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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闪即逝的神色,非是至亲或深交多年的知己,绝对无法捕捉得到。
除此之外,嬴天更在嬴龙眼神中感到一丝忧虑。虽仅是一丝忧虑,却也使嬴天心下忐忑。
二人回到小屋,嬴母已弄好一锅热腾腾的稀饭。
嬴天把稀饭一口一口的吃下,那份温馨暖意,就像回到了从前,一家三口快乐地一起生活般。
重拾失落已久的人间温暖,嬴天也暂且把一切忧虑放下,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梦寐以求的憩静时光。
由于嬴天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故决定留下暂住,希望能够回复更多记忆。
小屋祇有两间狭小的房间,嬴龙就睡嬴母房的地板上,而嬴龙房中的睡床虽然狭小,但却有两张,想必是昔日他兄弟俩睡的。
嬴天的思潮仍起伏不定,久久不能入睡,但傲风经过连日奔波,早已累得呼呼大睡。
在闭目养神的嬴天蓦地从床上弹起,一跃便到厅中。
他扫视了一遍,厅中并无异样,又轻轻地掀起嬴母房间的布幕,祇见嬴母与嬴龙亦安然地熟睡。
“可能是我心神不定,他们是我至亲,怎会对我有所企图?”
“可是,由西歧来到这里,直至我回复少许记忆,一切都是如此顺利,我总觉得当中有些少不妥,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这一夜,嬴天就在凌乱的思绪中渡过。
嬴天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村庄,村民们都纷纷前来慰问。
当中的莫大叔,更嚷着要在空地上大排筵席,大事庆祝一番。
筵席,就在三天后的晚上举行。
这几天里,整条村也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村民的热情,把嬴天的忧虑暂时压下。
村庄的一切环境,嬴天皆有深刻的印象,而不苟言笑的嬴龙,为了帮助嬴天回复记忆,也不断把童年往事相告。
嬴天对往事的印象越来越强烈,但仍是无法清楚记起。
这天嬴龙、嬴天和傲风在村中扰攘了半天,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份。
正当各人都聚在屋中,忽听得屋外传来一把声音:“姓嬴的小子,知机的快把地图交出来,免得老子大开杀戒。”
嬴龙闻言,面色一沉,正欲动身出外看个究竟,但嬴天已抢先道:“大哥,这些人看来是冲着我来,待我来处理吧!”
嬴龙不置可否,嬴天已径自步出屋外。
但见屋外站了五名大汉,皆身穿古怪服装,手持兵刃,显然来意不善。
众人见来人是嬴天,顿时面面相觑。
嬴天不理会众人反应,道:“各位想必是为了‘圣墓地图’而来吧?地图确在我手,但我决不会轻易交出,各位请回吧!”
众人闻得嬴天之言,先是一阵诧异,然后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道:“那有走得这么轻易?你若不交出地图,就待我们亲自来取吧!”
五人抡刀向嬴天冲杀上。
嬴天不慌不忙,迎向五人交手起来。
五人俱使一柄虎头大刀,刀法灵巧,攻守有致,且刀招凌厉刚猛,显然绝非庸手。
但嬴天武功又何尝简单?虽以一敌五,仍是绰绰有余。
傲风见嬴天与五人招来招往,兴奋得手舞足蹈,但嬴龙却是目不转睛地留意嬴天一招一式。
众人对拆了百招,五大汉见尝不到甜头,互使眼色,一同撤退。
嬴天见五人知难而退,也不追赶,徐徐步向嬴龙等人,暗想:“刚才五人攻守间皆有所保留,到底意欲何为?”
嬴母紧张地问道:“天儿,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对你动手?”
嬴天答道:“我在西歧至这里途中,曾相救过一位老伯和女孩,他们赠我一张地图,自此便惹上不少人觊觎。这些人便是冲着地图而来。”
嬴母又道:“那是什么地图,可以给娘亲看看吗?”
嬴天面有难色,推辞道:“祇不过是一张寻常的地图罢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我也不大明白地图上绘的是什么地方……”
此时嬴龙插口道:“既然天弟不想让我们看,那就算了,返回屋内吧!”
四人于是鱼贯步进屋内。
到了第二天晚上,莫大叔与一众村民果真在村庄外的空地上设燕起来。
虽然说是设燕,但这处地方贫脊,故此吃的都仅是一些寻常菜肴,甚至连肉也不多。
嬴天当然绝不介意,村民对他的热情,已教他深受感动。
甚至,村民对嬴天的热情,似乎是有点儿过份……
嬴天在玄关三年,囿于石洞之中,不见天日,面对的祇有天玄子,几曾想到受这许多人关心和热情款待的滋味?
这一晚,确实教他毕生难忘。
假如能长居于此,过着这种与世无争,闲适写意的生活,那便于愿足矣!
但,苍天既把重大使命托付于他,然而他又可以长期过着这种生活吗?
也许明天一到,他又要面对江湖风波的凶险,或是命中注定要承受的苦难。
眼前的快乐,也许祇是昙花一现,幻梦一场,并不真实和恒久。
快乐的背后,也许隐藏着无数的凄苦与无奈。
或许嬴天这晚实在是太开心惬意了,吃的、喝的比平日多,身心也比平日疲累,于是也不跟众人久聚,与嬴母、嬴龙和傲风径自回家休息。
嬴母行动不便,而回家的路途又不短,傲风竟主动背嬴母回去。
嬴母慈祥地说道:“好孩子,你的孝心可不比我两个儿子少啊!”
其实傲风本身亦是孤儿,看见嬴天能与娘亲重逢,已觉十分羡慕。面对着慈祥和蔼的嬴母,自是心生好感,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回到家中,各人均觉十分疲倦,各自回房就寝。
睡至夜深,嬴天祇觉蒙眬中有人步进其房。
他听觉灵敏,察觉来人步行时一拐一拐,想必是嬴母。
嬴母靠近他床沿,轻轻地为他盖好被铺,喃喃自语地道:“深夜风寒,可不要冷着我的好孩子。”
嬴天故意噤声,诈作熟睡,心下却暗想:“娘亲对我着实无微不至,祇可惜我不能长伴她老人家左右,侍奉终老……”
想着想着,眼角差点儿便要渗出泪水……
岂料一念未毕,嬴天心下陡地大吃一惊。
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祇因为,他竟感到……
他的穴道竟被人以轻手法点了数遍。
房中并无他人,那点他穴道的人是……
点穴者的内力并不高,嬴天不消半刻,便已运劲冲开被封的穴道。
嬴天一弹而起,发觉房中除了他和熟睡的傲风,并无他人。
他细察傲风一遍,见他同样被封穴道,却并无受伤迹像,于是也不惊动他。
嬴天放轻脚步,悄悄走出房外,再到嬴母和嬴龙的房间察看。
当他揭开布幕一看,赫然发现……
嬴母与嬴龙竟不在房中!
这时已是深宵时份,而嬴母又行动不便,他俩到底往何处?
嬴天回想刚才被封穴一幕,越想越是心惊,冷汗也不禁涔涔而下。
瞿地,他又听到屋外传来轻微异响。
他悄悄从门隙中偷看,赫然发现两条黑影往树林疾驰而去。
这两条黑影身手了得,显然身负上乘轻功。
嬴天心下存疑,于是推开木门,循着这两条黑影的方向跟去。
嬴天步进林中,但那两条黑影已不知去向。
正感踌躇之际,却听得不远处竟有人声。
人声极为微弱,相信至少有二十丈之距。
嬴天运起轻功,放经脚步,跟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他走过十多丈,看见远处正围着十多人,似在商量着什么事。
他躲到草丛后,细心留意那十多人。
树林虽然极昏暗,但嬴天长居玄关阴暗之地,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视物。
他留神之下,陡地心头狂跳。这伙人,赫然是……
第四章 伤痛欲绝
夜色苍茫,杀气弥漫。
夜与杀气,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但这夜却充满浓烈的杀气。
杀气,是来自一群人。
一群逾千的人。
细看之下,这逾千人群均身穿铠甲,排列整齐,俨然是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为首的两骑,竟然是——嬴飞帘与嬴恶来!
莫非是微子衍及微子启二人率军而来?他们此行目的又是为何?
军队中两顶漆金华丽轿子,当中定是微子衍和微子启。
轿中的微子启对另一轿的微子衍道:“皇兄,仅是对付两名小子,用不着向北伯侯崇侯虎借上一千精兵吧?”
微子衍答道:“这两名小子身怀‘圣墓地图’,关系重大。上次对付子受德时已让他走脱,今次绝对不容有失。”
一名探子兵上前跪下报告:“放禀殿下,那两名小子停留的村庄,离此地五十里外。”
微子衍道:“好!传令下去,这次行动祇为那两名小子,不论生死绝不能让他们走脱,如有任何人反抗,一律——”
“格杀勿论!”
啊?微子衍的目标竟是“圣墓地图”?他口中的两名小子,会否是指嬴天和傲风?
一千精兵,加上嬴飞帘、嬴恶来、微子衍和微子启等顶级高手,嬴天纵能自保脱困,但嬴母、嬴龙、傲风和一众村民,在微子衍的杀令之下,又如何可逃得过这次滔天劫祸?
微子衍的大军,如浪涛般涌向村庄,而在不远处的山头,亦有数条神秘黑影在暗中窥伺着。
其中为首的黑影道:“怎么朝廷会挥军到此荒芜之地?”
另一条黑影道:“这可能是与嬴天小子在途中获得的圣墓地图有关吧!”
瞧那说话的汉子,身高不过四尺,形似侏儒,竟是一路上跟踪嬴天那人!
“使者,我们真的不需把此事禀告主公吗?”
在朦胧的月色下,祇见那侏儒口中的使者,身穿青色衣衫,头裹青巾,仅得一双阴森慑人的眼睛露出空气中,他,赫然就是——灭神使!
原来修罗魔宫一直也有人潜藏在广成仙派附近监视,怪不得嬴天甫出关,他们便追踪至此!
但听灭神使又道:“主公尚有半月便功成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