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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悄无声息的放缓了脚步,缓慢的贴在马肚子的下面,让骏马随着众人的坐骑一路冲入人海里。半路,他跳下了马,仔细在夜空中辨别了错路的暗影,追了过去。
汪云锋带着夏令寐走进地道之后,就让人防火烧了整个酒楼。夏竕被武生护在怀里,小兽般的眼睛谨慎的看着汪云锋做的一切安排,没有说话。他觉得,他们现在是在进行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对方采取了夜袭,而我军早有了防备。不过,汪云锋这个人不是将军,他明白自己的弱点,不会去硬碰硬,反而早就寻了这酒楼的秘道,带着他们钻了进去,一边毁灭踪迹。
汪云锋没说,这酒楼其实是韩一钒的产业。他当时选闲云庄做盟主的住所,周围的小镇几乎都成了韩家的隐秘地盘,这酒楼就是最重要的产业之一,里面有秘道,直接可以通往官道上的驿站。在他第一次找到韩一钒的时候,对方就给了他这一条逃命的路,好像早就预测到他们会要用到此处。
“九方羲是古孙蓝的弟弟。当年古家抄家,他并不在族谱上,故而逃过了一劫。”汪云锋在前方走着,卷书捧着夜明珠照亮了整条通道。
“这些年夏家的小辈总算遭受到绑架或暗杀,都与他有些关系。这也是夏将军让你到江湖查探的主要缘故。”他回头望了闷不吭声的夏令寐一眼,仿佛确定她在,忍了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同行:“之后你一直没有消息,岳父与众位大伯商议之下,决定铤而走险,让小郡主引蛇出洞,这才是赵王妃带着小郡主一路明目张胆回赵王属地的缘故。哪里知道竕儿也跑了过来,这才让九方羲舍了小郡主而选择了竕儿。”他紧了紧掌中的柔荑,“我会保护你们母子,别担心。”
夏令寐倏地一笑:“你虽然能文,武功却是不如我,怎么保护。”
汪云锋瞪她:“你不要逞强。”两个人的手挣来挣去,较着劲,直到出了地道。再走上一里多的路,就看到了官道,不大的驿站靠在官道边,燃着一盏昏暗的灯。
汪云锋并没有走前门,他带着众人从后门而入,早有趋炎附势的驿站小兵领着他们去了上房。
夜深人静的道路上,一袭黑衫的采花贼踏露而来。
三八回
庄生的行当有些特殊性,平日里有张祸害众生的脸还不够,还善于甜言蜜语,最拿手的却是寻觅蛛丝马迹,能够在一堆鸡蛋里面挑出有骨头的那一个。这份本事是他吃饭的家伙,轻易不会见人。
现在他用这份祖传的手艺寻找夏令寐一行人的踪迹,简直是毫无悬念。
驿站里面大都是路过的官差,大多带了私兵或者护卫,加上汪云锋特意的打点,里面又平白增加了一些换了官兵服侍的暗卫,暂住此地一晚应该是无碍的。如果是换了他自己一人,就算是在马上奔波几日几夜也不怕,可是这一次他带着妻儿,不顾及自己也得照顾好家人。
庄生自己探查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觉得按兵不动的好。
其实他现在心里也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追过来,夏令寐的心思从来坦坦荡荡,他自己也知道没法赢得美人归。可是,心底总是不服气。这江湖上,居然还有他有意讨好却得不到的女子,真是污了他‘采花贼’的大名。也曾经想过,如果真的得到了夏令寐的倾心,他是不是还会如以前那般,尝尽了甜头之后就甩了对方,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隐隐中,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魔障,夏令寐就是烟雾弥漫的魔障中盛放的食人花,靠得太近,不知道是自己把花给摘了,还是花把他给吞没了。
丑时末,驿站早已恢复了安静。陌生道路上,只能隐约听到一点蚊虫的鸣声。
庄生贴着地面听了一会儿,九方羲果然派人跟踪了他,也得了消息追来了。庄生不欲与他们碰面,悄无声息的掩身入了不远处的竹林。
不多时,果然听到人群吵闹声,还有兵器相互撞击的尖锐划空声。
庄生隐藏着一动不动,他甚至于掏出了早先从驿站厨房偷出来的干粮,喝着从酒鬼手里顺过来的好酒一口一口喝着,一边估算着两边的形式,算计着什么时候去坐收渔翁之利。再过了一盏茶的时分,原本在闲云庄待命的黑衣人也潜入了驿站之中,形势开始微妙起来。这一次,九方羲把自己安排在庄子里的鹰爪都招了出来,看样子是要置汪家三口于死地。
庄生,他只在乎夏令寐一个人而已。或许,再多捎上一个夏竕,用来贿赂和控制夏令寐的筹码!
一场血战。
汪家与夏家的暗卫们是久经沙场,可九方羲带来的死士却是真真正正的拼命。他们的前锋在小镇客栈的时候几乎被汪云锋的护卫们残杀了大半,余下的人都知道汪家若是活着回去,自家主子会迎来怎样的人生。那群随着九方羲而来的江湖人最开始只是利益的驱动,是他们在江湖门派中重新划分权利的一场重要拼斗,可见多了血,见多了残肢断臂,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若仔细看去,会发现那群江湖人的眼中已经混沌麻木,没有了一丝神志。那群死士似乎也不知道疼痛,就算断了手没了腿也要举起刀剑拼命的砍杀。
很显然,不论是死士还是江湖人,都被莫名的药物控制了神志。
汪家人节节败退,整个驿站已经成了修罗场,不少的官差逃匿出来,也死在了外围的死士刀剑下。
庄生一眼就看到了夏令寐,她手中的长鞭像夏雨中的闪电,绚烂而致命。夏竕的小小身子蹲在武生的肩膀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小小的孩子,拿稳了手中滴血的小刀,要么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咽喉,要么直接跳出了黑衣人的心脏。没杀一个人,他就会迅速的回到武生的肩膀上,一双野兽的眸子静静的巡视着周围的敌手,挑选下一个目标。
他们护卫的中间,是汪云锋。
九方羲的目标,也是汪云锋。
庄生死死的盯着他们那一家子,夏令寐每一次对汪云锋的维护都让他咬牙切齿,就连夏竕也时不时的注意汪云锋的安危。
庄生无端的觉得刺眼,他小心翼翼的跑去了驿站的马房,割断了缰绳,并且在一匹马的臀部插了一剑,骏马嘶鸣着奔腾了出去,冲入了人群。夏令寐几乎是将汪云锋甩到了马背上,自己也跳了上去。
庄生四肢着地,在血肉横飞中跟了上去。
显然,九方羲的武功比所有人都要高,追了不到半里路,他执着剑直接冲向汪云锋的后背。路上几次被汪家的护卫阻拦,九方羲都没有落后。
汪云锋如果躲开了,身前的夏令寐就会受伤。
汪云锋自然不会躲,他压下了夏令寐的身子,那剑直接将他的肩胛刺了个对穿。九方羲把他整个人都挑了起来,夏令寐大喝,一条鞭子朝着剑身抽了过去。
庄生静静的伏在交错的树根边,把自己伪装成了夜里的一块阴影。这个时候,不是出去的最好时机。
白砚和黑子追了过来,夏令寐将汪云锋踢远了些,对另外两人道:“我们一起上。”
汪云锋抽着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是累赘,也不反驳,自己扯了袖子下来简单的包扎伤口。血流得太多,他会晕,到时候更是麻烦。
黑子与夏令寐很有默契,白砚时不时的寻了空隙偷袭,四个人胶着着。
庄生耐心的等,他知道九方羲还没有出绝招。他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九方羲,看着对方把白砚捅了个窟窿,黑子替夏令寐担了一剑,剩下这个女子独木难支。
可是,夏令寐必须撑下去。
九方羲一剑扎进了她的右手,冷笑道:“这是替我爹爹报仇。”
夏令寐换了左手持着长鞭,依然呼呼生风,右手的血一滩滩的流下来,瞬间将袍子给沾湿了。
她又中了一剑,这此是大腿,她痛得倒退了几步。长鞭善于远攻,而剑却是近攻,九方羲内功深厚武功诡秘,几乎是将夏令寐当作猴子在耍。看着她咬牙苦撑,就笑道:“这一剑是替我姐姐古孙萃报仇。”
夏令寐有意识的离汪云锋远些,可九方羲阻止了她的退路,连续攻击,这一次直接将她整个身子钉在了汪云锋的身边,长剑从她的腹部捅了进去,夏令寐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汗水和血水黏着的脖子脆弱的展现在仇敌的面前。
“这一剑,是替我那被千刀万剐的古孙萃姐姐报的。”
九方羲残忍的将剑刃扭动了两下,夏令寐的痛呼声几乎要撕裂开夜空。
九方羲抽出了银剑,那血滴映在剑刃上,像是亲人的泪。九方羲的眸子在黑夜中带着些银白,一袭长袍黑衣在空旷的官道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举起了剑:“最后,是为了我自己。你们夏家姐妹毁了我的家族,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双胞姐姐,我要替我自己讨回公道……”
长剑的冷光在空中划开,带着血腥气,势要斩断人间的仇恨。
“不——”
夏令寐眼眸爆睁,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望着汪云锋死死抓着长剑的手,听着他喊:“走,走啊!他要杀的是你,令寐你走!”
九方羲一脚猛地踩到汪云锋肩胛伤口上,想要拔出对方手中的剑。一旁被推开的夏令寐艰难的爬起来,如果不是汪云锋那费尽体力的一推,那剑早就应该扎入了她的心口。
汪云锋呛咳出血水来,根本挣扎不出九方羲的脚底。
夏令寐摇摇晃晃的,还想挥动鞭子,汪云锋已经大叫:“黑子,带她走!”
白砚已经醒来,再一次攻向九方羲,黑子只思考了一瞬也加入了战局,夏令寐再一次攻了进去。九方羲的剑抽不出来,他直接用力一压,剑刃从汪云锋的肉掌中嗤进了汪云锋的体内。汪云锋直接就势一滚,剑折断了。一半在他体内,一半在他掌心中。
九方羲弃了剑柄,直接用肉掌抵挡另外三人的攻击。
九方羲已经被挑起了残杀欲,单手就砸碎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