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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这里只有卖机票,没有卖船票。”票券代售处的小姐再次重申。
俞凛玫真想抓着自己的头去撞墙算了。
网站上推荐的卖票地点,说得煞有介事,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卖船票,真想骂脏话!
“那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边有卖船票吗?要往圣托里尼岛的。”若不是为了节省旅费,她又何必选择搭船。呜~~早知道就跟老妈借点钱,现在也不用如此苦哈哈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早知道,以俞凛玫的个性是不会去借钱的,哪怕借钱的对象是自己的老妈。毕业以来,她也过过那种三餐不继的日子,就算苦到只能吃吐司过日子,她也没有回家求救,更何况是现在呢?
“你把地图拿出来,我画给你。”店员满好心地说。
她赶紧把地图掏出来,店员也很快地将地点画给她。
半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代售票券的地方,顺利地买到后天前往圣托里尼岛的船票了。
走了一个下午,天色虽然还没黑,但因为已经八点多了,所以她决定开始寻觅晚餐。
吃什么好呢?
她住的地方就在旧城区,这边有许多餐馆。在不宽大的巷子里,每家餐馆都把桌椅摆出店外,座位摆满了巷子。现在已经陆续有用餐的人涌现了,而她晃了几家餐馆,也参观了人家摆在店门口的菜单跟价目,依然在犹豫着。
正当她站在街角拿出杂志翻阅,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省钱又好吃的,几个年轻人从她身边走过,人手一支胖胖香香的卷饼。
“那是什么?”她看着,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家店前面围着几个人,人人走出来都是一个卷饼。“这该不会就是沙威玛吧?”
她在书上看过,沙威玛这种土耳其食物在这边还满常见,毕竟希腊也被土耳其统治过,所以吃的东西有土耳其风味是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这种沙威玛的饼皮跟在台湾吃的好像不一样。
决定了,今天就吃这个当晚餐吧!
她把书塞进包包中,昂首阔步地往卖卷饼的店面走去。“一个四百五十?嗯嗯,才三十几块台币,便宜,便宜。”她嘴里碎碎念着中文,然后迎上老板热切的眼神,她用英文说:“老板,我要一个卷饼。”
“外带吗?”老板笑得非常的灿烂。
今天她已经看多了希腊人的灿烂笑容,所以很自然地回以一个笑。“对啊,麻烦你。”
她笑容还没合拢,另外一个店员就热心地迎了上来。“小姐,里面坐吧!”
态度之殷勤,让人感觉到服务非常周到。
“可是我只是要外带,不用了。”坐在餐馆里吃卷饼?好像太占人家位子了,哪好意思啊!
“不用担心,内用跟外带的钱是一样的。”晒得黝黑的店员露出白皙的牙齿,热情地笑着。
她还在犹豫,店员已经将她带进去,顺便帮她拉开椅子了。
没多久,一份装在盘子里的卷饼端了上来,只不过人家的卷饼是卷起来的,而她的是摊开的。
或许因为用盘子装吧,所以……她耸了耸肩,拿起刀叉开始吃起晚餐来。
“嗯,好吃,好吃啊!”她享受着那卷饼的风味。不同于她以前吃过的沙威玛,这饼皮是现杆的,且在铁板上烤过,酥酥脆脆非常的开胃。而丰富的内容更让人食指大动,洋葱、薯条、肉末跟生菜,内容丰富哪!
真棒,往后这几天她不用怕没钱吃饭了。
赞叹间,一抬头她就迎上了一双讥笑的眼神。
是他!
她满嘴的洋葱肉末,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眼前那个手指夹着菸,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男人──此人正是早上指称她搭讪技巧太差的可恶臭沙猪!
“哼!”她抿起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狠狠地用叉子叉起盘底的薯条,大口地嚼着。
男人没有被她可笑的动作激怒,只是拿起桌上的啤酒,悠闲地喝了一口。
没多久,她吃掉了一整个卷饼,肚子也饱了。
“老板,请帮我结帐。”她笑着招呼刚刚热心服务的店员。
没多久那店员拿着帐单过来了,平整的帐单摆到她面前。
“一千八?”她瞪大眼睛,掏钱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可是你外面招牌明明写四百五啊!是你自己说外带跟里面吃一样价格的。”难道她……碰上黑店了?
怎么这么幸运哪!她好想咬东西泄恨。
尤其当旁边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瞧时,她的脸生气地胀红了。
“你吃的这个跟外面写的那个不同,你看。”店员方才热心、(奇*书*网。整*理*提*供)灿烂的笑容已然消失,他一脸严肃地拿出她从头到尾都没看过的菜单,指着上面的单价,那上头果然写着──1800。
“你……你这摆明了骗人,以为我英文不好吗?”她真的生气了,这些人就是这样骗观光客的?
“小姐,总共一千八百元。”店员道。
“你不能这样,我吃的跟那些外带的是一样的东西,只是他们的卷起来,我的摊在盘子上罢了,难道这个盘子价值一千多块?”土匪啦!可恶,可恶!她就不相信他们敢去骗那个男人。
她转头看向旁边悠哉抽着菸的男人,看他的五官也知道他就算不是希腊人,也绝对是欧洲人,所以人家不敢骗他,只敢找她这种东方女子下手。
“小姐,总共一千八百元。”店员又重复了一遍,摆明跟她耗上了。想来她今天不认赔是出不了店门了。
“那你们跟他收多少钱?”她走过去指着那男人前面的盘子,他显然跟她吃了一样的东西。
店员的脸色开始变了。
没想到这东方女子如此难缠,一般小女生大多认赔了事,就算再不甘心,在语言不是很通的状况下,僵持到最后也只能认了,但眼前这女人显然非常的坚持。
“这是客人的隐私,你不能……”店员试图阻止正要越桌过去质问那男人的她,不知道是怕事迹败露,还是怕那男人脸上的冷淡。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大好惹,所以他们从没想过要朝他下手。
此时男人好整以暇地按熄菸蒂,站了起来,低声跟店员说了几句话,随即掏出钱包里的两张千元钞放在桌上。
俞凛玫听不懂他们刚刚说的话,她猜想应该是希腊文吧。
“我连她的一起付了。”他这次说的是她听得懂的英文,说完便走了出去。
俞凛玫跟店员都愣住了。
回过神后,俞凛玫拿起包包就要往外走。“先生,等一下!”
“你……”店员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都说帮我付了,我现在不欠你了。”她气唬唬地绕过店员,往店外追了出去。
店员虽满脸凶恶相,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俞凛玫好不容易才追上那男人。
“喂,钱还你。”她将一张五百元塞进他手中。
他瞪着被她摸到的手,拧起了眉头。
“你这什么表情?好像我的手多脏似的。”她不悦地瞪着他。
“我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他退开一步。
这回换她拧起眉头了。“随便你,反正我不欠你了。”说完赶紧往回走,以免再次被误认为是搭讪的花痴。
唉呀,可惜好看的男人不好相处,而那些热心殷勤的男人不是贪恋美色,就是想把她当凯子──她的目光远远地、幽怨地瞪住那个店员,偷偷地叹了口气。
她的脑中响起了临出门前老妈的唠叨──“不是说节目做到一个段落,可以在家里休息两个礼拜的吗?前天才回来,今天又要飞去那么远的地方,一个女孩家包袱款款,随便就跟人家跑……”
“妈,我是自己去,没有跟人家跑啦!”愧疚让她的反驳语调缓和了许多。
“自己去更危险,一个女孩子自己飞那么远……”
其实不是她要那么冲动,原本她也是真心要回家休假的,毕竟毕业两年,在台北工作的这段时间,她极少回家,老妈总抗议说她把自己卖给电视台了。
在有线电视如此开放的现今,要做好一个节目有多少的辛酸,家人不会了解的。不过正因为自己如此喜欢这个工作,所以她不仅身兼节目企划,还下海兼任外景主持人,甚至把她不多的积蓄全部投资在这节目中,她拚死也要把节目做好。
所以当制作人通知她说,希腊新出土的古文明终于有采访的机会时,她根本没想太多,行李扫一扫,旅游书买几本,资料印一印,人就上飞机了。
唉,没想到才在第一站的博物馆参观特展,她就被那男人当作花痴奚落一番,接着,又差点被黑店主人宰杀,让她原本就消瘦的荷包更是“皮包骨”了。
“俞凛玫,忍耐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万不可因为没钱而提早回台。”她捏了捏自己的脸,一边握起小拳头,目光散发出坚毅的光芒。
可惜目光再坚毅也不能当饭吃。
俞凛玫挂在船舷上,遥望慢慢远去的夕阳,感觉自己的体力也慢慢离她远去。
啊!千不该万不该把那瓶矿泉水留在旅馆的。
她这两天真的过得很节俭,就连卫生纸都从博物馆中夹带出来用,没想到千算万算竟漏算了水瓶,她真的没有预算可以买水喝,偏偏她连瓶子都忘记带出来,难道要她就着水龙头喝水?
瞄了瞄船上的男男女女,有的端着咖啡,有的手里拿着可乐瓶,再不济的也有瓶矿泉水,哪像她……呜呜!
“这是你的新手法吗?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那个美国人,好把他勾引过来?可惜他根本没见到你渴望的目光。”
这哪来的声音,怎么有一丁点熟悉的感觉呢?
俞凛玫倏地抬起头来。“怎么又是你?”
竟然又是那个雕像男,真是孽缘哪!
“相信我,我比你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低声说,仰头喝了口啤酒,清凉的啤酒滑入他口中,就见他喉结动了一动,啊──她恍若能感受到那冰凉啤酒流过喉咙的快感,她吞了口口水。
他顿了一顿,啤酒瓶还摆在薄唇边,目光斜睨了她一眼。“你非得这样看着我不可吗?”如此的渴望,真是令人招架不住。
她的脸一红,低下头去。“你少臭美,我是看你喝啤酒的样子好像很……好喝。”唉,她只要有水就可以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