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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小殿下粗暴地一脚踢在他腹部,直把他踢到几米以外,看他张嘴吐出几口黑血後,铮一声拔出腰侧的宝剑,骂道:“冒牌货!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魔王是知道的,这位少年跟自己一样,同是为预言所害而被卷入神魔纷争中的可怜人。自小到大,家人都不在身边,想必他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小魔王一直让著他,尽管自己非常嫉妒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尽了最大努力对他表现出善意。
地上一名还没断气的士兵,被脑骨破裂後流出的血水染红了眼睛,他撑了撑眼皮,看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正持刀一步步走向奄奄一息的小殿下,他在地面摸索了片刻捡起自己的武器,奋力冲到少年身後,举剑砍下,一边大叫:“小殿下,快逃……”
寒光闪过腰间,他被少年回身的一剑砍成了两半。
“瞎了狗眼的,你叫的是谁?”真正的冥夜殿下目睹那人凸圆了眼球死在他面前,还觉得不解恨,又上去往他脑门上踹了一脚,“咯”一声把他的颈骨生生踢断。
“住手!”小魔王目眦欲裂,“他也是魔族的子民,你怎能待他如此残忍?”一向爱惜族人比自己的命更甚,小魔王实在无法容忍他的暴行,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在命令我?哼,被几个不长眼的奴才称呼两声,就真把自己当小殿下了?”少年挥剑斜削,薄薄的剑气擦过小魔王的肩膀,刻下见骨的伤痕。可他想不到对方竟是个硬骨头,身子被带得猛然一晃,仍是咬牙站稳,不肯倒下。
“你不是剑术了得麽?还伤了我父亲!现在,让我也来讨教一下。”葵主上说得不错,这世上只有一个冥夜殿下,有我就没有你!
他名正言顺地,要夺回自己的一切,十二年来所受的孤寂和委屈,今天都在曜星身上一一算清。
小魔王别无选择地拔剑相迎,他满身是伤,天魂之力所剩无几。而对方的每一剑,都凝聚了鲜活的灵力、杀气、与无边的恨意。一连挡下了十几招攻势,他的寒月刀已发出了不祥的悲鸣,被砍出一道一道的裂痕,遍布刀身。
“你这个贼,偷了我的东西,你认不认?”正牌小殿下胸中烧著一把无名火,剑在手,被舞得如游龙翻腾,远看一道光,咄咄逼人。相反,他的对手一直处於捉襟见肘的劣况,只能拼命格挡,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可他无论如何抢攻,竟无法击倒一个垂死之人。
那人明明早已气竭力衰,涣散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光,跟个瞎子一样。但他似乎看穿了自己所有招数,每一击都精准及时地挡下。任凭他的剑法如何凌厉刁钻,最後还是被一一化解。
打不倒他!打不倒他!为什麽?!
“你是怪物吗?”伤成这样,还不认输?是什麽支撑著这个人让他如此坚持?
“你为什麽不倒下?为什麽不肯死?没人要的野种!我们家没有你的位置,神族那边也不要你。还死皮赖脸地活著干什麽?”发动天魂,也不管是不是胜之不武,正牌小殿下把充盈的灵力全部注入剑锋,他已经忍无可忍,誓要一招把对手砍翻。
“铿!!”两剑相击──
其中的一柄,剑身应声而断。
寒月刀……
他的寒月刀!!!
长久以来,唯一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夥伴。
小魔王跌在地上,默默抚摸著手里的断剑,周围散落著剑身的碎屑。他的剑……断了……无法拼起来了。手指滑过剑托上的“冥”字,冥夜想:你也累了吧,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辛苦了……他低头,在剑托上轻轻一吻,然後把断剑埋入黄沙。
“哼!那柄剑也跟你一样,假货就是假货,不堪一击!”
跪在地上的人蓦然抬头,目光寒亮:“我不懂,你为什麽那麽恨我?你以後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跟疼爱你的父母兄长一起生活。而我什麽都没有了,连回忆都空乏得可怜,这样还不够麽?!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折断我的剑?那是爸爸妈妈给我的……”
“谁是你爸爸妈妈?”正牌小殿下一听他这样称呼就火大,恶毒的话冲口而出:“无父无母的野种!死了也无葬身之处。”
小魔王心如刀割:“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妈妈的!只不过他们在四年前去世了。你再乱说,我不饶你!”
“不饶我,你凭什麽?!”冥夜殿下横剑於胸,摆出架势,打算用“归翼哥哥”教他的那式“舞月”,除去面前碍眼的家夥。“让你死在这招剑下,算是给你面子了。”
怒极反笑,小魔王也懒得说破,悄然把一手藏於身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寒冰凝成锐利的指套──剑在心中。即便没了武器,他仍有自信,在死之前,把对手的小命也一并带上!
“受死吧!曜星!”
两人的身影同时在黄沙上消失,快得无法捕捉──
“冥夜!!!”
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遥远却无比清晰,似从天上传来,又像直接送入他的脑海中,是恒夜哥哥的声音。
小魔王猛然清醒过来──不行!他已杀死了翎魅表哥,让哥哥痛失所爱,今天,他怎麽忍心再夺去他弟弟的性命?
──思及此,小魔王停下了动作。刚要运起防护屏障,却在这时候,太极令把他最後一份灵力吸走。斩风阙幻化的宝珠全在一息之间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气里。
剑光如水,凉凉地侵入他体内,不偏不倚,透心而过──
温暖的心窝,还没深刻感受到那股致命彻骨的冰冷,贯穿胸口的刀,已被毫不留情地一下抽出,反作用力让他往後倒入身後一堆碎石中。
你看到了吗,哥哥?真正的冥夜殿下,是一位勇敢善战的少年,而且性格率真,敢爱敢恨。你一定感到很欣慰吧?爸爸妈妈很喜欢他呢,他也有很多朋友,跟我完全不一样。我想,你也会喜欢他的。
死亡带来他一直向往的宁静──终於,都结束了……
他可以睡了,不必害怕第二天睁眼後,还必须去面对那些阴谋和责任。
永远地沈睡,多好啊。
破碎的心脏在痉挛两下之後,停止了跳动。被一剑破成两半的天魂,顽强地进行自我修复,但晶体的再生比不上崩坏的速度。透明纯净的白水晶,像一根燃烧到尽头的火柴,“嗤”一声释放出最耀眼的一道光芒,然後碎裂四散,里头蕴藏的火与风的力量,也回归了自然。
是晚风吗?还是谁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灵魂一阵轻松,也随著那阵清风飞走了。
……
“小殿下!小殿下!”
聒噪嘶哑的声音,不依不饶地在耳边响起。是归翼吧?你变声期什麽时候完结啊?难听死了。
“小殿下!嘉宾们都到齐了,就差你这个主角。你怎麽还躺在这里啊?快随我回去会场啦。”
冥夜霍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四周鸟语不断。咦,奇怪了。他的视力和听力是什麽时候恢复的?他又看得见颜色,听得清声音了?
暖风煦煦,拂面而过,吹得人一身慵懒,真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他窝在青绿的草丛里,呼吸著清新的草木花香,睡了个饱饱的午觉。偷得浮生半日闲,夫复何求。
归翼却来拉他:“你快跟我走啊,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大家都忙坏了。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睡懒觉?”
大日子?冥夜一阵糊涂,被归翼拉起来跑了两步,才渐渐想起。
──哦,对了!今天确实是他盼望已久的大日子。
两人跑到会场──位於顺天城顶层的一片青葱草地,其实就在他寝宫外面那个花园啦。
来了好多人,热闹非凡。上百张铺著洁白桌布被装饰得美轮美奂的餐桌,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会场两翼,中间一条铺著红地毯的通道,两边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嘉宾。人头涌涌,说说笑笑,把现场乐队所演奏的乐声都压了下去。大家见了他,纷纷拍手,脸上堆满了祝福的笑容。
冥夜匆匆看了一眼,哎呀,几乎他认识的人都来了。长辈、朋友、魔族的、天宫的,还有从人间远道而来的宾客。他们都看著他笑,笑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干嘛这麽迟啊,不知道大家都在等吗?”一个漂亮的花童迎了上来,她手提花篮,里面盛著五彩缤纷的花瓣,身上穿著一袭纯白的小短裙,俏脸红红的。
冥夜吃了一惊:“琉珈?”他的目光落在她雄伟的胸部上:“……怎麽回事?你,你是女的?”
琉珈不依了,柳眉一竖,叉腰娇叱:“你撞到脑子犯傻啦?我是你表妹,不是女的,难道还是个男人不成?”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傲人的34D胸部挺了挺,以显真金不怕火炼。“你今天是怎麽回事?先是迟到,让宾客们等你老半天,现在人来了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琉珈朝红地毯一路延伸上去的阶梯努了努嘴,“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哦。”冥夜站上了红毯,几个宫女围过来帮他整理了下衣装。
婚礼的配乐响起,人潮安静了,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
冥夜提著衣摆,迈著庄重而优雅的步子,拾级而上──今天,是他的婚礼,他终於得偿所愿,跟心爱的人结为夫妻。
几名花童在他前面引路,鲜花从天而降,铺了满地,点缀在他的前方。站满了两旁的宾客,都齐齐为他鼓掌,微笑著祝福他。放眼看过去,有爸爸妈妈,和恒夜哥哥。四亲王和岚沁大人也在,连天帝陛下和太子哥哥都来了,还有站在他们旁边的,不情不愿跟著拍手的葵。唉,他又闹别扭了,不过葵嘟起嘴巴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阶梯一转,他看到了那人──
站在红毯的最前端,穿著他们第一次相见的七色纱衣,对著他暖暖地微笑。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慎重地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幸福。
旁边一个小不点跳到他面前,是六七岁模样的娃娃,手里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