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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公主眼中的那层朦胧慢慢褪去,露出掩藏在底下的深切悲哀。
楚苍之迟疑道:“其实在师兄去北夷之前,他曾告诫过我……”
清源公主静静地等着他将话说完,但他似乎改变主意,将话题一转道:“我一心想将西蔺治理得更加富强,但是文武百官却处处掣肘。”
清源公主道:“你说过,童相一直都支持你。”
“这是在羊肠道一役之前。”楚苍之淡淡道,“羊肠道一役之后,师妹行踪成谜,城中有流言说她投入敌手,成为东兰俘虏。也有传言说她投靠东兰,正准备起兵西伐。尽管皇上与我都严令议论此事,但禁得了百姓却禁不住议论纷纷的百官。”
清源公主情绪微微激动道:“只因为如此?”
楚苍之缓缓地闭上眼睛,须臾才道:“我累了。”
“那我先进去了。”清源公主说着就准备转身,却被他一把抓住手。
她疑惑地转头。
楚苍之道:“我与师兄师妹不同。我的生平所学只能用于太平盛世。”
“所以背主投敌?”
“我筋疲力尽。”楚苍之叹息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西蔺内外交困,非披荆斩棘大刀阔斧不能救。但皇上与百官却一位苟且偷安。只重眼前蝇头小利……”
“楚苍之。”清源公主猛然打断他的话,“你不是问我为何会误闯云海吗?”她眼睛紧锁着他脸上的每个表情,一字一顿道:“因为父皇派人告诉我你投靠东兰,让我诱你入云海,而我不信,也不愿。”
楚苍之的心在刹那猛然缩紧。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最后是怎么被丢进云海的。
“或许,”清源公主顿了顿,强行将逼近眼眶的泪水倒回去,“你所言不虚。可是你的所作所为为的不过是一己之私。自古忠臣名将名留青史皆因才德兼备。有才无德,不过李斯之辈。”
楚苍之面色一白,低声道:“纵成李斯,也好过抑郁不得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清源公主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淌下来。
楚苍之抓着她的手一紧,道:“你是我的妻,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清源公主牙根一紧,“可我不愿下嫁与敌人。”
她松开五指,努力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楚苍之收回手,面无表情地问道:“那萧逆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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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并肩作战(三)
清源公主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洞里更深处看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看到的都只是一团黑暗而已。即便这样,她还是能轻易地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
心无声地揪紧。
第一眼看到萧逆行时的惊慌到被他保护时的安心,如走马灯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她咬着下唇,借疼痛来麻痹自己几乎要涌到胸口的酸意。
楚苍之双目中的神采在她的沉默中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有些话不说岂非比说更加伤人?
因为连辩解的**都没有。
他似嘲笑更似自嘲地开口道:“若东兰没有萧逆行,我或许还不会下决心投靠东兰。”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他择的主不是东兰那个豆丁大的小皇帝,而是这个一手遮天,令东兰拜服西蔺丧胆的摄政王。
清源公主猛然松开嘴唇,努力将冲到眼角的泪珠逼了回去,沉声道:“我知道。”
她曾经以为坠入云海,再难逃出生天。因此当萧逆行自报家门的时候,她只把他看做拯救自己的英雄,而不是敌国的王爷。甚至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异样心思时,没有任何反抗地放任了。一个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放纵自己,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火光亮起,楚苍之的脸出现在山洞的刹那打破了。
背叛、羞愧、内疚……种种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轻易击碎她自以为筑造的梦境,露出她不得不面对的残忍和绝望。
她的拳头越捏越紧,任由指甲刺入掌心。
“不劳楚公子费心,你我婚约就此作罢。”
她的声音极轻,但足够让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又仿佛一枚针□两颗原本就貌合神离的心中。
“师兄。”
谢鸣凰的声音幽幽从洞内传来。
楚苍之收拾起干粮,若无其事地钻进洞里。
谢鸣凰道:“我饿了。”
楚苍之点燃火折子,萧逆行和谢鸣凰并肩坐着,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红彤彤的,犹如新婚夜的一对璧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将手中干粮递过去道:“水囊掉了,莫吃太急。”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差点让清源公主原本已经逼回去的眼泪决堤。纵然已经下定决心与他一刀两断,但见他一转眼便对其他女子温声细语心中到底不是滋味。
她回转头,似赌气又更似自厌地望着外头寂寥的夜。
谢鸣凰吃了小半块,留下大半递给刚刚调戏完的萧逆行,“王爷请。”
萧逆行看也不看地接过来,慢慢地咬着。【霸气 书库 ﹕。qisuu。】
楚苍之道:“王爷为何陷落此地?”
萧逆行道:“久闻云海是天下奇阵,便来看一看。”
楚苍之苦笑道:“恐怕奇的不是阵,而是这只猪头蛇怪才是。”
谢鸣凰看看他,又看看坐在洞口的清源公主,微笑道:“王爷又是如何遇到公主的?”
萧逆行道:“碰巧。”
“你有没有遇到蒙面人?”谢鸣凰想起那个深不可测的蒙面人。萧逆行是她目前遇到的法术和武功第一高手,对于这个蒙面人,他想必看得更为透彻。
萧逆行皱眉道:“蒙面人?”
楚苍之道:“王爷是怎么入谷的?”
若是没有蒙面人,以谢鸣凰和楚苍之的身手完全可以在猪头巨蛇堵住出口之前逃出去。
萧逆行没说话。
但谢鸣凰和楚苍之都是极聪明的人,稍稍想一想,便想到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清源公主。谢鸣凰识趣地转移话题道:“无论有没有蒙面人,若是不能破除云海迷阵,我们依然会受困其中。”
楚苍之道:“既然蒙面人能进出自如,便说明云海阵并非不能破的。”
谢鸣凰道:“可是我从兑位进阵,生门入,生门出,理当归位才是。”
萧逆行眉头微微一皱,“我从生门入,死门出。”
谢鸣凰讶异道:“天关?”
楚苍之道:“生门与死门相对,怎会殊途同归?”
谢鸣凰与萧逆行对视一眼。
楚苍之道:“莫非真正的门在休、开、惊、景、杜、伤六门之中。”
谢鸣凰缓缓道:“或许云海阵法会随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
萧逆行颔首道:“应当是如此。”
他说着伸出手,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卦来,刚要开口,就听谢鸣凰道:“王爷。”
“嗯?”
“该换药了。”
萧逆行转头看她。
她正看着他的后背。由于向前弯腰,一直贴着山壁的后背便露了出来,血渍渗透衣衫,在昏暗中也是一目了然。
楚苍之捡起地上的伤药刚想丢给她,谢鸣凰便起身往外走。
清源公主原本就一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此刻见谢鸣凰出来,连忙撇过头去。
谢鸣凰只是靠着洞的另一边,并不开口。
夜风阵阵,从两人中间吹进去。
清源公主有些坐不住了,眼睛偷偷地往她看去,却见她只是望着下面,好像在琢磨什么。
“你在看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猪头。”
“嗯?”清源公主暗道,莫非她在想如何打败它?这样一番对比,到更彰显自己无用。她不禁有些后悔开口。
谢鸣凰淡淡道:“听说猪肉是很好吃的。”
清源公主讶异道:“你没吃过?”
“我自小茹素。”
清源公主想起楚苍之也吃得清淡,便道:“很好吃。”
谢鸣凰笑道:“不过我会对自己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别人觉得好吃的东西,我未必喜欢。这样一想,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清源公主道:“这不是自欺欺人?”
“我从未吃过,又怎么算自欺欺人。”谢鸣凰顿了顿道,“我只是在两个可能中选择了让自己更舒服的一个。”
清源公主隐约觉得她意有所指,却又想不透。
谢鸣凰道:“公主想吃肉吗?”
清源公主想回答不想,但又觉得这样太过矫情,前后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想。”
“我不想。”谢鸣凰道,“既然从未得过,便也无所谓失去。”
清源公主似乎抓住了什么,脸上顿时起了一层防备,“谢将军为何滞留北夷,不肯返回西蔺?”
谢鸣凰道:“公主是以西蔺公主的身份问我,还是以洞中难友的身份问我?”
“不同?”
“不同。”
清源公主之前事事不顺心中已积郁怨气,此刻忍不住傲然道:“西蔺公主。”
谢鸣凰淡然道:“我谢鸣凰从来只是谢鸣凰。西蔺的镇国大将军、常胜公、九天战凰我一个都不识的。既然如此,我去何处又与西蔺朝廷何干?”
清源公主脸色微微发白,“你也要投靠东兰?”
谢鸣凰微笑道:“公主以为呢?”
清源公主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回头去看萧逆行,却又不敢这样明目张胆。
谢鸣凰道:“公主,西蔺从来不是一人的江山。”
清源公主皱眉。
“非西蔺皇帝一人可左右,也非师兄一人可挽救,更非谢鸣凰一人可撑起。”谢鸣凰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回洞中。
萧逆行和楚苍之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不过看两人包扎的手艺,应当是同一人完成才是。
谢鸣凰见萧逆行埋头画阵,便踱步至他身边,与他一同研究起来。
楚苍之虽然也是天宇山高徒,但对奇门遁甲却只是略懂一二,如此奇阵只能叹为观止。他侧头看了看洞口清源公主落寞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道不明的情绪。
夜将尽未尽,东方隐隐泛白。
谢鸣凰一行人缓缓起身。她、楚苍之和萧逆行都是习武之人,因此即便只睡了两个时辰也不觉得困。倒是清源公主昨日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至凌晨才勉强睡过去,此刻困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楚苍之作为三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