么。”他的声音从一次性口罩后面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是不止如此,他的眼圈有点黑,像是昨晚忙着做了什么事顾不上睡觉,眼神闪烁,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还有那不自觉地变为曲线的面部肌肉,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想: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感冒了。”子生轻咳了几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叫人给他倒一杯热水,然后沉默地发着呆。
阿孔转头对包纬说:“你揍我一拳。”
“?”
“我想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
包纬抬了抬眉毛,平静地说:“我真打了。”
“还是算了……”阿孔推开包纬绕过球桌,走到子生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你别吓我!”
“……”他用一个淡定的眼神回答。
“你……”阿空欲言又止,也许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没有,但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什么意思……”包纬忍不住插嘴。
“……意思就是将要有什么发生,”阿孔靠在墙上,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它,平静地吸了一口,“也许,某些人就此罢手,不过也很有可能变本加厉。”
“……”子生和包纬沉默地思索着他的话,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人往往会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格外戒备,可是真的发生了,又全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于是下一次,当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会更加戒备。”
子生和包纬看了他一眼,仍然沉默。
“不过呢,事情总有它的两面性,”阿孔笑起来的样子毫无攻击力,“往坏的方面想的同时,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也许烦恼就少很多,该来的总会来的,就让它去吧。”
“我说,”子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包纬已经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每次我问一句你要答十句,说的还都是些废话。”
“……同意。”隔着厚厚的一次性口罩,子生用沙哑的声音附和。
“你们……”阿孔皱起眉头,哭丧着脸,“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说完,他吸了吸鼻子,一脸伤心欲绝。
“滚。”子生和包纬难得一致地瞪起眼睛。
施子生的这场病,拖了一个星期也只好了大半,周末天气晴朗,尽管就要进入十一月,可是空气里还是一股温暖的夏天的味道,阿孔毫不计较子生和包纬的那场奚落,傍晚时分买了一锅粥,约包纬一起去看那个几乎从不生病的病人。
他算准了时间把车停在子生家楼下,包纬跟着也到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包装豪华的果篮——之所以称之为“豪华”,是因为果篮的把手上系了一个非常夸张的粉色的蝴蝶结。
“我是叫你来探病,”阿孔锁上车门,无奈地看着那只刺眼的蝴蝶结,“不是叫你来扫墓。”
“扫墓我才懒得买果篮。”包纬给了他一个很酷的回答,然后走进公寓楼下的大门。
“……”
因为想给病人一个惊喜,所以阿孔事先没有打电话给子生,在他的印象里,子生如果不在球室,就一定在家里,他出来前先打了个电话去球室确认,才直奔这里。走进电梯厅,阿孔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拍拍包纬,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于是蹙起眉头。
“警官。”阿孔提着保温壶,轻快地走上去,露出温柔的微笑。
钟贞毫不掩饰——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错愕与惊讶,她僵直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孔心里觉得好笑,猫竟然也怕老鼠?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门向两边退去,钟贞用眼角瞥了瞥那两个人,他们正礼貌地站在她身后,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她手里提着两袋沉重的食物,此时此刻却浑然不觉,她很想丢下袋子冲出去,但终究没有这么做。阿孔一进来就按下了按钮,等电梯门关上,才转头问她:“到几楼?”
钟贞窘迫地,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很巧,是、是一样的。”
这一次,她感到那个平时总是一言不发的酒吧老板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咦,那真是很巧。”阿孔亲切地说。
“……是、是啊。”她想腾出一只手来擦汗,却发现两只手都提着袋子。
“你也住这里?”
“……不是。”
“是去看朋友?”但阿孔像是不肯放过她。
“嗯。”
“什么朋友?”
“……普、普通朋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可是想必那笑容一定很僵硬。
子生住得不高,电梯没几秒就到了,那如同宣判的“叮”的一声再次响起,两个男人率先走出去,然后默契地用手挡住门,像在迎接她。
钟贞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扯开自己的嘴角,迈出了艰难的步伐,忽然,一扇厚厚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施子生赤脚穿着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出现在门口。他上身赤&裸,皮肤上冒着汗,手里举着一只哑铃,看到阿孔和包纬,点了点头,说:
“你们怎么来了,带了什么给我?”
“没什么,我去买了你最喜欢的粥,老包又是很俗气的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