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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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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名将阿里海牙如是说:“无襄则无淮,无淮则江南唾手可得。”
  这句话点明了一座城池。它傍水兴建、它硬若顽石、它是诗人孟浩然、诗圣杜甫的故乡,也是天下战火的必经之途。
  整整一千年,这座城池卡住了无数南来北往的大人物。蒙古铁骑南征、精忠武穆北讨,云长于此水淹七军,符坚就地火焚檀溪,为了一统大业、称王称霸,无论是勒马江边的北方枭雄、亦或是挚刀船头的南方英杰,人人都须来此杀上一遭。
  百折不挠的铜墙铁壁,它耐得起重炮轰击,熬得住饥荒战火,它是光辉军旅生涯的起点,也可以是异乡埋骨的终站,为了葬身城下那千千万万的无主孤魂,人们如此称呼它……
  英雄坟场,大名襄阳!
  正统十年腊月二十八,晚霞漫天,万军阵列在前,面向古城襄阳。
  “英雄们!”怒苍经略使跨马前行,扬鞭高呼:“全军戮力、诛奸杀佞、今日替天行道!”
  万军呼喊之中,城头响起了英勇回应。
  “众志士!”爱国老将提刀怒喊:“保国卫民,精忠赤诚、吾等为国殉道!”
  两军对决,城上城下响起一片激励喊话。四个字的漂亮辞句,响彻云霄。
  将晚黄昏,从城头向下了看,数十万怒军兵临城下,营帐怒海绵延数十里,宛如星垂平野辽阔伟大。折叠桥、填壕车,数以千计的攻城器械趴伏在地,好似一只又一只黑大的吃人甲虫,时时都要吐毒伤人;数十尺高的云梯车阵列其中,更似那诡异瘦长的鬼面巨人,随时等着挥出魔拳,一举槌烂襄阳。
  城下阵仗震慑了朝廷勇士,但面前的襄阳古城,却又岂同寻常?
  黑气弥漫城头,这座城是正统王朝的铜墙铁壁,也是阎罗殿的分尸刑场,夜叉擂、狼牙拍,利牙若隐若现,那帮牛头马面正自看守刀山油锅,随时要惩罚自己。再看城下的铁蒺藜、陷马坑、羊马墙,一只只躲于地底,随时等着张开血盆大口,欲将自己咬为两段。
  大战即将开打,攻城一方饮血啖肉,守城一方残忍狰狞,温柔晚霞拂过战场,霎时之间,无分敌我双方,无论新来后到,数十万名沙场将士同刻闭眼,一齐默默祝祷……
  吾妻吾爱,吾父吾母,你们的儿子、你们的丈夫,他现下对天罚誓,他要活着回家。
  鼓声隆隆,喊话益发激昂,攻城战便要开打,新入伍的少年呼吸急促,沙场老将敛目低首,唢呐的锐响刺入耳孔,双方将士一片寂然。
  “全——军!”万众屏息,人人紧握钢刀,俯身下腰……
  “冲啊!”如雷般的杀声响起,第十二回攻城战开打。成千上万的步卒向前冲刺,炮火将城池炸出坑洞,飞索勾住了凹坑,步卒嘴衔钢刀,戮力向城头攀爬。
  “向前一步!”敌军冲锋,襄阳守将立时挥舞旗帜,传令曰:“倒!”
  哗啦啦,有东西倒下来了,“众步卒同时扬起脸来,他们望着冒烟的东西,面色惊恐。
  “啊呀呀!”热油从城上泼来,立时送来大声惨嚎,可怜的小卒攀爬云梯,首当其冲,立时被烫油泼中了。剧痛之下,他再也抓不住天梯,粗壮的身子向后翻倒。转眼便要摔为烂泥。
  一尺、两尺、三尺……少年坠身而下,堪堪摔死城下,陡然间巨灵神掌半空探出,有人一举拉住了他的背心,此人正是怒苍三大先锋、“西凉小吕布”出手救人。
  西路军大将攀于云梯之中,扬首万军之上。他右手拉住少年兵卒,左手挥舞斗篷,替脚下的部属挡开烫油。一阵烧臭传过,滚油溅上韩毅的手臂,登也让他迸出了水泡。
  烫疼攻心,撕身裂肺,可他无法做声,因为手里的孩子已经替他发出了哭嚎。
  “娘!我好痛、痛、好痛、痛!”少年手脚挣扎,锥心惨叫,敌军没有丝毫怜悯,油锅仍是不绝浇落。韩毅挥舞斗篷抵挡,劲风到处,热雨四散,脚下兵卒惨叫不绝,大批人众皆被热油烫伤,此时此刻,唯有急速抢攻城头,方是活命之道。可韩毅抱着那名小卒,却已卡在梯子上,动弹不得,一众部属急火焚心,忍不住放声呐喊:“韩将军!放开那孩子,快快攀上去啊!”
  韩毅低头去望怀中的小卒,可怜他脸肉烂了,双眼瞎了,无法掩住五官的双手挥舞不休,像是想遮盖什么,却又不敢触碰。最后他连娘亲也叫不出口来,只能激烈挥打四肢,凄厉哭喊:“啊呀!啊呀!”耳听孩子凄厉哭叫,韩毅的眼眶迳自红了,他委实放不开手,这孩子还有娘,纵使双目瞎了、五官毁了,自己也该带他回家。
  在这无法抉择的一刻,一声闷哼传过,肩头迸出鲜血,城头的暗箭手抓准时机,登时赏了犹疑的“小吕布”一发冷箭。肩膀前箭羽颤动,鲜血不绝流出,韩毅虽然痛入心坎,却只咬紧牙关,毫无松手之意。
  “放了他!”脚下传来呼声,一条大汉窜了上来,此人双脚凌空,五指如勾,仅凭指力便能攀爬百丈城墙。看他武功如此高强,正是新路军先锋主将,“蛇鹤双行”郝震湘大军开到!
  “放了他!”冷箭一发又一发射来,郝震湘左手五指发力,稳住了身形,右手提刀挥舞,替小吕布挡开了冷箭,听他大声道:“这孩子活不成了,立时松开他!”
  耳听同侪催促,韩毅却低下头去,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松手,那可怜孩子便会坠入无边地狱,成为襄阳城下的无主幽魂。
  “攻城便是闯鬼门,百者难全一二!”郝震湘眼泛红丝,厉声再促:“松手!你没得选!必须自保!”
  “韩将军!没得选!没得选!松啊!松啊!”脚下兵卒不停呼号,身边火矢不绝飞来,一锅锅热油倒下,手里孩子还在哭叫不歇,韩毅好似身受拷打,只是犹疑不定。郝震湘又急又气,攻城已达十二回,次次艰难,合合死伤,不知还要战死多少人,岂料“小吕布”竟在关键时分手软?
  “韩毅!”郝震湘终于怒吼起来,大喝道:“你混蛋!”
  怒汉火目圆睁,霎时抽出腰刀,狠命捅了过去,鲜血迸出,“小吕布”手上的孩子不再挣扎,他的身子微微抽搐,嘴角泛起一抹愁苦,那让人悲悯的哭声,终于隐没不闻。
  少年不再挥舞手脚,也不再哭喊妈妈,他已经解脱了。
  “兄弟!”腰刀插入墙头,郝震湘面带愤然,往同侪肩上重重拍落一掌,厉声道:“咱们在打仗啊!”
  打仗便要杀人,杀人也会被杀,真是没得选。韩毅微微苦笑,仰天望去,冬日难得晴阳,霞光眩烂,远处倦岛归巢,让人忽起思乡之情。他轻轻向那小卒告别,低声道。“回家吧,孩子。”
  松开了右手,让手中的少年坠落下去。可怜孩子成为孤单黑点,慢慢便要消逝不见……
  浑浑噩噩的一瞬,轰隆巨响传过,乌云似的巨石直压而下。敌军毫不容情,又有人要死了。
  这次会是谁呢?乱石崩云,乌云盖顶,却是要把谁压为烂泥呢?韩毅满心迷茫,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那巨岩竟是冲着郝震湘而来!看他凌空攀墙,首当其冲,性命岌岌可危。韩毅醒觉过来,急忙伸出右手,对着“蛇鹤双行”纵声呼叫:“跳过来!”
  “不必!”郝震湘睥睨斜觑,冷冷地道:“看好你自己!”
  虎吼之中,“蛇鹤双行”提气纵跃,反朝巨石迎了上去,但见他右足伸出,迳朝巨石一点,勇猛腿力踢出,大石居然偏移方位,先行碰撞城墙,复又飞滚落地。众兵卒欢声雷动,郝震湘半空翻过筋斗,左手提拿大弓,右手绷弦搭箭,遂以凌空之姿射出冷箭。
  嗡地一声响,城头响起哀号惨叫。鲜血淋漓,五六具尸体应声落下,这箭内力深厚,威势惊人,连着射穿一排敌兵。让杀人者追上少年的脚步,同去阎罗地狱报到。
  郝震湘出手杀人,敌军立时反击!城头弓弦连响,火矢毫不留情,一枝枝射落下来,“蛇鹤双行”仗着强悍指力,迳在城墙凌空虚抓,四处移窜,弓箭自是射他不着。可怜“蛇鹤双行”闪得开,脚下兵卒却能望哪儿逃?夫梯上挤满了勇士,此刻却如鱼肉,随时供人取食,临危时分,勇猛的仰天狂叫,怯弱的抱头掩睑,箭簇、油锅、火矢、落石,四种死法交互轮替,一个个身影摔向城下,临死前最后一声痛喊,响彻云霄。
  少年并不孤独,被油锅烫死的他,有许多人陪葬……
  夕阳西沈,士气低迷,身边同伴越来越少,郝震湘咬牙切齿,奋力向上攀爬,身形陡一暴露,便引得满天弓矢狂射而来。漫天花雨中,郝震湘身上连中三箭,但他奋不顾身,衔刀入嘴,单手攀住城墙,跟着从腰间掏出一枚号炮。
  中指屈弹,号炮从指端射出,连飞二十丈,霎时城头亮起了一道焰火,宛如一盏明灯。
  “中军!”郝震湘振臂昂首,向天怒嚎:“为我开道!”
  轰隆!怒苍主阵指挥大炮,旋即轰击城头,大批石块泥沙坠落,城上敌军死伤狼藉。靠着郝震湘这记舍命焰火,城下炮车也找到了发炮方位。郝震湘低头传令:“新路军!抢攻城头!”
  无数尸首坠落城下,敌军攻势大为缓和,郝震湘身中数箭,却仍大声呐喊,急急领军夺城。城下李铁衫见机不可失,便也率众直闯城下,铁剑力砍铁门,当当金响,声如崩雷。
  襄阳大战由怒苍经略使江翼领军,率同三大敢死先锋联袂攻城。此刻李铁衫、郝震湘都在奋勇杀敌,韩毅于三大先锋中排名第一,却只攀在天高地方,一脸迷蒙。
  万里江山、锦绣大地啊……为何天下如此浩荡,几十万人却要挤在一块儿,努力地、勤奋不懈地让对方死亡?为什么啊?聪明的人们,谁能说出个大道理……
  眼看韩毅身为三大先锋之首,却只傻在这里。脚下部属大喊大叫:“韩将军!咱们到底上不上?”远处郝震湘怒号传来,叱骂道:“韩毅!你要不上来,趁早滚回家去!”
  上不上……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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