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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滋味,并不好受,宛如被地狱的恶魔用套索套住了脖子,那种被绳子慢慢勃紧的感觉,让他选择了放弃。
所以,他逃。
从海洋到陆地、从平原到高山、从城市到乡村,他换了下下一百个面目,又用缩骨功改了不下五十次身高,可他发现,自己只是一直在徒劳地挪栘着坟墓的座标。
他,还在自己的后面,影子般跟在自己的后面。
他曾经找杀手,一个他自认为比自己更厉害的杀手。然而第二天,那个金牌杀手的尸体就被人挂在了当地警察局门口的旗杆上。
而从这一刻开始,世界上再没有一棵大树,愿意为他提供自己的树荫。
最后,他逃到了沙漠,要命的沙漠。
“人,如果要摆脱自己的影子,那就到正午的沙漠。”贾面是这样告诉自己的。现在,他对这句话失去信心了。
正午的烈阳,把黄色的天地变成了一个大烤炉。
阳光,恶毒,可是前面还有路。
不管是通向地狱,还是引往天堂,要想活命,他就得继续走下去,无奈又痛苦地走下去。
然而,他忽然不想再走了,他累了。
以前他以为自己是个拥有一千张脸孔、半神半人的超人,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做,什么人都能杀。
现在他终于明白,超人也是人,超人也会死的。
所以,他不走,任由自己的脸孔在阳光的曝晒下变得越来越苍白,水晶般的苍白。
他没有失望,三分钟之后,裹藏在黄色披风底下的“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个人并不高大,可是有种可怕的感觉,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眼睛,猎人的眼睛。
看着那双眼睛,贾面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逃不掉了。
贾面苦笑,道:“我认输了。我知道,输就是死。可是我还有一个最后的愿望。”
“说!”声音清冶而幽沉,让身处炽热地狱的贾面也下禁打一寒颤。
贾面的心情很快回复了,他发现:其实准备好放弃一切,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说:“在我变成尸体之前,我想看到你的剑。在我变成尸体之后,我想听到你的名字。”
“好!”雷光电闪,暴然突现,刺目的银色飞虹,割开了沙尘的黄色帷幕,也割开了贾面的喉咙。
血,仍未冷。
在贾面带着满意微笑的尸体面前,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追魂。
火岛腾飞,风雷震天;冷血无情,追魂夺命。
四句诗,四个人,如果说,龙魂是一个传说,那么这四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传说。然而,真实的传说,总是像风一样,每天流窜于人们的周围,而不被人所察知。
能够从平凡中找出不平凡的,只有非常之人吧!
正如相思河只属于恋人一样,黑暗蒙胧、环境幽美的情人街只属于情人。
黑暗,有时候就是一种有趣的情调,私隐的情调。在这里,不按服务灯的话,是绝不会有人过来打扰的。
每一张被挡板围住大半的桌上,都点着一根小小的红蜡烛,飘曳的烛光亮度仅能照出一小块地方,其余就幻美地隐没在黑暗的面纱之中,平添一份诱人的神秘。
优美柔和的乐声中,夹杂着恋人们低声的甜蜜私语。
当然,也有例外。
一男一女,同样带着与气氛下相称的大号墨镜,隔桌对坐。桌面上的答录机,正播放着跟两人低语内容毫不相关的男女情话……
“上次那件事,怎么了。”男的低声问。
“差不多了!”女的声音,轻灵而优美,仿佛就是钢琴奏出的美妙音符。
男人顿时不语,因为他知道,所谓的差不多,就是仅仅差最后一样东西了,所以他很放心,自然地转了一个话题。
“听说过“火鸟腾飞,风雷震天;冷血无情,追魂夺命”吗?”
“传说中的传说,杀手中的杀手。你该不会想要对付龙……算了,我有点奇怪,你什么时候有直接面对鬼神的勇气了?”女子半嘲讽半玩笑的语气,让男子有点气结。
“丰厚的退休金就像醇烈的美酒,可以让人忘却危险的存在。”男子很快回复过来。
“……我记得你还有十五年才到合法退休年龄。”
“……薪水吃不饱饭,只好指望遥不可及的退休金了。”
“但你不是说过,云端上的事情你不管吗?”
“的确,可是对气象台来说,能够随意改变天气的家伙是恶梦吧!”
“你的上帝可真麻烦啊——”
“当然麻烦,但若是上帝的话,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你该不是想把所有冲上云霄的飞龙给打下来吧?”
“……真是不恰当的说法,难道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吗?对那些披着狐皮、骨子里是兔子的政客来说,没有什么比竖着毒剌四处乱飞的毒蜂更危险的了。”
“哦!”女子恍然大悟,以一种调笑的口吻答道:“越凶猛的猎犬,就越应该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如果可以的话,收为己用,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
“抱歉,我从不接受不可能完成的委托。”用中指轻轻把有点下掉的大墨镜往上推了推,女子断然拒绝了男子的提议。
“……准确地说,这并不算足委托,只是拜托你,顺便帮我们调查一下。当然,尺度依然由你来掌握。”
“哦……知道吗?熬夜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容易长青春痘,而且……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她轻轻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谘询费每月一百万美金,第一笔明天汇入你的帐户。”话音落下,虽然看不清楚,但男子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女子此时露出的嫣然笑意是多么灿烂。不难想像,这位从未谋面的女子,在阳光下绝对是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轻轻抖动着自己的喉咙,转瞬间把自己不切实际的男性幻想给压了下去,男子开始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等待对方确定的答覆。
毕竟,此前已经试过很多次,女子在嫣然一笑之后,让自己吃了个漂亮的闭门羹。
男子的呼吸,开始因紧张而变得急促,因为他知道,如果她不答应,那自己就得无奈地上场,然后无奈地接受一无所获这个可怜的结局。
不过,就在他等候的同时,奇怪地,他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娶这个女人做老婆,十条命都不够……
幸运地,女子答应了。
“好吧!但声明一下,决定是否继续调查的权力在我的手上。”
“当然,如果连你也不行的话,那我会向我的上帝证明:只有他自己才是万能的。”
“呵呵呵……”半掩着嘴巴,女子发出了银铃般美妙的浅笑声。
“请你记住,对于上头来说,龙魂是把双刀剑。所以,即便失败,也要避免让错乱的齿轮开始狂飘。”
“明白了……亲爱的,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最后那句话,特别大声。男子当然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二章 菜鸟
“不——要——”辉宇拖长的声音中,略带孩子式的任性,但火一样的眼神,却告诉云飞,他是认真的。一边用力地摇头,辉宇一边继续抗议:“为什么要我去当那群菜鸟的保姆?”
“菜鸟不是老鸟孵出来的吗?”云飞反问。
“问题是,我是火鸟,如果你要我去扔手榴弹烤小鸟的话,我乐意奉陪。”辉宇的话近乎不负责任了。
“啊!你的仁慈,真让我感动得流鼻涕……”说着,云飞做出个擦鼻涕的动作,而且还要把那不存在的嗯心黏性物质,抹到飞云的衣服上。
“滚开!”
“……知道吗?我问风雷肯不肯的时候,那家伙拿出机枪就向我扫射。我问冷血,那家伙竟然提出,他考核菜鸟就是要躲过他三次下毒。至于追魂……还是算了吧!”想起龙魂其余三天王的恶劣行径,云飞有种害怕的感觉。
“我——不——干——”依然没有被说服,辉宇摆出一副“我不干,难道你吃了我不成?”的样子。
最后,云飞使出了杀着——一段事先录制好的影片。
看到出现在萤幕上的熟悉脸孔,辉宇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奇怪地,看着雷鸣教官那张仿似刀刻而出的刚毅脸孔,辉宇忽然想着,自己过去受的苦头,是不是跟教官平头上的黑色短发数量一样多?
不自觉地,昔日苛严训练的种种往事,自动在脑海中构成了连绵的虚像。
“臭小子,想用混的过关?没门!”
“菜鸟想要死里逃生,捡回小命,就得先把敌人干掉!”
“你以为这是电动玩具吗?别指望输了还能重来,敌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胜者王,败者寇,只有脑袋还在脖子上的家伙,才有资格谈论何谓正义!”
“打得快不如打得准!要抢先攻击,也要看准时机。自身位置被发现的狙击手,跟挂在肉店架子上的香肠没有什么区别!”
“反应迟钝!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两百二十三次战死了!重来!”
“天!小学没毕业,大学没考上,你这种程度也想通过考核啊!去街上跟流氓打架也赢不了!”
声色俱厉,语炮如珠,辉宇只要听漏半句话,就会马上遭到恶骂的狂轰滥炸,被狠批得体无完肤。没有少吃苦头,所以至今回想起来,心中依然是恶寒不已。
所以在看到雷鸣的面孔同时,辉宇不由得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但脑海中,辉宇依旧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推掉这趟苫差事。
“回来——马上——”张大得几乎可以看见喉咙的嘴巴中,仅仅吼出两个词。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两句怒吼,却像突如其来的暴风般,一下子把辉宇的抗议给打回肚子里去。
反抗……无效……
结果死老鼠辉宇,就这样死气沉沉地跟着那个不停奸笑的小恶魔云飞,回去龙魂的基地。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看到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高明。
龙魂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