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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阴沟里翻船翻得比任何一次冒险都彻底。
房间不大,东西一目了然。手术椅旁的尖锐手术器具看得人不寒而悚。我心情忐忑的呆在房间里大约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有五个人,中间的穿着白色医生服,左右两侧分别站着四个护士。
医生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将我的头扶正,又用小电筒检查了我的瞳孔,然后对身后的护士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能搞定。”
“是。”四个护士没有置疑、也没有反对,很顺从的离开了房间,然后将门关好。
医生绕着我转了几圈,又抬头扫视了房间一圈。
我木讷的没有说话,装成精神迷糊的模样,心里不断寻思着该怎么逃掉。自己的手指离最近的手术刀只有几厘米,如果努力一点的话,兴许能摸到,然后将手上的带子隔断。
我悄无声息的趁着医生打量房间的当口,实行着这唯一一个有可能逃脱的方案。眼看指尖就快要碰到手术刀了,医生好死不死的正好低下头,看到了使劲儿从束缚带缝隙里往外伸的手。
他的表情掩盖在厚厚的口罩下,视线在我的指尖和近在咫尺的手术刀上游弋了片刻后。轻便的伸出手将刀拿了起来。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我脑海里满是绝望。
医生将手术刀放到眼睛前仔细着了,蛮有深意的又看了我几眼。然后将到在我胸前比划了几下,头微微低下去,凑到了我的耳边,突然开口了:“夜大,是我。”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精神一震,随后又焉了下去。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易古,可,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个陷阱。
“我是易古啊。”他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将口罩扯了扯,露出了面容。确实是易古无疑:“半个月前你就失踪了,我找了你好久。终于因为一次偶然,翻到了你的资料。没想到你居然被关进了住院部七楼。太不可思议了。”
我没有看他,仍旧装着朦胧的病态。似乎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不太信任我,毕竟你的主治医师写着我的名字。夜大,这是个陷阱,是阴谋。”穿着医生装的易古自顾自说道:“七楼这个地方很不一般,你自己小心一点。进来了,我也没办法随便把你弄出去。只有一样一样的来了,夜大,你千万要耐心。我的时间不多,来久了会被人怀疑。”
我的精神依然保持着涣散的神态,没有理会他。我不敢相信他,现在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两个易古,我也无法判断。空口白话,那什么证明,他就是来机场接我的那个委托人,而不是将我诬陷为精神病患者,扔到七楼来的易古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易古继续说道:“但你被别一个我诬陷,确实是板子上订了钉子的事。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来七楼的通行证,七楼,在整个疗养院里都非常特殊。据说是院长直接管辖。夜大,绝对要保持清醒,小心戒备。听说来到七楼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死掉了。被悄无声息的埋在楼下的黑土里。”
他看了看表:“这里有监控,我只能在它的死角跟你说几句话。我最近收集了许多你需要的资料,把它们用油布包着,乘人不备塞在活动室男厕所第二个隔间的马桶里。你看看,说不定对你有帮助。还有”
还没等易古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他连忙收敛好神态,将口罩扶正,然后把手中的手术刀悄悄的塞进了我后背的衣服里。
护士走进来后,他骂骂咧咧的抱怨道:“这里的手术设备不齐,手术刀老早前就少了一把,叫你们补上,你们怎么还没弄好?都长大的吗?”
四个护士突然被骂了,面面相窥,但又不敢回嘴,只好低着头赔礼道歉。
“不做手术了,这个病人精神焕散的厉害,根本就没有拿来做手术的资格。将他给我养好点,最近几个月都用不着他了。”易古扯了扯口罩,一脸气愤的离开了。护士不声不响的检查了手术设备,见果然少了一把手术刀,相互埋怨推诿了一番,别一个女孩连忙去器材房间将其补上。
我被其中一个护士退回了病房里。她的态度有些恶劣,手术服也懒得给我更换,直接把我甩房间中后就离开了。由于我最近表现良好,丝毫没有自残倾向,所以就算回病房后也不会再穿束缚衣。
默默地,我伸展了一下手脚,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中,暗暗把那把锋利的手术刀藏起来。虽然自己很弱,但这几年在老男人杨俊飞手里干活时,确实学到了不少。人的身体很奥秘,悄无声息的藏一把水果刀大小的东西,自己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暗自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暗道逃过一劫的我吃了午饭后,很快就到了放风的时间。
这一次又只有白颜一个人,呃,确切的说,是白珊。阳光很刺眼,她默默的坐在窗户的阴影下,看着右手发呆。每次看到她我都很惊叹,两个人格实在是分工合作太顺当了,隔一天出来一种性格,而且还那么极端。
“你在干嘛?”我坐过去轻声问。
第1295章 诡惑(2)
“没干嘛,你看这只手,很白很漂亮吧?”她将手举起来,放在阳光里。无色的光芒将她的照耀的晶莹剔透。光线在她的指缝间流泻,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纤长的手印。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王婆卖瓜。”我无语了。
“我是神经病,自己夸自己也没人在乎。”白珊挑起眉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的心,有点乱。”
我挠了挠头:“这都看得出来?”
“嗯,我从小就多人的情绪很敏感。”她阴笑起来:“去过那间手术室了?”
“去了。”
“你运气真好,能活着出来。”她似乎笑的很开心。
“你也去过?”我好奇道。
“当然去过,被关进七楼的病人,基本上都会有那么一天。但是进去的人,很少有活着出来的。”白珊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被送进去过五次。”
“但你还活得好好地。”我越发觉得这个陕西深山里的疗养院更加神秘了。
“其实也不算活得好好地,因为每次进手术室都会看到人死。”白珊眨巴着眼:“替我做手术的医生,无一例外,不知为什么都死了。有些搞笑吧?”
这完全没有笑点的话似乎真的令女孩觉得很有趣,她笑的花枝招展。我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我又不在乎。”白珊打量着我,从头到脚:“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感到你跟这座疗养院格格不入。怎么,想逃?”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七楼不是那么容易离开得了的。送病人进来轻松,各个科室的主管都有权利。可是要接病人出去,没经过院长的同意,没人能出去的了。”女孩满是戏谑的表情。
“你怎么这么清楚?”我没有质疑,只是单纯的说了这个疑问句。
“少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会清楚里边的规则。”白珊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大难不死未必有后福,要想逃的话,趁现在还没真疯掉有力气的时候,努力折腾吧。”
“是吗?我看,你也想逃出去吧?”我冷哼了一声:“又或者,你已经找到了逃出去的办法,只是在不断的实验罢了。”
白珊嘲笑道:“少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如果真的有逃出去的门路,你以为我还想继续无奈的呆在这儿?”
“果然,你确实想逃。”我笑了。
“你诈我!”女孩瞬间变脸,凶神恶煞的露出可怕的表情。
“别做那副模样,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有想利用我的地方,很巧,我也想利用你。”我笑得很淡然:“我们就别拐弯抹角,大家开诚布公一点吧。”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白珊将大大的眼睛眯起来:“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这句话,我也同样想问你。”我扬了扬脑袋:“在活动室好几天了,每次你出现的时候,都会坐在这个靠窗户最近的角落中。每个人都以为你喜欢晒太阳,又不喜欢晒到脸。不过,据我观察,只有这个位置才是死角。不但监视器看不到这儿的影像,就连布置在附近的窃听器也早就坏了。”
说到窃听器这个名词,我往窗台下一个隐蔽的位置看了看,标示自己很清楚监听仪器的分布状况。
“嗯哼,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的要多得多。”白珊收敛起自己全部的表情,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猛地抓住了我的领口:“你究竟是谁?”
“很巧,我也正想这么问你。”我拨开她的手:“你究竟是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半个月前,碰巧在员工宿舍楼附近一个荷花池边上,碰到了某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美女。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得一池锦鲤纷纷死掉。那些鱼尸体上还满是尖锐的齿痕”
“别说了!”白珊大声打断了我,她的呼吸急促,显得自己的心绪极为不平稳。这女孩没有再理会我,而是转身离开:“我要回病房了。”
说完就匆匆离开,给我留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
我满脑子疑惑,搞不清楚她的反应为什么有那么大。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放风时间还留了蛮长一段时间,干脆走进休息室的卫生间,在易古提及的马桶抽水箱中顺利的找到了一大摞用保鲜袋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东西。
入手有些沉,我将厚厚的保鲜袋拆开,居然是一个小巧的掌上电脑。
打开电源,屏幕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程序。一个里边有大量的ppt,而别一个却是一张轮回精神病院的平面图。ppt里图并茂的讲述了轮回精神病院中的大量事情,有许多都是医疗记录,记载着许多病人的情况。其中便有昨天见到过的穆茹。
病历上说她杀了前男友和前男友的新女友两人,因精神障碍被判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