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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景在他耳边吹气,“你又猜对了!”
四更时分,守城的兵士们就吃过了早饭,个个抖擞了精神,准备和谢午华的叛军来一场血战硬搏。
天景也和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挟粗瓷大碗里的红烧肉。将士们真是很佩服这位公主,撇开她种种把谢午华克制的没辙没法的神机妙算不提,就说她昨晚竟和他们一起,在城头上守了一整夜,今早又和他们吃同样的饭菜,真是不敢相信一位金枝玉叶,居然能有如此豪迈的大将作风。
早饭过后,天已亮得差不多了,天景起身,对这些严阵以待的将士,郑重说道,“将士们,人人都是有家的,皇宫是我陈天景的家,民宅里住着你们的妻儿老小。我们今天守住了昀城,就是守住了我们的家!今天,绝不能让一个叛军进城,去祸害我们的家人!大家有这样的信心吧!”
几千人吼出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字:“有!”
易大可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静静无言,似乎可以站在天荒地老。
所谓的拼死攻城,重点是“拼死”,那些人已经把命抵给了他们敬若神明的大帅,也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退缩。守城弩虽然犀利,但缺点是太大,每一次发射后,装填弩箭,旋转机括差不多要一柱香的时间。昨天,对付来攻城的人马,还很有效。而今天,那些人就是来送死的,守城弩的威力再也吓不住他们挡不住他们。那些红了眼睛的骑兵们踩过同伴血淋淋的尸体,趁着守城弩暂不能用的空档,狂风般卷到城下,一部分射箭掩护同伴,另一些人就开始往城上攀。
城墙上的油过了一夜已经没那么滑了,再加之现在是白天,视线良好有助于攀登,很快就有些身手敏捷的人,已经爬到了城墙过半的位置。虽然很快被箭射下去,但下面爬上来的人前仆后继。
谢午华身先士卒,在冲锋的最前边。他手中一张硬弓,身后背了五支箭囊,瞄准着城上的虎贲军,几乎箭无虚发。只是那个丫头仍好整以暇地站着。他有些忌惮她身边那个侍卫,不敢再向她放箭,但一想到她对自己的种种羞辱,谢午华怒发冲冠,突然抓起马鞍上横着的铁枪,虎吼一声,向城上掷去!
谢元帅怒极,这一掷使出了平时使不出的力量,铁枪竟然深深扎入离城头不到三尺的城砖缝隙之中,震颤不休!
天景被这猛烈的枪风扫过,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就失了重心,幸好被身边人一把拖了回来。下面一个身手迅疾的叛军正爬墙爬到一半,看到了头顶两尺处那杆元帅的铁枪,不禁大喜,奋力向上一蹿,手就已搭了枪杆。他的手脚在铁枪上一借力,再次高高跃起,竟真的踏上了墙头。而且正好出现在天景面前。那人看到天景,二括不说,抽出腰刀,向她当头劈落。
雪亮的刀锋在天景头顶闪过,然后这人就让捏住手腕甩到城下去了。他爬得最高,当然摔得最惨。
天景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结巴道,“他,他上来了……那,我和谢午华的赌,是不是算我输了!”
易大可似笑非笑,“呃,是啊!我都忘了这个赌,看来不该把那个人丢下去的,人家是上来替他家大帅收赌注的嘛!”
天景狠狠咬牙,“姓贺的,和你说话真是折寿!”
“陈天景,你抢了我的台词!”
这时,远处忽然又荡起了滚滚烟尘,还有隐约地呐喊和马嘶。天景还没反应过来,耳边有声音道,“你父皇回来了,快,就在这时用剑符,效果最好!”
“不行啊!”天景慌起来,“我,我做不到!我没杀过人的!何况谢午华是玄明的舅舅,我若杀了他,玄明会恨我一辈子的!”
“我敢担保,你这一剑斩不了谢午华!他纵横沙场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可见他武功好,还有很强的对危险的预见性。你杀不了他,顶多就是让他滚鞍落马让你父皇绑了,这不是挺好嘛!”
天景盯着他,“你确定我杀不了他?”
“这一剑若是我来发,一百个谢大帅也性命不保,可你连一个谢午华也杀不了。天景,勇敢点,想成大事,还想手不沾血,可能吗?”
天景用力咬了咬唇,用力吐出一个字,“好!”
2014926 10:43:34|9142926
第二百零二章:一剑之威
远处的烟尘和喧嚣意味着什么,谢午华和他手下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怎会不知。谢午华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如果这时迎着锦阳帝的队伍冲过去,那支军队人数虽远多于他,但长途而来,尚未立住阵脚,如果拼着股狠劲一气冲过去,未必便不能突围而去,以后便还有翻身的机会。
身旁的几位将领也一起望着他,大家心里大概也都是这个意思。毕竟留得青山,不怕没柴。
谢午华又看了眼城头,那个伫立的红色身影真是他此生最大的羞辱。副将赶紧拉住他说道,“大帅,莫要再跟那个丫头较劲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午华抬手打断了他的劝解,“你等无需多言,本……我心中有数的,若是只有我自己,今天就把这条老命交代在昀城之下了。可是还有这么多和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我怎忍心让他们为我陪葬。罢了,大家都随我往前冲吧,看能不能杀出条血路冲出去。还有,大帅两个字,以后再也休提!”
他的枪还钉在昀城城墙上,就随手接过参将递来的一杆亮银枪,在手中一抖,自语道,“昊远,我们已有多少年没有打过架了?今日就再跟你打一场,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可是,城上那个该死而不死的丫头又开了口,冷漠不屑的声音被风送了过来,“谢午华,见我父皇回来了,心慌要逃是吧?哪有那么容易!昨天你射了我一箭,今天我要还你一剑,你可敢接着吗?”
谢午华把“剑”听成了“箭”,心想那丫头还会射箭?就那副娇怯怯的样子,拉得开弓吗?这样想着,就不禁回头去看。
天景取了一个虎贲军的佩剑,从怀里掏出剑符,往剑锋上一贴。那张符立刻像溶进了剑锋一般,消失不见。同时天景觉得手中猛地一沉,刚才只是觉得有点重的剑,瞬间重了数倍。
眼看着那把剑就要脱手落下,站在她身旁的易大可上前一步,抬手伸食指点上了她左肩的“肩井穴”,然后顺势一指划下。
天景只觉右臂被那一指灌满了力量,从肩至腕划过一道热流。手上的剑立刻就轻若无物。她举起那把剑,向着城下的谢午华劈下。
这时谢午华正回头看那个丫头如何开弓放箭。看过的不是离弦之箭,而是她挥下的一道剑光。
那剑光是清雅的淡蓝色,开始只是闪亮的一线,但每向下寸许便成倍扩张,还带着刺痛耳膜的尖利啸叫,那是空气被撕裂的痛苦呻吟。当剑光离谢午华三尺左右时,已扩展成一片狂涛巨浪般的光墙,那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啸叫声似乎能刺进人心里去!
谢午华的副将吼得撕心裂肺,“大帅,快躲!”
谢午华在他吼出声的前一瞬间就已经从马上翻了下去,落地后就没站起来,一路滚出很远。他满耳都是凄惨之极的人喊马嘶,他只觉得有很多热乎乎的东西落在身上,脸上,带着让他欲呕的甜腥。
不知过了多久,谢午华从地上爬起来,入目之景象骇得他毛骨悚然,他的乌骓马被腰斩,他的副将,参将和几十个离他较近的士兵都成了碎块。他抬手来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手在脸上一抹,就是满把的鲜血,那殷艳刺鼻的血残酷地告诉他,他没有看错。这一切不是噩梦不是幻觉不是他傻了,这一切,就是城上那个丫头一剑劈下来的结果!
这时,造成这个结果的天景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她只想丢下剑,闭上眼睛躲进贺云阳怀里去。可是身后那只手撑住了她也挡住了她,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地道,“握紧剑站稳了,别像个胆小鬼!”
于是天景拿出她平生全部的勇气握剑挺立,像一个一剑定乾坤的英雄。整个战场,城上城下都是静的,对战双方的人停止了厮杀,他们的目光有了同一个焦点。是那个红衣潋滟的女子,她苍白着脸,傲然而立,手中青锋寒光耀眼。
城上的数千虎贲军忽然一起跪下,他们虽为男子,却心甘情愿匍匐在这个女子脚下,高呼,“天景公主!”
这一剑不仅吓破了敌军的胆,收服了已方的心。连刚刚带着六万人马赶到的锦阳帝都震惊得说不出话。他刚才亲眼看见城上的女儿向城下的谢午华劈下了那一剑,心里还无奈叹息,想着天景真是孩子气,剑又不是箭,你离他那么远,劈这一剑有什么用?连谢午华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事实证明他错了,那一剑之威的强悍凶猛他做梦也不敢想,尤其不敢想这样的惊天一剑竟出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天景之手。
盔丢甲散,满脸血污的谢午华跛行着艰难走过来,几乎是瘫在他的马前,悲叹道,“皇上,臣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锦阳帝看着瘫倒在面前的那个人,心中五味杂陈。谢午华出身显赫,自身文韬武略极是有才,因此从少年起就是高视阔步的骄傲性子,自己认识他三十年多年了,还从没有听他说过服了谁!大概就连自己这个皇帝,也从来没看在过他眼里,年轻时他忠心,也是看在曾经友情的份上,后来友情淡了,他的反心也就压不住了。
锦阳帝这次让天景守城,心里最高的期望值就是她能合理调兵,不让谢午华进城就行了。根本不曾想到这一日一夜里,天景把这位谢大帅欺负得七窍生烟,颜面扫地。吐了血,差点抹了脖子,刚才又差点被一剑劈成零碎。谢午华当然得服,面对这种绝非常人能有的恐怖力量,谁敢不服!
锦阳帝一挥手,从身旁御林军的队列里闪出两个人,拖起了地上完全瘫软的谢午华。他摇摇头,叹息道,“带下去吧,好生对待,有伤先给治伤。再给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熬些粥,好歹总要让他吃一些。今天先好好歇息,明天朕再跟他说话!”
他又看一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