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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别浦伸手拉住她,无奈地叹口气。和辛敏儿交往了一年半,她读的虽然是历史系,但是却对考古和古墓挖掘有极大的兴趣,常常到大陆和埃及进行实地研究,而他这个好不容易闯出名气的3D动画师才刚成立工作室不久,为了赶case的截稿期限,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饭,两人各忙各的,平时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相处,因此难得两个人见上了一面,他并不希望和她闹别扭。
“把资料留下来,有时间我会看看,帮你想想怎么做。”
“谢谢!”辛敏儿终于绽放笑颜,踮起脚尖用力吻他一下。
他苦笑。“你什么时候要做专题报告?”
“下个星期三。”
“只剩下六天?”他忍不住挑高了眉。
“是啊,有点赶。”担心他变卦,她急忙补充道:“其实你只要帮我重建墓室和复原墓主的容貌就行了,我只是想要加强说明而已。因为增加了动画,也许会让对考古没兴趣的人感兴趣,如果可以做成教学档案那就更好了!”
看辛敏儿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元别浦也不忍心让她失望了。
“好吧,我帮你做,不过得先等我手边的case完成以后再说。”
“那当然,我可没那么霸道!”辛敏儿理直气壮地说。
“最好是。”他笑起来,嘴角的酒涡闪了闪。
辛敏儿最喜欢元别浦的笑了,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平常不笑的时候显得孤傲冷酷,但是一笑起来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当初她就是被他迷死人的外表给吸引,然后个性积极的她就展开了一连串的倒追行动。
元别浦是那种除了睡觉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埋首在电脑前工作的人,生活过得枯燥乏味、一成不变,虽然从大学以来就有不少女孩子暗恋过他,但他个性懒散,只肯把时间用在他感兴趣的事情上,追女生和谈恋爱都被他归类在“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因此从来没有把时间用在追求任何一个女孩子上,更别提花时间谈一场恋爱了,简直白白浪费父母亲生给他的俊朗外貌。
当短发俏丽的辛敏儿忽然积极主动地走进他的生活中时,他并没有刻意抗拒她,几次的交谈之后,他发现辛敏儿有许多地方都和他极为相似,他们都是那种把兴趣嗜好和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只把爱情当成生活中的调剂,加上辛敏儿个性独立、不太黏人,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考古研究上,对他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和负担,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开始了这段恋情。
‘宁越,救我!’
元别浦的心陡地跳了一下。
“敏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仿佛听见微弱的呼救声。
“听见什么声音?”辛敏儿困惑地看着他。
“好像有人在喊着‘救我’。”那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很微弱,他有些不确定地环视着工作室。
“救我?”辛敏儿凝神倾听。“没有,我没听见。”
元别浦皱了皱眉。“大概是我耳鸣太严重了,耳朵里老是有嗡嗡声。”
“你是不是太累了?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先去睡一下吧。”辛敏儿看着他的眼神异常忧虑。
“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完成了手上的case再打电话给你。”元别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耳鸣居然严重到已经出现幻听的地步。
“那……我把东西都留在你这儿喽!这些资料对我很重要,拜托一定要收好喔!”辛敏儿很宝贝地抱了下桌上的布书包。
“放心,我不会随便虐待你的心血。”
“那我走喽,等你电话。”她转身走向大门。
他点头。“好,掰掰。”
送走了辛敏儿后,元别浦慢条斯理地喝光了微凉的咖啡,然后抓了一个抱(奇*书*网。整*理*提*供)枕朝沙发躺下,闭上眼准备睡一觉。
‘救我出来!’
他迅速弹身而起。又是那个声音!他很确定听见了那个声音!
是谁在呼救?
工作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莫非这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难道有人遇到危险了?
他打开门冲出去,猛按隔壁的门铃。
“什么事?”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
“请问……有人在呼救吗?”他从门缝看进去,客厅里没人,倒是从电视里传出了很大的声音。
“啊?”老太太一脸茫然,警戒地盯着他。“我在看电视,你要做什么?”
“没有,没事。对不起,打扰了。”元别浦尴尬地道歉。大概是重听的老太太把电视开得太大声了,才会让精神不济的他以为听见了什么求救声吧?
回到工作室后,他倒进沙发,强迫自己好好睡上一觉,免得因为疲累过度而造成精神衰弱。
黑暗中,有淡淡的光晕在扩散,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但却感觉到有细细的黄沙飘落在他的皮肤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坐在石壁前,身上穿着乌黑的铁甲战袍。四周幽暗,微弱的光来自他左手捧着的烛火,而他的右手,正在壁上描绘着一个脸庞圆润、天真秀媚的绝色少女。她雪白的双手轻扬,顾盼回眸,眉黛含颦,眼神尽是眷恋酸楚的神态,遍身缠绕着绫罗,衣袂飘带如云霞般在风中冉冉飘起,宛若飞仙。
是梦吧?肯定是梦。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但是心脏却莫名地绞痛着,仿佛就要撕裂开来般的痛楚,他想醒却醒不过来。
‘宁越,救我--’
他浑身一颤,从不寻常的悲痛中醒来,喘息急促,一抬眼就看见辛敏儿带来的布书包。
好像有某种力量的驱使,某种抗拒不了的牵引。他缓缓走过去,打开布书包,把一大叠放大成十吋的照片取出来,无意间,一个紫色丝绒盒从夹层中掉落,他微愕,把丝绒盒打开,看见一块表面粗糙、约三公分宽的圆筒石雕,其中一端平整,另一端呈圆弧形。另外还有一个小巧的象牙印。
是从古墓中出土的文物吗?他拿起圆筒形石雕放在掌心观看许久,石雕上有一面浮雕着古代神兽,不过雕刻的痕迹已经模糊得看不出是什么神兽了。转过另一面,看见一道淡淡的凹槽,整体感觉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石块。
而另一件象牙印上刻着四个字,看起来像篆字又像隶书,他认不出笔划多的两个字,但是笔划少的他认得出来,那是“郡主”。
这是郡主墓?
他把注意力转向资料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很清晰,古墓里各个角度的照片都有,他一张张看过去,有墓室全景、石棺、骸骨、壁画,墓室看起来不大,完全没有陪葬品,但是四面的石墙上倒是画满了壁画,只是经过岁月移转,墙面剥落,颜色褪去,壁上的画已面目模糊了。
辛敏儿很仔细地把壁画全部拍了下来,虽然斑驳模糊,但依稀可以看见画作的原始构图。一幅是一个少女惊恐地躲在大树后,一个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正弯弓射向猛虎;一幅是穿盔甲的男人与少女分别骑马奔驰在草原上,少女回头望着男子,笑得甜美温柔;一幅是在满天星光下,男子将一个圆筒物套进少女的大拇指。
元别浦微微一怔,再次拿起那块雕着神兽的圆筒形石雕反复细看,他发现自己似乎错估了这石雕的价值,细看之下,它根本不是石头,很可能是一块古玉。
他心下一颤动,下意识地把这件古玉套进自己的大拇指上,忽然发现,古玉的宽度竟然和自己大拇指的大小刚刚好吻合,他愕然怔住,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着古玉上浮雕的神兽,不知为何,竟对这块古玉怀有一丝诡异的依恋。
再继续看其余的壁画,有一幅像是战争图,满天星斗,仅其中一颗星闪耀着红光,其余皆是微弱的淡白色光点,背着大弓的男人只身抗敌,依旧无法力挽狂澜;另一幅是男人怀抱着少女,策马逃亡,但是少女的背上插着一支箭。
元别浦定定地看着少女背上的那支箭,有一瞬不能呼吸。
再往下看,他浑身一阵炙热紧绷,心脏虎虎地擂击着胸腔。
最后一幅他已经看过了,正是他刚才的梦境。紫气云雾伴随着少女羽化成仙,不同的只在梦境的色彩鲜丽清晰,而眼前的壁画褪色模糊,但是从少女眷恋难舍的眼眸中,他绝对可以肯定是同一幅画!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梦见这幅画?这是什么样的因缘吗?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听见自己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飞快地把古玉从大拇指上取下来,用力闭上眼睛。有千百种疑惧在他脑海中翻转着,他无法解释,只好选择最安全的一种说法--一定是精神衰弱带来的幻觉!
他撑着额头,慢慢平复不正常的心跳,转头看一眼时钟。虽然已经深夜一点了,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通电话给辛敏儿。
‘你不是要好好睡一觉的吗?怎么还有力气看那些资料?’辛敏儿刚洗完澡,正躺上床准备睡觉,却接到元别浦的电话,因此有些惊讶地问。
“这个古墓的墓主是谁?你知道吗?”他捏住鼻梁,闭目深思。
‘没有墓志铭,所以不敢确定是谁的,不过我在遗骸身下发现一颗象牙印,就在袋子里,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还有一块像戒指的古玉是吗?”
‘对。当时古墓一挖开,当地考古队看到墓室那么小,唯一的石棺又粗糙简陋,墓室里头一件陪葬品都没有,他们就说这个墓若不是被盗空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古墓,没有半点研究价值。’
“不是还有象牙印和古玉吗?”他感到奇怪。“难道当地考古队没有拿来研究墓主的身分?”
电话那端的辛敏儿支吾了半天。
‘其实……当地考古队根本没有发现这颗象牙印和古玉。’她终于坦承。
“什么?!”他震愕。
‘是当地考古队说这种古墓在大陆随处找都有几万座,没有什么研究价值的呀!他们觉得没有价值,可是在我看来却有价值得很!’辛敏儿连忙解释。
“就算你觉得很有价值,也不能把人家的文物偷回台湾啊!”元别浦不敢相信她会干出这种偷窃的勾当。
‘不要说偷嘛,听起来真有罪恶感。何况这些东西照理说是墓主的,不管谁拿都算偷,有谁会站在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