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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会带着柔妃……闭宫思过一个月。”怀刚只得咬牙说。
“哼,闭宫都做些什么呢?凑在一起继续诅咒朕吗?”祈夜白撇嘴,摆明不肯轻饶。
见状,两人脸色更加惨白。“臣妾会虔诚诵经,祈祷皇上早生贵子……”她忍怒再道。
“皇后真有此雅量让朕早生贵子?”
“当然……皇上能早日得龙子是众所期盼之事,即使孩子非我所亲生,臣妾仍会同喜……”
“德太妃,你都听见了,皇后已经认错,以后宫里若再传出任何不利珍妃的谬言,朕一律严惩,另外,今日这事让朕觉得皇后毕竟年轻,自身的品德还不够,让她管理后宫朕无法放心,这之后就请太妃多加协助,若有人在说珍妃闲言,议论朕未来的龙子,就由德太妃拿主意,瞧是要闭宫思过还是打入冷宫,甚至要斩,都由太妃负责!”
德太妃登时黑下脸来,打她十七岁入宫至今,还没被修理成这般灰头土脸过,而今日她还处心积虑设计祈夜白与珍妃,不想最后在众人面前笑话的,竟是她与怀刚怀柔,简直丢尽了颜面!
两姐妹也满脸怒容,她们不但没有羞辱到人,自个儿反而遭到侮辱,气得涨紫了脸,尤其怀刚视线与始终沉默的祈夜行交会时,更显羞愤。
经过一个月练习,九珍已能骑马在马场上轻松奔跑,甚至觉得不过瘾的跳过栅栏,直闯内宫。
一干陪着练马的宫人见状,几乎吓破胆,皇宫大苑中,别说骑马,就连轿子也不能入内,她竟敢骑马瞎闯,这可是大不敬,大大不敬之事啊!
众人不敢跟她一样,但为了拦人,只能狼狈的迈着两条腿跑步追人,形成一堆人追马的可笑景象,再加上马背上的人毫无节制的大笑声,让宫里越来越热闹。
其实,要拦匹马没有什么困难,但因为马背上的人是当今圣上的宠妃,才让人不敢真的动手,只能任她尽情娱乐,唯一担心的,只是万一她玩得过头而摔下马的话,他们这一个个奴才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九珍玩得正开心,忽然看见一个人,小脸一皱,马上拉紧缰绳。“四……权大人。”她立刻像做错事的孩子,跳下马后,在权永爱面前垂首而立。
见状,所有人都很讶异。珍妃竟会对权大人这么恭顺?就算对皇上她也不见得这般乖巧的。
一干人不禁对这位由岭南回来的大人另眼相看。
春彩此时由后头气喘吁吁的跑来,见主子正立的模样,立即捂嘴偷笑,有四公子在,主子还敢顽皮吗?
九珍偷偷向她使眼色,要她扯个慌将自个儿弄走,别让四哥有时间数落人,春彩会意,正要编个理由拯救,还来不及开口,权永爱却先说了。
“春彩,我与珍妃娘娘有事相谈,你与一干人先退离一丈远。”
见他脸色凝重,春彩心中一凛,不用询问主子的意思,马上就将人调开。
九珍也发现自个儿四哥的脸色不对,应该不是要责怪她在宫中骑马胡闹的事,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四哥?”见人都撤离,她放心唤他。
“九珍,你老实说,你对七王爷……可有情分在?”权永爱突然问起祈夜行,甚至语意奇怪,似在暗示什么。
“四哥为什么这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不解。
他摆了摆眉头,声调微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暗讶,但也不敢再慢答。“有情份,但没有情意。”
“昨夜皇上可是留宿在珍宫?”他再问,表情极其严肃。
“没有,最近黔县闹水灾,百姓死伤惨重,他一夜无眠的待在御书房与黔县的巡抚议处救灾之事。”九珍不敢啰嗦,很快就说。
“我也陪在御书房,没有回到珍宫。”
“真没回去?”他瞬间松懈下来。
九珍见了,柳眉不禁往上挑。“到底怎么了?”
权永爱吸气,表情又严肃起来,“九珍你听着,昨夜七王爷遇刺身亡,而他,就死在你珍宫的床榻上。”
“你说什么?!”
第18章(1)
冷宫里,九珍仍无法想象祈夜行死在她床上的原因。
虽说祈夜白确定她不是凶手,但一个王爷死在内宫皇妃的床上,这是何等的丑事,再加上七王爷府中也有人指证她曾在进宫前住在王府里,接受祈夜行“照顾”,仿佛证明了她与七王爷之间有什么。
妃子与皇帝兄弟之间的丑闻立刻传开,在舆论的压力下,祈夜白纵然极力维护她,但涉及天子尊严,最后仍不得不被迫暂时让她委屈的住进冷宫,等待事实的真相调查出来。
住进冷宫便罢,九珍并不担心,但祈夜行的死才教她全身冰冷。
他竟死了,那个在她大婚之日,胆大妄为强吻她的男子死了……
他对她有情份,从未害过她,相反的还多次维护她,她同情、怜悯过他,就是无法爱上他,深知就算没有九哥的存在,他也绝不会是她选择的对象。
只是,她没法接受他死得这么轻易。
在得知他死去的那一刻,她全身战栗,泪水直流,无奈竟是到他死时才有办法为他流泪。
她倚窗而立,再次为那死去的男人泪湿衣衫。
不过,到底是谁杀了他?让他死在她的床上,无疑是想嫁祸给她,就算她成不了杀人犯,也足以毁去她的名节,让她不能再留在九哥身边,这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狠,连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都敢杀,甚至罔顾他背后还有一个权势熏天的德太妃,有这般胆量的,目前除了九哥,还有谁?
但她确定九哥不会这么做,除非被逼急,否则他不会做出手足相残之事,更不会做出冒险失去她的事,那么,会是谁干的?这实在教人想不透!
“太妃娘娘,您不可以进去——”
“滚开!”德太妃怒气冲冲的甩开拦着不让她入内的春彩。
听到这声音,九珍回身望去。
德太妃一踏进冷宫,见着她就是一巴掌。“你这卑鄙的女人,竟敢害死我的行儿,别以为避到冷宫里来就会没事,我会让你为他偿命的”
德太妃衣饰凌乱,不若往日雍容,满脸愤恨,像是想将她杀死。
见主子挨打,春彩大惊,想上前护主,却被九珍挥手拦住,并要她到外头去守着,她虽不放心,也只得照办。
看春彩退下后,九珍才转身面对德太妃,她仍是一脸的狠绝恨意。
这若是为了失去亲儿而愤怒,那她可曾想过,她家里的那几个嫂子又该向谁索命?!
“你走吧,人不是我杀的。”九珍冷冷说。
“他死在你床上,你就是凶手!”
“当晚我与皇上在一块,他能证明七王爷的死与我无关。”这点她已经说过数次,不介意再多说一次。
“不,你这娼妇!先勾引行儿不够,又搭上皇上,还诱行儿上珍宫与你苟且,你这淫荡又恶毒的女人,没有资格待在后宫,你不配!”说这话时,德太妃眼里根本没有丧儿的悲痛,只有一心除去眼中钉的恶毒目光。
九珍一愣。这些话若是由别人嘴里说出,她不会如此吃惊,可是这女人竟这样诋毁自个儿的儿子?
她对祈夜行的死,真的悲伤过吗?
疑问才起,九珍忽然想到,祈夜行从未在她面前主动提起过德太妃。难怪,有这样的母妃,确实不值一提。
一股为祈夜行不平的怒气悠然而起。“你回去吧,若还是想象对付权家一样残害我,那是不可能的,你动不了我。”她沉声说。
德太妃一惊。“你……你是谁?”一年前还远在南陵的趟春水,怎可能知道相关权家的事,甚至直接点出与她有关?!
“我是谁?我是珍妃啊,难道你真的因为丧子,悲伤到认不出我是谁了?”九珍嗤笑的朝她跨出一步。
德太妃猛地后退,瞪眼瞧向她,心中无端感到惊惧。怎么……她怎么好像一个人……
“别为了除掉我,连自个儿儿子的惨死都拿来利用,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她脸色刷白,此刻面前人说话的语气、眼神,怎么仿佛与权九珍的脸庞重迭在一起?“你……”她震惊不已。
“见鬼了吗?还是以为我是谁?”九珍朝她笑得阴冷。
她倒怞一口气。“你是……权九珍?!”她终于惊恐喊出。
九珍斜眼睨她。“啧啧啧,我瞧你是神志不清了,权九珍死了一年,我是赵春水,亲娘是洗衣妇,爹是傻子,这不是你查出来的吗?我如何是权九珍?”
德太妃睁大了眼睛,努力屏住气息,压下慌乱,细看眼前的人,确实不是权九珍……她急喘几声,勉强稳住心神。“没错,你是那个出身贱鄙的赵春水,我是一时教你的胡言乱语搞胡涂了,珍妃,你听着,行儿的死绝对与你脱不了干系,对付你,我绝对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狠声说。
九珍沉笑。“你休想——”
“从来我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挠,你也一样!”
“祈夜行已死,你的野心也该结束了吧,你这满身血腥的女人!”她简直忍无可忍。
德太妃再次吃惊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很快又回复狰狞的面孔。“即使死了行儿,我也可以再造一个行儿出来,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任何事!”她不再假装什么,索性狠下心说。
“你居然你当祈夜行是什么人?他是你亲儿啊!”九珍忽而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也许是这种女人杀了自个儿的儿子的。
这女人只当祈夜行是颗让她掌权的棋子,去了一颗棋便再造一颗,所以杀了他,她一点也不犹豫。
但祈夜行毕竟是她所生,她有可能这么狠心吗?
德太妃笑得诡异,诡异得教人不可思议,“我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勾引我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丑事,你必须以死谢罪!这冷宫你是再也出不去了!”
夜里,冷宫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男人轻轻地拥着她。“睡了?”
九珍靠着祈夜白的胸膛汲取他身上的温柔气息。“等你呢。”她知道,他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