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酋长没有说甚么,只是双手抱住了头,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向汉烈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汉烈米走过去,他们一起到了围著的帐幔之前,酋长把帐幔拉开了一些,那股香味更浓,酋长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汉烈米走进去。汉烈米十分踌躇:“根据阿拉伯的习惯,好像……不是很方便?”
酋长闷哼一声:“我叫你进去,就没有问题。”
既然是酋长坚持,汉烈米自然不便拒绝,他一侧身,就进了帐幔。当时的情形是,他一进了帐幔,就发出了一下惊怖绝伦的呼叫声,踉跄跌了出来,面色惨白,刹那之间,他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一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陷阱。
汉烈米在讲到这里的时候,仍然不免脸色变白,身子发抖,可见他当时的震惊,是何等之甚。
温宝裕急得直捏手,催道:“你看到了甚么?总不成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他自己在初见苗女蓝丝的时候,也曾惊叫一声,狼狈而逃,多半因为他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根据阿拉伯的习俗,绝无看到一个裸体女人之理。
我更想叱温宝裕,叫他不要胡说,可是汉烈米教授却睁大了眼,大是讶异:“你怎么料得到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白素也不禁“啊”地一声,温宝裕更是直跳了起来,指著汉烈米:“真的?真的……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汉烈米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形?难怪汉烈米曾在一刹那间,认为那是一个陷阱了 很有点像林冲误入白虎堂的味道。酋长只要一翻脸,是可以处死汉烈米的。
可是当时,酋长却向汉烈米作了一个手势:“你看看清楚,不要害怕,看看清楚。”
汉烈米惊魂甫定,也想到酋长没有陷害他的道理,所以迟疑著,又进了帐幔。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可是讶异更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看清楚”的过程之中,首先,他看到的是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全身赤裸,仰躺著。那是一个罕见的美女,肤色加蜜,丰乳圆臀,双腿修长,虽然闭著眼,可是五官精致俏丽之极,她神态十分安详,双手放在身边。
他已知道酋长为这女人著迷,一看之下,他感到酋长的著迷,确然有原因,就算是阿拉伯酋长,也不是很容易遇上那样的美女的。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美女,已足以令得汉烈米惊讶莫名的了,而当他看清楚,那美女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具白玉的 棺材中的时候,他更是惊讶莫名。
当他说到“棺材”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名词。
而我们 听他叙述的所有人,在这时,都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下惊呼声。
汉烈米不知道我们为甚么要惊呼 各位读者一定已经明白了。
汉烈米看出,那白玉棺材,竟是一整块大白玉凿成的。而令得他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他看到玉棺,用一块大玻璃盖著,也就是说,那美女不是在沉睡,而是早已没有了生命。令酋长著迷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首先叫出来的,自然是温宝裕,他叫的是:“金月亮!金月亮!”
接著,连白素在内(她的声音比较低),都叫:“金月亮。”
汉烈米全然不知道“金月亮”是甚么意思,而我们由于实在太意外,而且极其骇然,所以一时之间,也无法向他解释。我们绝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前,曾在裴思庆的记述之中出现过的美女金月亮,竟然又会出现。
根据汉烈米的叙述,那在玉棺材中的美女,毫无疑问,就是金月亮。
温宝裕想说甚么,可是他只是张大了口,挥著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保持著最镇定的是白素,她道:“教授,那不是一块大玻璃 或者说,不是一块单面的玻璃,而是立体的,那美女,整个人都嵌在玻璃之中。”
这一次,轮到汉烈米的行动和温宝裕一样了,他挥了好一会手,才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全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在这时,也缓过了气来,我道:“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定会告诉你,请你先说下去,那女人……是怎么到酋长那里的?”
汉烈米继续说下去。
等到他看清楚,那美女一竟然是被嵌在一大块玻璃中的时候,他的惊讶,更到了顶点,他睁大眼睛,怕至少有三分钟,未曾眨眼。
这时,酋长也进了帐幔,站在他的身边,汉烈米有点神不守舍地问:“怎么回事?”
酋长看看那美女的目光,充满了深情,他的回答是:“有人在沙漠的一场狂风过后,发现了她,可想而知,发现她的人,是何等震惊,所以就把她送到我这里来了,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些精致的金器和玉器,她本来是被一个沙丘淹没的,暴风移动了沙丘,她才得以重见天日。”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事情很容易明白 金月亮是被裴思庆带走的,结果,她在沙漠中被发现,这就证明裴思庆未能回到长安,他应了毒誓,死在沙漠之中了,这一次,没有人救他了,他经历了两次死亡的痛苦,誓言加倍,那是他应得的结果。
裴思庆的尸体,自然成了沙漠中的白骨,而被密封在一块“大玻璃”中的金月亮,则经过了一千多年,仍然栩栩如生。
那些同时被发现的金器和玉器,自然是“天国”的女主给裴思庆准备在路途上使用的。
汉烈米当时,对酋长的说法,并不怀疑,可是他忍不住问:“酋长,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这样子了,你还……爱上了她。”
汉烈米的话,说得十分委婉,因为他看出,酋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爱上了一个已死的人。是十分严重可怕的精神疾病,称为“恋尸狂”,有这种狂症的人,甚么样乖悖的行为都做得出。
难怪汉烈米一开始就向我们解释中东地形和世界局势了;如果那个酋长发狂起来,事情确然可大可小,和全世界都有关系。
酋长的神情十分痛苦:“我无法控制,我明知十分荒谬,可是无法控制。而且你看,保持她身体的方法,多么特别?我相信她只是暂时休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会活回来!”
汉烈米叫了起来:“她不会,她和那些器具在一起,她可能死了上千年了。”
汉烈米的话很理智,可是酋长的话,却又使他无法反驳,酋长道:“上千年?一千年之前的人,懂得造出那样的玻璃来,并且把人嵌进去?教授,告诉你,这女人是真神赐给我的。”
汉烈米忍无可忍,可是那句话,他还是在喉中打了一个转,未敢说出来。那句话是:“那么你就请真神令她复活吧。”
酋长继续道:“我要令她活回来,教授,你负实查出她的来历和身分,她必然有族人,也要查出是谁这样处理她的身体的,要查出那个又发现了同样的器具的古城在甚么地方,要用尽一切方法使她活过来,成为我的妻子。”
汉烈米全然啼笑皆非,酋长的情绪,进入了狂热状态:“我会尽我一切力量来达到目的。哪怕是天下大乱,我也要达到目的!”
为了表示他的决心,酋长的脸上,肌肉扭曲著,抽搐著,看来十分可怕。
汉烈米就在这时候,想到了以酋长这样地位的人,如果忽然之间失心疯起来,那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他忙安慰酋长:“别……那样,总有办法的 我认识几个很出色的朋友,对他们来说,似乎没有甚么困难的事!”
汉烈米说:“我那时,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曾和我共过事的原振侠医生。”
温宝裕以手加额,叫了起来:“天,你把原振侠的祖宗十八代全叫来,也无法令一个死在唐朝的女人复活的。”
汉烈米又呆了一呆:“唐朝?中国的唐朝?你说这个女人是中国唐朝的人?”
由于他不明白金月亮的故事,所以他这时的讶异,可想而知。我吸了一口气,把得自那捆羊皮上的故事,用最简单的方式,向他说了一遍,而且集中在有关金月亮这个女人的身上。
虽然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但也由于经过实在太复杂了,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得汉烈米如痴如醉,他以考古学家的观点,发表了意见:“拍卖会的资料,不尽不实,根本没有甚么古城 或许是当年探险队就故弄玄虚,有的只是天国,而天国的整个活动范围,是在一个山洞,和一个山谷之中。”
我同意他的看法:“你无法实现酋长的委托,金月亮无法复活。”
汉烈米做梦也想不到忽然会听到了一个那么怪诞的故事,他的情绪显然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之中,双颊泛著红晕,气息急促:“那侏儒说,白衣女人用一种液体注入玉棺中,就凝成了水晶?”
他又问:“照你们看,这是一种甚么样的情形?”
胡说回答了这个问题:“像是人工合成树脂,把一个标本凝结在内。”
汉烈米又神经质地叫了起来:“天!别告诉我那时,这个美女……是活著的。”
我也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因为照侏儒所说,金月亮正在被逼供,问她那柄匕首的所在,可知她是被凝到了“水晶”之后才死的。
汉烈米的思绪忽然十分乱:“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使她活过来?”
我用力挥了一下手,根本对这个问题,懒得回答,因为那是可以肯定的事。谁能令一个死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复活过来。
汉烈米感叹:“她的身体保存得那么好!这种保存的方法真了不起,比较起来,埃及人的木乃伊,乱七八糟,根本不知算是甚么。”
在这时候,我看到白素的两道秀眉,向上扬了一下 这是她对一件毫无头绪的事,忽然胸有成竹的一种表示,我立时扬起手来,示意大家静一静,好听她发表意见。
白素又想了一会,才缓缓地道:“我想,有一丝希望,可以试一试。”
我陡然叫了起来,虽然平时对白素的意见,总是十分尊重的,我只是叫了一下,没有说甚么,表示我对她的话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