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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婆婆说你煮的菜她儿子不喜欢吃,那就叫她儿子自己煮啊!杜尔夫要是敢抱怨她煮的菜——虽然她也不可能煮菜——她一定叫他连盘子都吞下去。
你公公要送你家一辆板车,送到现在还没送?那就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要送!干嘛在那里郁闷半天又不好意思开口?
邻居的狗很吵?晚上加菜!
不过她依然继续听下去——
还越听越津津有味,甚至有几次忍不住插话,想想真郁闷。
她插的话每次都把这群女人吓个半死。几次之后大家习惯了她的惊世骇俗,开始笑了起来。
她自己是觉得她建议的事都很实际,没什么好笑的,不过看她们笑得很高兴的样子,就让她们笑好了。
“雪洛,你真可爱,我们都好喜欢你。”夏妮叹息。
她那副哽住的表情再度让所有女人大笑。
“雪洛,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的树林窸窣一阵乱响,一条庞大的身影钻了出来。
溪边几个洗衣服的女人倒抽一口气。
“杜尔夫,你怎么跑来了?”爱丝已经对他的巨大很习惯。“各位,这是杜尔夫,和我们一起回来帮忙开路的。”
几名妇人松了口气,敬畏地盯着他。
十月山寒,他依然穿着一件短袖,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纠结。他强壮有力的肩上不见熟悉的十字镐,改背着一副结实的弓箭。
他顶天立地的站在这片山林之间,犹如从天而降的守护神。
雪洛莫名生起一种骄傲的感觉。
“各位好。”杜尔夫闯进纯女人的聚会里,突然感觉到自己巨大笨拙,连忙弯腰打招呼。
“杜尔夫!”夏妮开心地跳起来,想想自己好像太热切了,赶快再蹲回去。
“咦?你在帮我们洗衣服?真是谢谢你。”杜尔夫憨厚地对她一笑。
“不客气。”夏妮灿然回答。
“你跑回来做什么?怎么没去挖你的山洞。”雪洛瞄他一眼。
“最近云层变厚,可能会有一场大雨,我想趁今天多猎点猎物腌制起来,免得之后没食物吃。”
太好了,她听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话题也听到有些腻了。
“我跟你去。”
“你们的衣服我洗好之后,会帮你们晾在屋子后头。”夏妮看看他们两个人,目光放回他身上。
“好。”
“不用了,我自己回来晾就好。”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答案,很明显何者出现哪个人口中。
雪洛看他一眼。“晾衣服又不是多好玩的事,有人做就好了啊!”
听听她这话!如果不是了解了她的怪脾气,真会被她的话气死。
“那,那,我们先走了。”杜尔夫搔搔脑袋,被她拉进林子里。
雪洛很喜欢看他打猎。重点不是在杀戮的过程,而是在他对山林与自然的尊重。
他从不猎杀带子崽兽或ru///房胀大的母兽。
“杀了它一只,就等于杀死全窝,以后森林里就没有小动物了。”他说。
他也不猎熊或山狮之类的大型猛兽,除非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这么大只的动物我们吃不完,肉就浪费了,而且它们也是这个森林的主人,要尊敬它们。”他说。
他只猎些山鸡、豚鼠、野兔和鹿这种繁殖很快、数量很多的动物。
“森林是我们的母亲,所以我们要保护它,让它一直生生不息,动物也能生存下去。”这是他的哲学。
这个看似迟缓笨拙的男人,总是在许多地方让她感受到他的敏感聪颖。
她跟在他身后闲晃,他肩上很快就背了几只猎物。
“那些工人依然在清他们的路面,没有过来跟你一起开隧道?”
“嗯。”杜尔夫的神色暗了下来。
“那你自己慢慢挖打算挖到什么时候?”反正来春之前,注定是被困在山里,她也不急着催他上路。
说真的,就算他现在主动提议再从后山走出去,她都得要考虑一下。她不认为她能在夜晚已经变得这么冰寒的时节还露宿在山野中。
杜尔夫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总之,挖山洞才是对的!”他坚定地道。
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驴子脾气发作了,任谁说什么都没用,她吃过这种表情的苦头。
“算了,反正还有好几个月,你高兴怎么挖就怎么挖吧!”
她找一根断木坐下来歇腿。他立刻从背袋掏出干肉面包递给她。
“你肚子饿了吧?快吃。”
她吃了起来。
他负责照顾她,她负责被他照顾,在他们两人的世界中,一切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杜尔夫不会强迫她洗衣服,做菜,讨他父母欢心,当他的受气包。他有一技之长,善于打猎,能提供整个家庭充足的食物。
这样想想,他竟然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
她深呼吸一下,空气中充满潮湿的气味。她想起他刚才的话。
“最近真的会下大雨吗?”
虽然天空看起来是阴了一些,可是天气算不错,白天只有出太阳,就是很宜人的温度。
杜尔夫点了点头,抬头望望天色。
一抹忧虑从他脸上一闪而逝。
第六章
“石头要滑下去了,大家让开!”
村长和来工地帮忙的村妇一听见警告,纷纷退到安全的距离外。
几个大男人所在之处非常险恶。
在他们后面是一个陡峭上升的山坡,数次的土石坍塌把表层的植被都洗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土石。在他们身前是一段近乎垂直向下的峭壁,他们站的这个地点就是原先的路面,如今早已埋在层层迭迭的石流之中。
几个大男人里,以粗壮魁梧的杜尔夫最为显目。
他们各自站在一个可施力的角度,包围住一颗约有一栋小木屋大的巨大圆岩。
这颗大石头是某一次下雨时从山顶上滑下来的,然后就卡在旧山路的上头,不上不下。因为这个地点和新开的隧道很近,为了以防万一,众人决定把它推到底下的断崖。
讲是这样讲,执行起来可不容易。他们所站之处能施力的地点有限,光要如何找角度滚动一颗屋子大的石头就是件头痛的事。
由杜尔夫领头的几个较为年轻力壮的男人,先拿铲子挖了四天,将石头的基底挖松一些,终于今天可以试着将石头推到悬崖下了。
杜尔夫两臂的肌肉鼓起,一根儿臂粗的木棍握在掌中,肩膀架住翘起的一端,削尖的另一端插入岩石的底部。
在他左右有七个男人拿着木棍,跟他一样插入巨岩和泥土之间。
春寒料峭,他依然光着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泛着一层汗泽。
话说,在他们遇到第一场供风雨的隔天,村长终于明白杜尔夫所言分毫不差,当天下午就带着工头布洛南和强森,一起到他们暂居的木屋。
今年五十岁的布洛南是村子里的木匠。他虽然对做木工很有经验,挖掘铺路又是另一回事。山村里人口流失大半,目前留下来的只剩下一百多个人,其中大半都是年老体弱,所以真正能投入开路工作的人力不过十来个。在这些人之中,唯一对“造东西”有点概念的就是布洛南了。
杜尔夫却是真正的挖洞搭梁盖甬道的行家。只可惜,这个行家口语表达能力实在不怎么样。
雪洛在一旁听他七零八落讲半天讲不清楚,终于受不了,坐下来就着杜尔夫画的山势图开始讲解∶
“在整条山路之中,就属崩塌下来的这一段土石最软,所以你们再怎么挖也赶不及它崩塌的速度。可是这座山腹却是极坚硬的山岩,如果我们从这个点到这个点,打通一条隧道过去,”她比了比杜尔夫用石灰块画在桌面上的图,在其中两个对角打叉叉。“我们直接穿过最容易发生土石流的部分,一劳永逸解决掉以后的问题。”
“这段通道大概有多长?”村长看着她画的那条直线,沉吟半晌。
“一哩吧!”杜尔夫抓抓头发。
露天的山路要转过一个大山坳,大约是四哩长。这一段等于截弯取直,盖好之后不但不必再忧心土石流的问题,将来下山的路程甚至可以缩短。
“你确定这个隧道不会塌陷吗?如果人被埋在隧道里更可怕。”工头布洛南道。
“不会。”他摇摇头。
“为什么?”
杜尔夫被他问得一楞。
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不会啊!
就像天空是蓝的,草是绿的,你问他为什么,他可说不上来。对他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对岩石和土壤的了解就是这样。
雪洛知道再这样下去绝对瞎扯不清。
“杜尔夫家里就有矿山,他从小挖矿到大,如果他说不会,就是不会!”
他在旁边拚命点头。
村长和工头终于被他们说服。
这是十个月前的事。
这十个月来,所有的工人一起投入开挖隧道的任务,如今隧道已经完成七成,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把这颗大石头清理掉。
“大家准备好了吗?一、二、三——推!”工头布洛南负责指挥。
杜尔夫全身的肌肉贲起,臂肌鼓胀!
每个男人都使力到脸孔涨红。
“一、二、三——推!”
杜尔夫单边的肩膀奋力往上顶!嘿咻!
“一、二、三——推!”
啪的一声,他的木棍支撑不了他的巨力,突然断裂。旁边的H人吓了一跳赶快跳开来,才没有被木屑喷到。
“换根粗一点的来!”杜尔夫豪迈地回头大吼。
这次换上一根成年男人大腿粗的木头。他一模一样摆出阵势,其他工人对他的神力露出敬畏之色。
“一、二、三——推!”
他脸孔涨红,肌肉纠结,将全身的力道灌注在木棍上。
巨岩shen|吟一声,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