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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娄澈看出她的紧张,也为了真怕会做出什么,卿卿只将座椅放低了一半,坐躺下沉默许久,才引起一个话题:“以前看书不觉得写书有多难,后来写书才发现,要写出身临其境的东西,唯有身临其境,依我看,温泉旅馆还是要尽早去,我正卡在关键处了。”
卡文已经有一个月了,卿卿一直没有想到要亲历温水激发灵感,却被娄澈一鸣惊人,难怪真理都出自旁观者。
按照这种理论,若她日后要写个□文,势必要身经百战。
月色忽而明了些许,将娄澈的侧脸映的额外柔和,他问道:“照你这么说,要是下回写个婚外恋或出轨的,岂不是也要亲身经历一次?”
娄澈提的问题提的太好了,卿卿表示赞同:“就怕广电局禁播啊。”
娄澈看过来,脸色不可谓不冷:“不用广电局,我这里就通不过。”说完,脸色忽而又柔了,还有点痞气:“除非奸夫是我。”
一片乌云又悠哉的漫步而来,盖住寸许月色,也营造出娄澈半面脸的阴影,衬得双眸的幽亮额外明显,捕捉着卿卿心底最细腻的触感,从而她也想到了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前人的解释有些晦涩,不适合普及大众,于是网络后人用白话翻译:“我的床前有位叫明月姑娘已脱光,她的皮肤白嫩得就像地上的白霜。抬起头望着这位光光的姑娘明月,低下头不禁地想起夫人远在故乡”,如此颇能体现男子在外地寻花问柳时的复杂心情,翻译者实在是身临其境。
娄澈的目光真让卿卿猜不透,今晚也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夜晚,她跟准男友单独相处了数小时,话题始终围绕着敏感词汇以及两性文化,竟然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都没突破,月色、男色、**,全都齐了,而她依旧衣衫整洁,看来问题是出在女色身上。
“我说娄澈,咱俩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卿卿不想刨根问底,但娄澈的眼神实在邪气,唯有用现实问题将其击破。
娄澈答:“男女朋友。”
“以什么为前提的?”卿卿措辞着。
“可以以结婚为前提。”娄澈大方的答。
卿卿不可思议道:“你疯了?不结婚的话就不用离婚,何必多此一举!”
娄澈蹙眉:“你觉得咱们一定会离婚?”
“不是我觉得。”卿卿清清嗓子:“你看看圈内,离婚、结婚全都是身不由己的,藏着、掖着深怕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环境如此,我觉得很重要么,什么都改变不了。”
“莫非……”娄澈不仅蹙眉,还眯起眼了:“你只打算玩玩我?”
“咳!”
差点呛着,卿卿使劲咽了咽口水,突然发觉娄澈的表情上写着“危险”二字,心道不好,欲开车门逃之夭夭,却被他一个翻身定在座椅上,下一刻望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娄澈,忽而自比无辜的兔子,不顾威胁偏要吃窝边草反遭猛兽伺机俘获。
直到娄澈的唇覆盖下来,卿卿脑中仍在默数着今天唇齿相依的次数,竟比她吃饭的次数还要多。
卿卿安静的承受,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自知不敌,在他嘴里的探测仪求门问路的时候,她的牙关微微松动,任凭口腔里的热蔓延至四肢百骸,脑中混沌一片,逐渐分不清今天明日,也分不清似有若无的呻吟声是谁发出的。
直到刺耳的铃声响起,卿卿茫然的看着娄澈接起电话,脸颊燥热的听着他似才睡醒的声音道:“什么?钟擎进了医院?”
眼前白光一闪,耳际“轰隆”一声,打雷了,要下雨了。
卿卿还记得当她还是钟擎的经纪人时,得过一次胃病,至此十分排挤吃肥肉,尤其是回锅肉。钟擎恰好喜欢吃回锅肉,每次工作完毕都要点上一份,但好像从她胃病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后来的后来,有次工作结束,她特意点了回锅肉给钟擎加菜,钟擎一口都没吃,还说:“我戒了。”当时她觉得钟擎特别不近人情。
这个后来之后的后来,她退出了演艺圈,积蓄少的纵使是勒紧裤腰带,也难过上顿顿回锅肉的日子,生活的压力让她即使想起钟擎带来的不快,也难以抹煞她对回锅肉的渴望。前几天,她知道要签合同了,特意海搓了一顿,盘盘有肉。也不知道钟擎当初戒掉回锅肉是不是一时的,这实在很难。
这些本来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值得记住,更不值得贯穿联想,却在此时推翻了以前的认识,奇迹般的重组排列,清晰地一并灌入卿卿的脑海。
正文 Chapter 35
赶到医院,娄澈跟卿卿从后门进入,尽量避开记者的眼线,但在冲进后门的瞬间,卿卿仍是听到身后传来记者的叫喊声:“在那里!在那里!他们在那儿!”
一瞬间,娄澈拉住卿卿的手大步往里冲,俨然一副准备私奔的豪放样儿。在这气喘吁吁的关键时刻,卿卿的内心世界变得额外复杂,看着娄澈的背影、飞扬的短发、宽厚的肩膀、跳跃起伏的外套,头一次被一位男性这么拉着跑,实在激动。
娄澈的肺活量极好,边跑还能边说话:“一会儿我先问清情况,见到记者什么都不要说。”
卿卿紧着赶,两步等于他的一步,实在令人气愤:“你……跑……慢点!你再……这么拉着我……我……我……抽你……”
听到这话,娄澈立刻刹车、回身、张开手臂、抱住迎面冲来的卿卿,拢了拢她的蓬发,顺手把她帽衫的帽子给她罩上,动作一气呵成,匆忙交代:“以防万一,我先过去,记住我的话。”
望着娄澈透着冷意的眼神,卿卿心里晃出不妙的预感,立刻抓下他的手紧紧握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没事。”娄澈笑笑,又捏捏她的鼻子:“你现在休息厅等我。”
娄澈眼神一闪,快的只来得及让她捕捉却无暇意识到深意,他脚下已毫不迟疑的转身即走,只留个急匆匆的背影给她。
娄澈这一走,卿卿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深,她觉得整件事都朝着一个失控的方向发展——钟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进了医院,门口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聚集了大批记者,娄澈莫名其妙的一脸愁色,她也莫名其妙的被娄澈的情绪牵动,只能莫名其妙的找了个角落蹲下来,试图将所有事情的始末联想出个头绪。
突然一股力道袭来,等卿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来人猛力拽起身,只来得及看清那人冷漠的眼,惊讶的喊了句“你”,随即在他示意的“嘘”的手势下,一时愣住,再也找不到语言了。
“钟擎!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走进安全通道里,卿卿皱着眉提出疑问。
钟擎冷笑,健臂一伸,推了卿卿一把,将她困进狭小的世界:“你说呢?”
卿卿的所有思想都炸开了,顾不上缓气,在脑中的一片空白后,慢慢滤清思绪……以前的钟擎也曾爆料给记者,刻意制造谣言,刻意制造事端,刻意提升知名度,这在娱乐圈里也是司空见惯,有时候来势汹汹,任凭当事人如何疑神疑鬼,也保不齐会惹一身腥,所以那时侯的卿卿是带着批判式的理解看待钟擎的,可眼下……钟擎的表情不可一世,钟擎的笑容讥讽嘲弄,甚至他的眼神里也写满了“你奈我何”的嚣张情绪,令她即使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按照举一反三的定律,将钟擎的前科于此事的巧妙发展画上等号。
“是你设计的!你要做什么!这回你又想害谁……”
卿卿冲口而出,说到这猛然顿住,眼神充斥着复杂的光芒,有恍然大悟,也有不可思议:“难道……是娄澈?!你太卑鄙了!”
卿卿扭曲了脸试图摆脱钟擎的钳制,无奈他力大如牛,任凭卿卿使劲全力也难以撼动,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
“我警告你钟情!不要做出会让你、我都后悔的事!”
钟擎依旧笑得很冷,瞅的卿卿毛骨悚然,仿若掉进了严冬的冰窟窿里,又绝望的发现出口被人封死般。
“本来我打算息事宁人,我也以为大家公平竞争,起跑点是一样的。”钟擎的声音极低沉,透着阴森的调:“这半年我在找你,我每次想到你都觉得心里很痛!我知道我并不爱你,你也不是我应该喜欢的女人,可我控制不了这种感觉,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你,把自己解脱出来!然后,我希望你能对我说一句‘我放了你了’……”
“好!”卿卿的眼眶酸涩难忍,胸腔猛然窜起的怒火都一再被理智压下,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跟他吵,他的偏执你不是没有见识过,你一定要顺着他,然后去找娄澈。”
卿卿闭了闭眼,微笑着深吸一口气,尽管那笑容扭曲难看:“钟擎,以后大家还要合作,你、我都不要说出会让大家难堪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很心平气和的告诉你……我放了你了,也请你放过你自己,放过我,放过娄澈,好么?”
“不好!”
钟擎低吼着,咬牙切齿的捏住卿卿的下巴,逼近着将所有倦怠愤怒的二氧化碳喷在她脸上:“晚了!你说晚了!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想法,你不懂一个人从小就吃苦、受困的日子有多难熬!我告诉你!我被人抛弃的多了,被人欺骗的多了,如果换作是你,你怎么忍!为什么我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我还要忍到今天!”
“你放开我!”卿卿逼出这句话,一手扒住钟擎的手背,毫不留情的留下清晰的抓痕,泛白的手关节紧紧发痛。
卿卿从没见过钟擎发狂时的模样,也从没有幸见识到任何一个男人发狂的恐怖。这种令人难以控制的时候,不仅是钟擎,就连她也濒临与失控边缘,脑袋两侧嗡嗡作响,在极力稳定自我情绪的同时,毫无退让的望进他愤怒的双眼,彼此互相映着对方的倒影,清晰可见,却如仇人见面般红了眼。
“你跟娄澈的恩怨,是你们俩的事!为什么要扯上我,你们又凭什么扯上我!半年前的事是我搞出来的?我跟你们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要陪你们一起堕落!啊?”卿卿气的双手发抖,在钟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