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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莫怜兰的确是个奇人。他虽然已葬身火海,但似乎灵魂还留在世间搞着他极喜欢的恶作剧。他留给贺云阳和天景的信上说,祝他们幸福,执手携老。可不到一天,这二人就为他家后园的玄思井闹得分崩离析。他留给贺云阳的这道伤足足折磨了其好几个月,而且,这道伤在痊愈后依然是个巨大的隐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伤势难愈,贺云阳自己倒也不急。不过就是痛一些而已,他不是怕痛的人,他心上的痛更是胜过伤痛十倍。他本就心灰意冷,这一段时间懒得被朝堂的事纠缠,现在正好有借口不上朝了。
贺云阳有借口也有资本消沉,因为贺云祥是很有才干的,一切交给他就好。齐朝的臣子们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几乎是一朝二帝的工作模式。他们都知道皇太弟的地位权力一点也不低于皇上自己,而且这兄弟二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决不会发生为争权力而兄弟阋墙的宫廷传统戏码。所以,在贺云阳为情所困,意志消沉的时候,朝廷里的工作也照样在弟弟的料理下正常进行。
而在大渊,情形却不太一样。凌尧帝得胜还朝,而且睿奉帝还将魏朝一半的土地都送给了大渊,魏朝人口不盛,西部地区更是地广人稀,那里的土地可是大片大片的肥田沃土,而且水源充足,气候适宜。随便撒些种子下去,无需精心照料,自会茁壮成长。而大渊自立国起就重农耕,大渊的农民个个都是种地好手。分流出几十万人到那边去定居种地,既减轻了大渊本土的人口压力,而且,光是那边出产的粮食,应该就能养活大渊三成左右的人口了。
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大渊上上下下都挺高兴,臣子们更觉得这位女皇陛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治世明君。当时她执意要亲征,与齐朝合兵共同伐魏,应该就是慧眼独具,看出这是一场必胜且有大好处的战争,这份眼力和胆略,他们这些须眉男子不及多矣。
但女皇陛下自己却无半分喜色和得意。而且从回朝的第二天,她就进入了疯狂工作模式,过去十天的工作,现在她会在五、六天完成。据在隆华殿和御书房伺候的内侍宫女们说,现在皇上从未在三更以前休息过,而且在五更前必起,就连吃饭时也拿着折子在看。
女皇如此拼命,臣子们当然不好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个人也都是忙得如陀螺一般。他们就不明白,现在的大渊是百年未有的盛世,女皇陛下就算不贪图享受,也犯不上这样拼命呀,何况她本就不是身体健壮之人,那经得起这样繁重的工作。据那些服侍她的宫人们说,隆华殿和御书房是两个陛下常在的地方,现在一般都要生上七、八个暖炉,弄得比蒸笼更闷热,陛下还得穿着棉袍,抱着手炉,才能勉强不打寒战。
其实即使宫人们不说,臣子们自己也看得出,每天上朝时,皇上身边左右各一个暖笼,还冻得脸色青白,唇色乌紫,样子甚是可怜。这个女子,不知是出于何故,要这样疯狂地透支自己,听说她这畏寒症本就是不治之症,她是不能长寿的,还如此作为,这不是往死路上奔吗?他们不止一次上奏折让她多休息,注意身体,如果身体不适,可以去大渊南边的一处行宫调理休养等等。这倒未必完全是讨好圣意拍马屁,他们真的是挺舍不得这个女皇,不忍看她这样摧残自己。
可凌尧帝对臣子们的关心统统付之一笑,她说,“朕的身体无碍,只是时间不多了,朕要努力,望各位臣工也要努力。”
臣子们皱眉,既说身体无碍,又说时间不多,这话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嘛。洠О旆ǎ时菹滤等门Γ蠹揖团隆
天景必须努力,她不敢停下來。她知道,人在快要冻死的时候决不能停下來休息,一停下來就真的会冻死。这次贺云阳不会再來救她了。再洠в腥嘶嵊姓媪Ω屡贈'有人带她去泡温泉,跟她说“闭目运功,深呼缓吸”……
天景不怕死,她只是还有好多事洠в凶鐾辏蕿苫箾'有长大,所以再冷再痛她也得撑着活下去,也许是她的意志太过坚强,连上天都给她垂怜,这几个月里,她的身体越來越冷,但冰璃雾的寒毒却洠в姓嬲⒆鞴
极偶尔的闲暇,她在隆华殿里独坐,洠в辛苏竦牟牛矍熬褪呛卦蒲舻牧常呔褪撬纳簟K姹憷樽赖某樘耄吹降囊彩呛卦蒲舻暮奂:退ネㄏ⒌募乃寂粒退睦裎铮锤氖樾拧
她关上抽屉,拿纸掂笔,打算写些什么來转移心思。可是,她赫然发现笔下的字迹也是贺云阳的,其实很早以前就开始模仿贺云阳漂亮的字体,今天才发现,原來这么像了。
她丢下笔,抚着闷得发痛的胸口。她不知逃到哪里,才能逃得开贺云阳这个魔咒。可是,就算看不见他留下的东西,但她自己的身上就有多少他的印迹。她的笔迹是模仿贺云阳的,她的思维方式是学自贺云阳的,他教会了她下棋、抚琴,她的体内有他的内家真力,甚至连她的酒量,也因为和他有过太多次的对酌而越來越好。
是谁说过,真正的爱情,就是把自己,一点一点活成他的样子。
她从十四岁认识了那个男子,她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太多。他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步步地走,他称赞她的小聪明,也教给她大谋略。她记得在她登基前夜,他抱着她走上御阶,坐上皇位,他说“让我做个送嫁的人,抱着你登上你的皇位,送你嫁给你的江山!”
他还说,“你放心,我不会走远的!”
可是,现在他不在她身边了。不是他走远了,而是她无颜再留在他身边,她走远了,而他这次再洠в兴担疤炀埃鹱撸
天景觉得自己快疯了,她又拉开抽屉,拿出寄思帕,在帕子上一遍遍地写,“贺云阳,贺云阳,贺云阳……”
帕子上的字写下,消失,再写下,再消失。一直洠в谢馗础
时间是最冷漠最公正的,从不会因为有人伤心而停下來叹息感慨。几次月圆月缺之后,就过年了,年过去之后,天景和贺云阳分手已经五个月了。
贺云阳的伤直到现在方才彻底痊愈,这个速度实在让太医和贺云祥难以置信。贺云祥坐在家里锁着眉头叹气,跟清和说,“哥哥的身体怎么这样差了,一道剑伤居然拖了近五个月才好。”
清和摇头,猜忖道,“我觉得未必完全是伤的缘故。你莫非洠Х⑾郑痈绺缁貋碇螅诓惶崽炀埃遥饷闯さ氖奔淞耍炀耙苍贈'有來过。还有,哥哥从前多喜欢思遥,每次抱她都说她的眼睛像天景,现在都很少抱她了。所以我想,不会是哥哥和天景之间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才影响到伤势痊愈的。”
“对呀!”贺云祥一拍桌子,“还是你细心!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來了。这段时间,哥哥的火龙鞭伤发作过好几次,但他无论痛得多厉害都不肯喝龙血珠果泡的水,宁可强忍着,或者喝那种洠裁从玫囊短馈N椅使盗楣涔罅耍故橇舻揭院笊耸聘馗艳叩氖焙蛟儆谩N业笔被咕拖嘈帕耍衷谝幌耄隙ㄊ呛蜕┳幽直鹋ち耍绺缒敲唇景恋男宰樱比痪筒豢铣陨┳铀透囊┝耍∫蝗唬愀┳有捶庑盼饰剩堑降自趺戳耍俊
“我早就问过了,天景说一切都好,什么事也洠в小N夜兰扑窃谒祷眩喔粽饷丛叮褪撬祷盐矣惺裁窗旆ǎ俊
“也是啊。不过现在你也不方便回去呀,孩子们一刻也离不开你,但现在刚开春,天气还冷,你要是带他们一起回去,在路上他们肯定会生病的。”贺云祥在房里转了两圈,眼睛陡然一亮,转身就出门了。
小吱正坐在静心殿的窗格上晒太阳,贺云祥一眼就看到了它,急忙过來,叫道,“小吱,你这段时间有洠в腥ス笤潜撸俊
小吱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别提了,公子这次是对我下了死令,绝不可以再去大渊,如果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你说我敢去吗?”
贺云祥洠氲接姓饷囱现兀拍盼实溃罢獾降资俏裁囱剑俊
小吱对他翻了个小白眼,“我怎么知道,公子这次只有命令,洠в薪馐汀!
贺云阳的性子是很骄傲,但也不是不肯和任何人说真心话,比如现在,他就很想去找一个人说说话。而且不是说别的,就说天景和陆离。
天景看到师傅时愣了愣,翊雪看到她时更愣,以前那么古灵精怪的徒儿,现在脸色枯槁,眼神呆滞,而且,她的鬓边竟有了几丝白发。
“丫头,你,你这是怎么了?”翊雪打量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这个徒儿,怎么好意思把自己折磨得比她这个当师傅的都老。
“好了,别在这儿说话,跟师傅走吧!”翊雪上前抱住住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块多年不化的寒冰。她轻轻一跺脚,两个人就从隆华殿到了翊雪在古榆村后山的旧居。
对于这样神奇的地点转换术,天景却像一点洠Ц芯醯剿频摹K舸艨醋攀Ω担盗司洌笆Ω担野押卦蒲舳耍
说完这一句,她双手掩面,放声痛哭,边哭边说,“师傅,我在玄思井里看到了陆离,然后……然后我就把贺云阳弄丢了,我现在什么也洠в辛耍
这么洠窙'脑的简述,翊雪居然也洠肝剩坪跛丫蛘呤歉驹缇土私猓恢迕伎醋磐纯薏灰训耐蕉鋈幻俺隽艘痪浠埃昂卦蒲魜砹耍阋灰榷阋欢悖俊
这是贺云阳第三次踏进这个高峰上的山洞,第一次当然是天景带他來的,向他介绍了她的师傅。
翊雪看到他,挑了挑眉,显出一丝诧异,“贺云阳,你怎么会到这里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贺云阳还是很有礼貌的躬身施礼,道,“翊雪姐姐,我是有话要跟你说。先去岳杭山炎暄洞找你,可你不在那里,我去问了苍峦大哥,他说你暂时修行累了,要回旧居來休息一段时间,我就过來了。”
翊雪哼了一声,笑道,“苍峦那个家伙,嘴里从來守不住什么秘密,看我安生一会儿他就不舒服。”
贺云阳道,“翊雪姐姐,我也知道是冒昧打扰了,可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