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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朕扩充后宫?”玺正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韦蕴何等机敏,看玺正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开玩笑,自己赶紧敛神,坐在他身旁,双手捧起他的脸,“我怎么会不在乎呢!可是我也知道,对付杜家需要裴家势力的支持。”
玺正的双手覆上韦蕴的双手,“裴元卿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裴玉娘没必要进宫了!”
“皇上,迎娶裴家小姐,如果能够换取裴家的支持,正一品的头衔也是值得给予的。”韦蕴凛然道。
玺正默然,想起那年在熏风殿韦蕴哭着对他说,她们不过是摆设。
“裴家的事情,朕会仔细思量,今天先歇了吧!”玺正忽然意兴阑珊,苦笑道,“你这样的胸怀,哪里是朕的贵妃,分明是朕的朝臣!”
韦蕴听此一愣,心中戚戚然,想要表白表白,又觉得夫妻间这些年,说什么恩爱缠绵的情话都显得多余。两人一宿无话,各自睡去。
太后历来是不问朝政,安心在长庆殿吃斋念佛,年岁大了前朝那些纷乱也就交给了儿子。杜仲恒递上折子想要来长庆殿请安,吴太后看了一眼折子,心里明白这是杜家要面对面的提出当年的条件来索要太子之位。自己的儿子,吴太后还是很清楚他的秉性,不是不喜欢佑樘,而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杜大人。
吴太后不动声色的将折子放在一旁,再没了念经的心思。余嫣在旁看到,近身上前,奉上安神茶。
吴太后端起茶,轻叹一声,对余嫣说道:“皇上这次怕是难有借口了!”
余嫣陪笑道:“说到底,皇子们都是庶子,长秋宫未立,将来若是有嫡子,现在定立太子,就为时尚早。”
吴太后看看余嫣,果然是雍邸时期就跟随玺正的女人,将玺正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长秋宫的皇后曾经是自己的内侄女,将来怕是玺正已经断了迎立继后的想法。如果立佑樘为太子,杜妍母以子贵必然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是这么多年,玺正与杜妍之间的情分,不仅没有因为日久更深沉,反而还不如潜邸时期来的情真。这二人之间的鸿沟,除了杜大人招惹而来的不自量,更有杜妍自己的不自重。韦蕴虽是继后人选之一,可太医早就断言,韦蕴子嗣艰难,怕是皇后嫡出的想法要化为乌有。如今之计,只有奉劝儿子在重臣闺秀之中选娶继后,让继后的身份来应对杜家。
次日,玺正前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便屏退侍女,将杜仲恒的折子递给玺正。玺正看罢,忍不住冷笑起来。
“母后,杜家看来是打算撕破脸,得不到扬州刺史的位子,控制不住淮南道,就打算明目张胆的索要太子之位。这分明就是惦记着江山社稷。如此野心,儿臣定不轻饶!”
“正儿,说不得如此气话!你素日的稳重呢?”太后轻斥道。
“母后,杜家想要让您出面压制儿臣,这等用心,儿臣有气!”玺正微红着脸,低声道。
“咱们母子,是他们这群外臣三言两语挑拨的吗?母后虽老,尚不糊涂。今天就是同你商量,怎么个对策!”
“儿臣的意思,扬州刺史放给裴元卿推荐的御史岳清远。至于太子之位,就说长秋宫未立,暂不定立太子。”
“岳清远,要是母后没记错,是韦贵妃以前的西席吧?”太后随口问道。
“是。岳清远乃是韦如令亲自举荐入长安,与韦家交情深厚。”
“皇上将扬州刺史放给岳清远,不知这其中是不是也关系到韦贵妃?”太后问道。
“岳清远是裴元卿推荐,与韦氏无关。只是,裴元卿的目的,是想全身而退,不愿介入与杜家的权力争夺。”玺正言语之中,难掩失望。
“母后想知道一件事,皇上一定要说实话。”太后神情严肃的看着玺正。
玺正神色一愣。
“太子之位,皇上究竟属意哪位皇子?”太后说话声音虽然低沉,但玺正心中一震。
“儿臣心里最属意的儿子,已经在明德元年没有了!”说罢,玺正眼圈微红。
太后心中不由戚戚然,月仪的那个儿子,倘若能保住,至少也是留下了一脉香火。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玺正纵然痴恋余嫣,心中却还是最为在意月仪。
“佑樘,是儿臣的长子,不是没有想过将大位传给他,可是,不瞒母后,这些年这心思却也淡了。佑樘是好的,只是他那母亲实在是不得朕心!”
“三皇子早产,天生的弱症,儿臣只希望他能健康长成人。至于,皇次子,母后,儿臣是打心底疼惜这个儿子,连带对韦贵妃……”玺正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对于韦蕴,那份心思,早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了吧!
太后见玺正言语忽然停住,也不追问,只是在旁淡然的说道:“佑楠若成了太子,皇后之选自然是韦蕴。这样的安排,是否是皇上此刻内心的意思呢?”
皇后之位!韦蕴!忽然听太后这么说,玺正心内开始掂量起这件事。
“母后,皇次子还小,不足以定立为太子。至于韦氏……长秋宫继后是国家大事,儿臣如今尚未想到合适的人选。”玺正因为韦蕴言语吞吐了两次,连太后也觉察出了皇帝心思的飘忽。
“正儿,母后原本想要劝你借此机会,在京城闺秀中选立继后。长秋宫确立了,太子之位自然是嫡子的。所以才问你在皇子之中是否有属意的儿子。今天听了你的意思,母后暂且将长秋宫与东宫之事搁置。但,东宫之事若想釜底抽薪,唯有册立家世背景与杜家相当的继后。依照如今朝廷的情形,裴元卿的孙女,郑显礼的侄女,林秉义的女儿,这三人都是合适的人选。韦贵妃已经在宫里了,只有裴家和郑家的女儿可以选择。皇上回去,仔细想想。”
“既然扬州刺史给了岳清远,皇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子放给杜家,安抚一下杜仲恒。”
玺正纵然心有不甘,可皇帝也不可以恣意。目前与杜家撕破脸,怕是会引起朝堂之上一番震动。
“依母后的意思,儿臣打算将户部尚书的位子放给杜家。”
“也好,筹钱的事情,杜家很有办法。”
玺正嘴角噙笑道,“把虫放进米仓,才好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知音同路
杜妍得到消息的时候,嘴角冷笑,玺正居然将扬州刺史的位子给了岳清远!没有杜家当年的鼎力支持,玺正凭什么坐稳皇位!这皇位是杜家帮着他夺来的,也只能是她儿子的!杜妍忽然想起那一年在华清宫,遇见韦蕴与岳清远时两人情愫涌动的那一幕,不由得冷笑起来。外放岳清远做扬州刺史,估计也少不了韦蕴在旁的枕边风,若是玺正知道了这一出,还会抬举岳清远吗!杜妍焉能让他们如愿,悄悄封了一封密信,亲自递给了玺正。
玺正疯了一般地将大臣的奏疏全部翻了出来,终于在一堆书卷中找到了岳清远的奏疏,玺正几乎是颤抖着,将奏疏上的字与那张小纸片一个个的反复对比,心口慌乱的几乎捏不住那薄薄的一张纸。终于,他即便不愿相信,也不能否认信笺上“清蕴流远”的几个字,分明是韦蕴和岳清远的笔记。
很多细节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曾经怀疑的、不在乎的、故意视而不见的事情,在今晚都有了解释。
岳清远屡屡出手帮助韦蕴,根本不计较自己的得失。这两人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师生呢?楚王案中,韦蕴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向自己求情,而是给岳清远写信!
玺正静默的坐在麟德殿,脑中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还曾经向岳清远问起过韦蕴当年在洛阳的样子,还同岳清远说什么,自己错过了她年少的模样。多么可笑的他啊,居然让岳清远去翠微宫劝解韦蕴,给这对旧情人相聚制造机会。
等到天色渐晚,小太监给麟德殿掌起灯,玺正才惊觉自己已经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历来自律,今天却坏了自己的规矩,心下有些恼怒自己,更将这份恼怒引到了岳清远与韦蕴二人的身上,当下发了狠,拟定了一份指婚的诏书,让岳清远迎娶裴玉娘。他不痛快,他们谁都别想痛快!
“清蕴流远”那张彩笺本是韦蕴年幼时在洛阳与岳清远书房游戏,当年两人有情,便将自己的名字拆开组成四字,写在信笺上当个有趣的玩意。这等私昵的东西怎么会到杜妍手里,还得从韦夫人从洛阳带回的那些韦蕴留在洛阳的书籍说起。按例,这些后宫妃嫔娘家送进宫的东西,自然是需要内监进行检查,然后才能送进各宫。韦蕴历来做事谨慎,知道为韦夫人要送书入宫禁,先让将书送到了内总管那里检查。连韦蕴自己也忘了,那年随手将信笺夹在书中的事情。原本内监对于贵妃娘娘的东西,无非是按例查看登记,可摄理后宫的杜妍知道了韦蕴娘家送来东西,怎么会轻易放过,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太监,细细的翻查了韦蕴的东西,果然找出了由头。偷偷地将“清蕴流远”的彩笺交给了杜妍。杜妍收了彩笺,不动声色的抓住了韦蕴的把柄,就是等着有朝一日交给玺正。
杜妍的用心,玺正看得明白。杜妍将彩笺神神秘秘的封好了递给自己,便是她自己也知道这其中有隐情。她用体恤的眼神看着玺正,分明是一副坐等看笑话的心思,让玺正心里生出阵阵恨意。之前的余嫣,如今的韦蕴,玺正内心深处一种挫败感袭来!自己真心付出的感情,一瞬间显得那样的可笑和多余!
清思殿鎏金香炉升腾起渺渺轻烟,落日余晖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清思殿外,没有惯常的随侍,只有他挺拔的身影。待他走近,韦蕴才看清楚玺正脸上阴郁的表情。
韦蕴迎上前去,笑道,“恭请圣安!”
玺正屏退左右,同韦蕴进入内殿,神情冷峻的看着韦蕴,“今天朕来,只问你一件事,要如实作答。”
韦蕴心中一惊,一种不安从心底滑过,她强颜欢笑道,“什么事?”
“裴玉娘入宫的事情。”玺正这话说的突然,不待韦蕴思索,玺正道,“朕与岳清远,你更愿意谁娶裴玉娘?”
这话问的掷地有声,一时间韦蕴心乱如麻,一双手从玺正身上缩了回来,只能强笑道,“皇上这话从何说起?”
“说来话长!你只要回答朕就行。”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