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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雨对文房四宝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掀起门帘朝里屋看了一下,这里大概就是卧室了,奇怪的是里面会有两张床。一张靠着墙,被帘幕完全遮起,跟一般的雕花木床没什么区别。另一张床很窄,单独放在靠窗的地方,以屏风隔开,如不是铺着洁白的床单,馨雨还以为那是一张案板。这张床很奇怪,四周空旷,高高筑起,正顶上还吊着由很多面镜子拼凑起的一个大大的银盘,光亮从窗外照进,被那银盘反射的将整张床照得一点阴影都没有。床的四周还摆放着四尊烛台,每个烛台上都有着五支粗大的蜡烛,烛台后也是明亮的镜子,似乎是为了将床照射的更亮而故意摆成这样。
馨雨不知道这张床到底有什么用,谁没事情做会睡在这么奇怪的一张床上?她围着这个奇怪的卧室转了一圈,对床边的梳妆台产生了兴趣。一般梳妆台只是女子用屋中才有的摆设,怎么那个老爷爷的房间也会有呢?可若是这个房间住着有女子的话,为何不见脂粉与首饰?台上的铜镜倒在桌面上,镜面朝下,一旁的木梳上还绞着几根头发,更奇怪的是这几根头发中有乌黑的,有花白的,有灰白的,更有银白的。这个屋子里到底住了几个人?馨雨扶起了镜子,收起满脑子的问号,掀起门帘出了卧室,穿越书房后,下了阁楼。
楼下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大方而典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馨雨心里却在纳闷。那天明明看到陆九天把那位老人家扶进这个阁楼中,为什么找遍整个阁楼却没有发现任何人?馨雨站在楼梯上开始猜测那位老人还能出现的地方,气嘘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头顶。
“你在找什么?”馨雨连忙抬头,只见她正要找的那个老人披着件外套正站在楼梯口,从他的声音听来似乎他此刻很是虚弱,可从他的脸色却根本看不出半分重病的模样。馨雨脸一红,低下头,心虚道:“我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可是连着好几天没有看到你,所以就进来找一下。对不起。”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刚在睡觉,所以没招呼你。有什么事,上来说吧。”老人转身进了书房,馨雨也连忙跟上,对着光亮,她才发现仅仅几天,老人的头发居然由灰白变成了全白,这让馨雨很自然的联想梳子上的那些头发。头发由灰变白,只在几天内便完成,那么由黑变灰呢?馨雨的心忽然一跳,这个老人,真的是个普通的老人吗?
老人让馨雨坐到了书桌旁的椅上,给她倒了杯茶,自己也坐在了窗下,温和道:“你想知道什么呢?”馨雨低着头,咬着唇,双手搅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从何说起。老人笑道:“别这么拘束,想说什么就说吧。”馨雨鼓足了勇气,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老人微笑道:“我们当然是住在这里的人了。”这算是回答吗?
馨雨以为自己没问清楚,又解释道:“我是想问,你们是什么人。”老人笑的更开心了,继续道:“这个问题和上一个问题有什么不同吗?”馨雨脸上一烫,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忸怩片刻,她又问道:“你知道九色鹿吗?”老人点头道:“知道,不就是传说中的鹿王吗?”馨雨道:“不瞒您说,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找那只九色鹿。他带走了我爹,我想……”老人收敛笑容,接口道:“你想一只传说中的鹿会与你爹有什么关系?”
馨雨低头道:“我不知道。他们说,我爹是被一个银发穿着毛皮披风的人救走的,说他的披风上有九轮不同颜色的月牙,而那个九色的月牙是九色鹿身上的花纹,所以他就算不是九色鹿,也应该和九色鹿有关系的吧。”老人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个人与传说并无半分联系,或许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或许就算你找到他,你爹也已经化为灰烬。这样寻找一个已死的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馨雨道:“我爹就是我的一切,就算要找一辈子,我也会一直找下去。哪怕找到的只是一捧骨灰,我也算是见他最后一面,尽下作为他女儿十八年来的孝道,就算去了地府,也还清我与他的父女之情,来世便不会再做他的女儿了。”老人听的眉头紧皱,说道:“你怎会这么想?”馨雨道:“他其实不是我爹,他只是一个将我养大的人而已。早在两年前,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已打定主意,不再做他的女儿了。”
老人皱着眉看着馨雨,目中的光芒似在询问,似在反思,似在自责,似在无奈。他这复杂的眼神,馨雨并没有看到,她一直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回味中,淡淡的说道:“两年前,我听说他去世的消息,真恨不得与他一起死了。那时,我都觉得天已经塌了,这世上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的爱我疼我。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每天都会头疼,都会心疼,就好象有几千把刀子扎一样。我只要一闭眼,就看到他被人杀的样子,好可怕,我一想到他受的苦,就感觉那些伤口是划在自己身上,痛的简直生不如死。我好想随他一起去,可我哥哥打醒了我,让我为他报仇。我居然就傻傻的相信了他,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冲去找仇人。那个仇人很厉害,我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后来,哥哥带我找到了那个仇人,从他嘴里知道了我爹可能还活着的事。若是换了你,你会无动于衷吗?我只是想确定我爹的生死,我只是想要知道他还活着,想要过回到以前平安的日子啊。”
老人沉默良久,又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要问什么呢?”馨雨抬起头,恳切的看着老人,说道:“老爷爷,我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东海中的仙女,怎么样才能找到九色鹿?哥哥说,仙女可以满足我的任何愿望,我只想求她让我找到我爹啊!求求你了!”馨雨离开椅子,跪在了老人面前,老人拉起她,说道:“东海并没有什么仙女,所谓的仙女不过是江湖中人对一个奇女子的称呼。那个女子武功奇高,居住在东海桃花岛上,之所以被人称为仙女,只是因为她出没太过神秘,行踪飘忽。她不过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并且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馨雨恍惚的问了一句,脑中一片电闪雷鸣,世间的传说真的会是假的吗?如果东海的仙女是假的,那么九色鹿难道也是假的?若都是假的话,周不凡所说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假的?他会不会只是想要保命才胡乱编造出那些借口?老人注意到了馨雨心中的混乱,又继续道:“你若是想见九色鹿的话,我到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
馨雨雷暴交加的脑中立时雨过天晴,四处彩虹。她激动的抓住老人的手臂,惊道:“你有办法?九色鹿是真的?”老人笑道:“九色鹿确实是真的,但你要知道,一旦你的问题从他那里得到了回答,你就必须照着做。神的旨意是不可以违背的,你知道吗?”馨雨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不管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照做,我该怎么样才能见到它?”老人站起身,说道:“你随我来。”
他收回了手臂,掀起门帘下了阁楼,兴奋中的馨雨忽然注意到老人的手细腻而光滑,与他满脸粗皮皱纹成了很明显的对比。当然,这一点小小的不同馨雨并没有往心里去,能知道怎么见到鹿王的人又怎会是一般人,古怪那是当然的,何必太过放在心上。馨雨高高兴兴的跟着老人来到了那个据说是按八卦方位修葺而成的古树林,停在了林外。老人的呼吸略显急促,平息了许久,咳嗽了一阵才缓过气,他郑重的对馨雨说道:“你要记好路,走错一步,就会陷进林中,很难得再出来了。”馨雨点点头,说道:“谢谢爷爷,我会记得的。”老人赞许的微微一笑,颤巍巍的走在了前面。
馨雨这一次用了比平常认真两百分的态度来记路,如不仔细看,还真没办法辨认林木循环性的细小区别。越向林深处走,老人的行进速度越慢,好不容易来到树林边缘,还在忙着记路的馨雨一头撞到了他身后,直撞得他咳嗽连连。馨雨揉揉被撞疼了的脑袋,又急忙的扶住咳得几乎要摔倒的老人,急切的问道:“你有没有事啊?我不是故意的。”她记着无痕平抚病人咳嗽的方法,轻轻在老人背后拍了一阵,又在他胸口揉了揉,着手之处完全不似普通老人家那种皮肉松弛的感觉。
馨雨又有些恍惚了,离这个老人这么近,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点无痕的气息,虽然被那浓重的药味掩盖了大半,却还是逃不过馨雨敏感的鼻子。她抬头看着老人,一般人咳嗽的这么厉害,脸上总会泛出被憋出的红晕,可他的脸上为什么是始终不曾变化过的正常脸色呢?老人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喘着气颤抖着指着桃花林中一块凸起的高地,哑着嗓子说道:“从那里上去,尽头是一个接近海岸的山崖。月圆之夜的子时,神鹿便会出现在崖上。能见到他就是有缘,他会解答你的一个问题,解完之后就会离开,百年之内再不会出现,你一定要珍惜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馨雨扶着老人,遥望他所说的那个方向,激动的身体都颤抖起来。终于能见到那只传说中的鹿王了,终于能得到父亲的消息了!
馨雨本想问问老人为何他会知道那么多的事,为何他年轻的身体和年迈的脸差别那么大,为何会在几天之内头发全部的变白,就在她思虑再三即将问出口的时候,臭着一张俊脸的陆九天就像忽然变出来一样站在了他们面前。老人被他那个老妈一样的管家押了回去,馨雨却走上了悬崖,静待夜晚的到来。见到了九色鹿,应该问什么好呢?问问无痕是否还活着?他若活着,她又该上哪去找他?问问无痕现在身处何方?若是她找到的只是一捧骨灰又该怎么办?问问以后还能否和无痕回到从前平静而愉快的日子?她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
到底应该怎么问?到底应该问什么?馨雨就在混乱中迎接来了月圆的子时。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