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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蕴请了安,辩白道:“皇上宣召,衣衫不整,臣妾恐御前失仪。”
玺正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冲着韦蕴招招手,示意她近前伺候。
韦蕴走到床榻边,倚坐在脚踏之上,像是半跪在玺正身边。玺正并未起身,而是伸手将韦蕴头上的金簪取了下来。
这暧昧的动作让韦蕴觉得很是尴尬,红着脸想要自己动手去取头簪。手刚伸出去,就被玺正拦了回去。只好坐在脚踏上,任由玺正斜倚在凭几上,漫不经心的将她头上的簪钗一件件取下。
韦蕴的头发随着簪钗散落下来,渐渐生出不一样的妩媚模样。玺正伸手拉扯着韦蕴的手臂,将她往床榻上带。
韦蕴随着玺正的力道,半坐在床榻边沿,贴着几案坐下。玺正顺势伸手将韦蕴的外衣解开,韦蕴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身子下意识的躲闪开。自从那一夜清思殿承恩,皇上摘了花,不过新鲜了两日,便丢开手,接着去采新花。韦蕴同玺正说到底还是生疏的一对,玺正这样调戏,韦蕴还经受不住。
玺正自嘲笑道:“几个月没召见惠妃就同朕生分了。”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劳烦皇上。”说着,自己给自己更去了外衣。
玺正一边看着韦蕴更衣,一边将杯中酒饮尽,然后冲韦蕴吩咐道:“惠妃,近前来。给朕再斟杯酒。”
韦蕴探着身子给玺正斟酒,忽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闷响声,应该是长安城中千家万户,彻夜守岁燃放炮竹的声音,韦蕴听的愣住了神。
“长安城里的除夕夜,比宫里有意思。”玺正忽然幽幽的开口说道。
韦蕴微笑着回神应道:“天家和民间自然不同,通宵达旦的燃放炮竹,失于礼节,难免有放纵之嫌,言官们会谏言皇上的。到时候,这点彻夜纵情的乐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玺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轻声说道:“惠妃你呀,总是一副说教的样子。半点也不轻松,不觉得寡然无味么?”
韦蕴笑看着玺正回道:“臣妾自小被管教着长大,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玺正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偶尔放纵也不是什么坏事。”
韦蕴伸手从玺正手里取走酒杯,淡淡的说道:“臣妾觉得孔夫子说的好,从心所欲不逾矩。”
玺正听罢,微笑道:“你与朕二人的年纪加起来尚不及古稀,真要做到了,皆成了圣人。”
韦蕴回道:“皇上是圣人,臣妾至多是个斟酒的仆妇。”
玺正戏谑道:“给朕斟满酒!”
韦蕴笑着探身上前斟酒,并不多言一句。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纵情喝酒了!”玺正笑道,可韦蕴总觉得这话里有着淡淡的伤感。
“皇上自律,没有放纵自己,是国家之幸。”韦蕴在旁轻轻说道。天子骄纵乃是人之常情,但玺正这一年来对国政克勤,看在韦蕴眼里,很是钦佩。
“做皇帝也不是事事能任着性子,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玺正嘴角隐隐有抹苦笑,想起那些年在雍邸的岁月,那些年身边的朋友,那些年心里最初的悸动。
“以前一起喝酒的人都离朕而去了。”因为无从说起的心乱,像极了等待雁门关战报的那些个夜晚,他需要身边有一个人相伴。
韦蕴自然明白这除夕之夜,玺正的心情为什么会在欢聚的家宴之后如此的寂寥,她低声叹道:“世事自有因果,人间各有缘法。”
玺正看了她一眼,将杯中酒饮尽,伸过酒杯,韦蕴紧忙探身上前再斟一杯。这一次,玺正未饮,而是将酒杯递给了韦蕴。
看着玺正那眼眸中的点点星光,韦蕴为他语气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而生出一丝心酸。身为惠妃的自己,不过是长夜之中,相伴玺正饮酒的一个影子而已,她接过酒杯,毫不犹豫的仰头饮尽。
长夜漫漫,二人共用一盏对饮,千言万语在玺正心头,又不知如何说起。二人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喝的酩酊大醉,一觉醒来,韦蕴才发现同皇上和衣躺在案几之旁,自己手里还攥着酒杯。
这一夜终究是将酒喝得有些放纵。
晨光透进寝殿,新年的第一个早晨,麟德殿宁静的让人感到心安。
玺正已经睁开双眼,正静静地看着晨光投下的窗影。
韦蕴尴尬地起身坐在玺正身旁,恭敬地说道,“恭祝皇上新春大吉!”
玺正转头看向韦蕴,“新春大吉!”笑着从她手中夺过昨夜的酒杯,在她面前一晃,揶揄道:“从心所欲不逾矩,原来是握着酒盏大醉到天明!”
天已亮,酒已醒,他脸上浮现出她熟悉的笑容,昨天夜里那个带着淡淡伤感的玺正,又躲回了自己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家妹
正月里的奏章惯常都是各种吉祥话,不是天灾人祸的大事,都要等到出了正月才往上奏报。刚过正月十五,阖宫上下还沉浸在前一晚的赏灯宴饮的欢乐中,鸿胪寺就没眼色的递上了北邦的信函——必勤格向朝廷求婚,请求迎娶一位公主。
这本是一件两国联姻的好事情,兵戎之后再行婚嫁,也是古已有之的传统,而先皇的四位公主,两位已嫁人,剩下的两位只有秦国长公主年龄适合。
但这位秦国长公主和其他长公主不太一样,她是玺正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当朝皇太后的亲生女儿。虽然皇太后知道应以大局为重,但一想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往异族孤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做出半点妥协。
朝中大臣自然支持联姻,却又不敢触怒太后。有些动了心思,竟想出推荐母妃早逝的韩国长公主出嫁北邦。韩国长公主年仅十一岁,见了玺正还会撒娇,这样的一个孩子又怎能和亲?
想起这件事情,玺正就隐隐觉得烦躁。一摞摞请求应允韩国长公主和亲的奏章,说什么虽未及笈却是金枝玉叶定能通两国之好,说什么长公主幼龄出塞日久可习异族风俗,看得玺正面色泛青。一抬头忽见韦蕴云髻簪花,略施脂粉,一袭水红色曳地长裙,妖娆中带着素净,托着茶盏,春风满面的立在麟德殿。
“惠妃来了。”玺正疲惫的说道。
大概是从雁门关激战时开始养成的习惯,每当等待军报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想喝点清思殿的安神茶。这两日实在是烦闷,所以今天让崔忠亲自去接韦蕴来麟德殿,为他沏一杯安神茶。
韦蕴近前将安神茶递到玺正手中,笑意盈盈的说道:“皇上今日应该往御园走走,听说一株老桃树这两日忽然开满了桃花。”
“朕哪有什么心情看桃花!”玺正指了指桌案上堆积的奏章,“必勤格请求联姻的事情,已经让朕头疼不已了!”
“臣妾记得韩国长公主今年虚岁也有十二了。”韦蕴看着玺正徐徐说道。
玺正抿着嘴角,严厉的看着她,“惠妃不会也打起韩国长公主的主意了吧!”
韦蕴见此,并不害怕,而是笑道:“臣妾是想,长公主大了,需要几位身份高贵的千金入宫陪伴。”
“怕是陪读没有选出来,长公主已然远嫁塞外。”玺正冷笑道。
“凭心而论,必勤格特勤出身高贵,又深慕汉学,是个不错的驸马人选。更何况从此与北邦缔百年之好,修万世太平。”韦蕴笑道。
“可是长公主只有十一岁!”玺正虽然知道韦蕴所说有些道理,可是一想到幼妹的年龄,还是有些心疼。
“臣妾是想,长公主年岁还小,正是需要伴读的年纪。请皇上下道旨意,让在京宗室以及四品以上官员,十五岁至十八岁未曾婚配的千金,一律入宫,从中挑选陪伴长公主的人。至于联姻,缓缓再说。”
“缓?使臣来信,必勤格将择日进京。”玺正反驳道。
“必勤格特勤如此急促的想要联姻,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韦蕴问道。
“探子来报,北邦可汗的身体,开春以来已经大不如去岁康健。朕估计必勤格这么着急来迎亲,是怕一旦老汗王薨逝,咱们趁乱用兵,娶位公主至少能确保边境不起战事。”玺正低声说着。
“若是如此,长公主一入北邦就难免会卷入汗位争夺。这等险恶的境地,长公主怎么应付的过来!”韦蕴说道。
玺正轻叹,说道:“你也知道,秦国长公主是母后心尖上的人儿,自幼又被父皇骄纵惯了,朕怎么能让她远嫁塞外呢!韩国长公主,身量都没长齐整,她若去了北邦,千山万水,她可经不起折腾。”
“皇上,宗室之中也许有合适的县主。”韦蕴在旁劝慰道。
玺正对韦蕴的脾气秉性还是略有了解,这绕了一大圈,应该是早就有了打算。
玺正睇了身旁的韦蕴一眼,突然笑道:“你这唬弄人的主意,不怕他们知道了恨你?”
“什么唬弄人的主意?臣妾愚顿。”韦蕴笑道。
“愚顿?你呀,使劲装糊涂吧!”玺正笑道,“朕这就拟道旨意,给两位长公主好好地选个陪读。”
被选中的十位姑娘各个贞静贤淑,除了一个叫韦萱的女子。
韦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一直在洛阳城里的妹妹,居然在皇上下旨的前几天回到了长安城。人都是有私心的,她虽然知道必勤格是人中翘楚,却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太后选中远嫁塞外。
其实陪读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在宗室显贵家中选出一位与秦国长公主年岁相仿的女子,由皇太后出面认为义女,封为长公主代嫁塞外。但凡条件具备的世家,都将女儿或放定、或送出长安城。谁曾想妹妹偏偏在这个时候回到了长安。
躲不过去,只好被送进宫里。韦如令冒着外臣不得与内廷通信的危险,从洛阳给韦蕴捎了一封家书。韦蕴不用看内容也明白老父的意思,让多福特地多跑了几趟太后的长庆殿,暗地里为韦萱安排了一番。
韦萱比韦蕴小两岁,过完年虚岁十七,在平常人家必然是放了定,准备发嫁。韦如令因为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个女儿,疼爱至极,一直舍不得她嫁人,想要多留在身边几年。这韦家二小姐,自幼被娇宠着长大,在家里就是个霸王一样的人儿,比自己的哥哥还要在父亲跟前得宠,阖府上下都由着二小姐的性子。她打小喜欢医术,韦如令居然请了洛阳城的名医进府指教女儿,这位韦小姐自从学了医术,将开药扎针当成了爱好,上至韦如令父子,下至丫鬟仆妇,生了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