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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长小武-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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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奇异的念头,他为这个念头激动不已,嘴唇都有点哆嗦。快——快点儿,他催促御者道。御者本来就是他的家仆,见主子受难,自愿入宫为奴的,私下里对他还是从前的称呼。王孙,御者恭谨地说,皇宫驰道上不许快跑,臣可以不要脑袋,王孙可不能大意啊。不过他还是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马车加快了速度,向东阙司马门冲去。

看见一辆车马疾驰而来,超过了应有的速度,司马们的卫卒们立刻紧张了,他们发出一阵惊呼,把长戟一交,大声喝道,何人出宫,出示符节。更有其他的卫卒按住宫门的机关,一旦马车不停,悬门就会从上落下,封死出路。

马车停下了,赵何齐掀开帘子,扬起符节,怒道,皇上遣我来宣召沈武,这是节信,你们难道不认识么?

卫卒们认出是新任掖庭令、八百石的长吏赵何齐,也都松了口气,不敢说什么了。只有司马门令恭谨地一揖,臣不知是掖庭令君,失礼了。律令规定不得在禁中驰马,臣等也是奉诏行事。

赵何齐冷笑了一声,不愧为天子的良吏,果然奉公守法,但是刚才我远远看见你们东倒西歪地谈笑,这难道也是奉公守法的方式吗?

司马门令默然无语,暗骂这个新任掖庭令狂易,这点儿小事,哪里值得如此装腔作势。东阙的外面有卫尉的营军驻扎,里面有光禄勋的卫卒拱卫,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敢闯进来的,卫卒站劳累了谈笑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他却夸张为东倒西歪。嗯,据说新处宫刑的官员都有点儿不正常,可能还不大适应自己的阉人身份,容易发怒。这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据说这位还是山东有名的富商,本来可以拥妻抱妾,尽情享乐。突然进入这阴沉的皇宫,只能看人淫乐,自然更是屈辱难忍。按说他这样不敬,自己本不需买他的账,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建章卫尉,内廷的官员管不了他。但是算了,何必跟他计较,他天天在皇帝身边,咱也惹不起。就多少让着他点罢。

赵何齐看司马门令默然谦卑,心头才稍微好过了一点儿。他冷着脸面对小武,尖声道,沈长史别来无恙,没想到事隔数月,疯狂升迁,由一个小小的只有斗食俸禄的亭长变成了丞相府千石的长史了,真是难得。

小武看见赵何齐那张庸俗但还不失为端正的脸,心里也有些歉然。虽然这个人曾经几次三番要谋害自己,但现在也算受到了过分的惩罚。难道我的理想不是希望自己能成为秉公执法的良吏么?我本来没有很大的奢求,不过想勤勉职事,靠积劳升迁为郡太守,没想到一开始就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政治斗争中,又莫名其妙地当上了丞相长史。按照我的本性,更钦佩廷尉严延年那样执法不阿、廉洁正直的人。可是命运偏偏要和自己作对,既然任职丞相府,就一定要为丞相办事,否则一损俱损。作为丞相的高级辅佐,如果丞相有罪,自己也不能平安逃脱。上了虎背,想退下就无望了。于是他也笑道,掖庭令君,臣武有礼了。他本来想说两句道歉的话,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如何出口。

赵何齐呆立了一会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上车,跟我去见皇上罢。

马车缓缓驰动,进了车厢,并坐在一起,小武觉得更加尴尬。不过道歉却方便,于是没话找话,赵君,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实在也不是臣所逆料的。还请赵君不要误会才好。

赵何其冷冰冰地说,马上要见到皇上了,还罗嗦什么,上了前殿,我就要向皇上奏禀你的奸事。

小武差点儿跳了起来,心下大骇,但语气还强行保持镇静,什么奸事?

哼,自然是你和广陵王勾结的奸事。赵何齐不耐烦地说,你就等着掉脑袋罢,身为丞相府的长史,知奸不报,可以灭族了。

汗从小武的额上流了下来,他颤声道,这件事你早知道,你不也没告发么?你拖延到今天告发,皇上也未必饶得了你。

赵何齐凄厉地笑了一声,哈哈哈哈,我一个刑余的废人,有什么可怕的。我的父亲都不认我了,赵氏的财产终将落入旁支之手,我现在活着只为了报仇。前两个月,我一直躺在蚕室里,想告发也没有机会,赵何齐的声音愈发凄厉了起来,眼睛怪异地盯着小武,你知道在蚕室过的是什么日子……况且,首告者可以除罪,即使不除罪,我也愿意和你同归于尽。

小武强忍住内心的惊慌,突然岔开话题,赵君想报仇,只怕找错了对象。以臣的深通律令,本来赵君封侯万无一失,而且臣听说皇帝当初的确是要给赵君封侯的,不是吗?他知道“封侯”两个字是赵何齐的隐痛,也是容易让他注意力转移的话题,于是急中生智往上面扯。

赵何齐眼光有点迷茫,恨声道,这倒也是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廷尉严矬子,否则我哪里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有那个畜生江充,老子恨不能生饮其血。

小武道,赵君自己也明白是严延年坏了你的事,怎么能怪臣呢?臣怎知会突然窜出这么一个异数。赵君的仇人是严延年,千万不要做亲痛仇快的事——臣有一个办法,可以帮赵君除掉严延年和江充。

什么办法?赵何齐脱口道。

小武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赵何齐已经被自己说动心了。不过刚才只是自己一时急迫的乱语,想除掉官高位尊的严延年,再加上炙手可热的江充,这他妈的怎么可能。连丞相都对江充那么恭谨,自己一个小小长史,拿到外郡去好像还满像那么回事,可是在这长安城,随便抓一个人都比自己官大。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继续瞎编,骗住他要紧。

于是小武装作很诚恳的样子说,赵君,好歹我们也都是为广陵王做过事的,君的遭遇我也很愤慨,不过真的没料到会有突然变故。其实就臣掌握的案例来讲,像赵君这样代人上书得到封赏的例子非常多,而因此反而得罪的才不过两三例。臣怎么知道严延年会用那两三例来廷争,给赵君造成不利呢?如果赵君因此迁怒于臣,在皇上面前揭发广陵国的隐私,要处死的不但有臣,广陵王、令尊以及楚王延寿、令姊都会被牵连腰斩,除了赵君自己可能因首告除罪。赵君觉得自己单独活在世上,会很有意思么?虽然赵君对臣有点误会,臣死亦不足惜,只是赵君对自己的父亲和姊姊难道没有一点恩情吗?如果赵君忍心看到白发苍苍的老父尸首分离,那么臣也的确无话可说了。

赵何齐默然了,眼睛有点湿润。是的,为了自己,父亲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曾经数次派人来长安探望。他对父亲一向很有感情,当初不是为了迫切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答应小武的条件。现在虽然自己成了废人,心情压抑,可是如果父亲遭受牵连,究竟也是不忍的。还有姊姊,自从嫁给楚王,楚王也对他不薄,他觉得自己怎么也没必要做得太绝。

小武知道他心里正在进行斗争,趁热打铁地说,其实赵君现在还有一个封侯良机。

什么?赵何齐好像梦中惊醒一般。接着又恨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封侯还有什么意义?

赵君此言差矣!小武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至少赵君开了宦者第一个封侯的先例,会名垂青史的啊!赵氏家族也可因此得到君的荫庇,将会有不少族子拜在君的膝下,请求为后。君在赵氏,虽然不能有真正的亲生儿子,但谁人敢剥夺君在族中的地位呢。

赵何齐脸上微微露出喜色,他喃喃地说,如果能保持我在赵氏的地位,那可就太好了,至少不会死了也做无姓之鬼——你说说,什么办法可以封侯,希望沈君你考虑成熟点,这次可绝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小武听见他称呼自己为“沈君”,大松了口气,绝对不会。有件事,赵君可能没有忘罢,我第一次逃往广陵国的途中,曾捕获了两个人,公孙勇和胡倩,他们是昌邑王派到豫章郡的假绣衣使者。

赵何齐道,嗯,我记得有这么回事。不过我觉得抓了这两个人没什么用。

不然,小武道,现在新任丞相刘屈氂和大将军李广利暗暗冀盼皇上废掉太子,改立昌邑王。江充最近和这两个人打得火热。如果我们将昌邑王的事一告发,皇帝会立即将昌邑王处死,就可能牵连到江充,这样赵君的仇就报了。而且告发谋反,证据确凿,这次一定能博得封侯。

赵何齐跳了起来,人又不是我抓的,我凭什么告发。难道又要我再受一道宫刑不成。

小武道,赵君勿惊,这情况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我审问的拷掠报告,他们可以找理由,说你完全不知情,只是因为贪图爵位,代人上书。这次在广陵国,你也是亲眼见过那两个假使者的,讯鞫验问时你也曾在场,整个情况你都知道。告发上去他们没有任何理由驳回的。

赵何齐道,可人究竟是你抓的,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告发了。

小武道,也好,不过这事先别急。现在公孙贺一伙虽然死了,皇太子的势力还在,如果急着先对付他们,皇太子地位将更加稳固。这是我们所不愿看到的。我们毕竟和广陵王有私交,扶持广陵王立为太子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否则,赵君即使封侯,又有什么意思。况且大汉的《左官律》规定,王国人不能担任重职,升任九卿三公,也不能宿卫内廷。赵君就是楚国人,正好符合《左官律》的禁令啊。如果不能宿卫内廷,参与枢机,封侯又有多大意思呢?

赵何齐阴骘的脸也露出了笑容,嗯,沈长史的确很有谋略。我就暂且再信你一次。那你看我们何时告发合适?拖延久了,万一皇上责问为何不早告发,除奸邪于未萌,我们又当如何?

我们可以说没有确切证据,别忘了,张崇一直也没有承认自己是昌邑王所派。一旦时机合适,我们可以假装刚刚忆起此事,请求诏书将那两人槛车征往长安。到了长安,有中二千石官员五人杂问,张崇的心理恐怕立即就崩溃了,不怕他不招认。他一个山东的鄙夫,哪里见过朝廷拷掠的场面。如果他真有那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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