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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养我。沈月蛮大呼,我不能答应你!我不会答应你!
九霄梦难说,你若不答应,我立刻就要跟你段星遗动手!
她冷笑着,我的武功不如大师兄,要死也是我死,大师兄不会有事的。只要他活着,万寿无疆,她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遗憾!
九霄梦难笑起来,可是你入了魔,就会变得六亲不认,孤注一掷,你大师兄却是有血有肉的,他若对你稍有忍让,就有可能败给你。而且,你不想救陶夜稀了吗?沈月蛮一听便愣住了,如何救陶夜稀?九霄梦难道,我在这濯香令里困得太久,已经有点虚弱了,只要你再给我几滴血,我的灵力会得到暂时的提升。我与你,与陶夜稀是相连的,一旦我有所恢复,我就有能力帮助你们俩冲破被封的穴道。尤其是他,一旦他的穴道冲开了,以他的机智和武功,想必不难自己逃出青岳寨,你和你大师兄也不用再去冒险。而且,将我投入石窑魔窟,你们也同样可以获得解脱,不比用碧瑶池水浸身的法子差。
沈月蛮此刻愈加心神恍惚,一颗心急促地跳着,仿佛要炸开。脑海里眩晕一片,如搅着泥沙。
她犹犹豫豫的,最后,终是痴痴地点了点头。
她和陶夜稀一样,在被九霄梦难蛊惑时,思维已经受到它的影响,无论对错与否,她都恍惚觉得,她是可以按照它所说的去做的。她终于从梦里醒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那面濯香令此刻由她保管着,她悄悄地取出,趁着段星遗不注意,咬破指尖滴了几滴血上去,鲜血很快消失不见,她的心里慌慌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过了没多久,沈月蛮觉得自己体内似有一股气流在升蹿,她身上被封住的几个大穴渐次被冲开。
她听见九霄梦难对她说,我没有骗你,此刻的陶夜稀也跟你一样,内力正在逐渐地恢复中,很快他就能杀出重围,逃离青岳寨。你可以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管,或者去青岳寨外接应他,又或者跟你的大师兄继续往碧瑶池去,但是,你要记得,你如今是我的人,我随时会让你发狂,届时后果如何,我也难以预计,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带我到石窑魔窟去?
沈月蛮觉得心慌难受,一口浊气吐出,惊动了段星遗,他急忙过来,她赶忙将濯香令收起,他问,你又不舒服了吗?她皱着眉摇了摇头,我没事。他注意到她指尖的伤,关切地握起来,拿出金疮药为她涂上,说,一定是刚才勉力拨弦,被割伤了,你下次切不可再那样硬来了。
她觉得心暖,亦更难受,自说自话道,大师兄对我这么好,我怎能置你于险境呢?
段星遗听不懂她说什么,看她委屈得似要哭了,便呵呵笑道,如果让青落和烟绡看见,又该笑话你这个做师姐的小孩子脾气,动不动就哭了。沈月蛮勉强挤了个笑容,挽住段星遗的手,靠在他的肩上,看弦月高挂,残星几朵,夜色正是浓郁时,忽然还有一道流星灿烂地划过,她高兴起来,指着那片天空,只是指着,傻傻地笑。良久,她故意问他,我们天明就去青岳寨救陶夜稀吗?
段星遗道,不是我们,是我。
还以为凭沈月蛮的个性必然要跳起来,定是嚷着要跟去,谁知她还是安静地将他挽着,静得有点不同寻常——
段星遗隐隐觉得不对,刚想问她是否有什么盘算,忽然觉得胸口一麻,自己竟被她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你的内力?怎么会?我明明已经封住你的大穴!段星遗急问。沈月蛮嫣然一笑,道,我的大穴已经被冲开了。大师兄,你在这里很安全的。要闯青岳寨,要救陶夜稀,都由我一个人去,我不想让你冒险。
段星遗喝道,月蛮,不可胡来!你体内还有九霄梦难的魔障。
她的笑容仍然和平时一样天真乖巧,继续道,它已经与我达成协议,我只要确定陶夜稀平安无事离开了青岳寨,就会带它去石窑魔窟,在这期间,它需要我,是不会伤害我的。大师兄,就算这个法子很蠢,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说着,沈月蛮轻轻地环抱着段星遗的肩,在他的胸前靠了靠,仰起脸,用微热的唇贴上他的面颊。
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那样一个拥抱,那样一个吻,却仿佛将情意都流泻在这月光寂寂的山野,流泻在彼此相顾无言的双眸之间。
沈月蛮离开后,段星遗试图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的点穴手法他是熟悉的,他相信自己有办法冲开穴道。他将真气凝住,运行在血脉之间,好几次都险些冲破,但终还是功亏一篑。
直到十二个时辰过去,他的穴道方才自行解开。穴道解开的一瞬间,他立刻朝着青岳寨的方向追去。
沿途都是瘴气与荆棘,有一些还割破了他的衣裳。
走着走着,忽听见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他循声一看,竟见陶夜稀和沈月蛮还有水泠泠在对岸的山崖边打得难分难解。
看情形陶夜稀的大穴也已经冲开了,段星遗略加思索,便已猜到这都是九霄梦难在幕后操作。他所在的山头与对面隔得远,纵然踩石借力,他也无法跃过去,他只好寻找一条能最快通达的捷径。
此刻陶夜稀的情形远远超出了沈月蛮所预想。他的确在冲开大穴之后杀出了青岳寨,可是他满手血腥,已经分辨不清敌我。他对水泠泠动手,也对沈月蛮动手。他们三人,每个人要都要应付对方两人,打得交错难解。
三人武功原本不相伯仲,可沈月蛮理智尚在,对陶夜稀便有所顾忌,频频对他不能下狠招。水泠泠正是看中这一点,忽然将浣花九节鞭一抽,朝着陶夜稀打去,而同时袖中放出暗器,欲射伤陶夜稀。
沈月蛮见状急忙也发出捣衣针与对方的暗器相抵,手势有所松动,桫椤琴的威力顿减,便不妨还有一枚暗器正朝着她射来。她被暗器打中膝盖,猝然失衡,飞身向后摔去。身后是高高的山崖。她无处借力,整个人都朝着山崖下坠落,耳旁有呼呼的风声掠过,她依稀看到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被一个青衫的小小少年牵着,在花丛间奔跑。那是幼年的她和段星遗。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将芳心暗许,不知从何时起,便将那份爱意藏在心头,深切而炽烈。但能在临死前挽过他的手,亲过他的脸,和他看一场弦月流星,其实也不枉此生了吧?这时,她依稀听到山崖上传来两声呼喊,同是在叫她的名字。
她知道,那其中有一个声音是他的。
然后就见眼前好似飞来一片阴云,待看清时,才惊觉那并不是阴云,而是一个人。是一个紧随着她,也纵身跳下了山崖的人!
段星遗,是他吗?
她心中一紧,几欲哭出,但只是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崖情生死瑶池
那山崖没有想象中的深长陡峭,沈月蛮并没有死,忍着浑身的疼痛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是那个紧追着她跳下山崖的人!
她慌忙将他翻过身,定睛一看,却不是段星遗,而是陶夜稀。她来不及多做他想,只探得他气息尚存,便想用尽法子令他醒来。她以真气灌入,从后背直抵他全身各处大穴,汩汩的真气撑着他,他犹如在鬼门关前被人拉了回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了?陶夜稀。
陶夜稀浑浑噩噩,仿佛还陷在癫狂的状态里,又仿佛清醒了一些,他转身抱着沈月蛮的肩,欣喜道,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沈月蛮尴尬地推开他的手,骂道,那个水泠泠真是恶毒,竟然暗算我,还将你也打落山崖,改日我定要找她算账!陶夜稀却痴痴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里都是诡异的幽光,他道,不是水泠泠将我打下来的,是我看见你摔下来,我就跟着跳下来了。
什么?沈月蛮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蠢?
陶夜稀有点不高兴了,我蠢吗?月蛮,难道你一直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是喜欢你的,喜欢到愿意不顾生死地跟着你走。
沈月蛮推开他,踉跄地站起身,别胡说了,趁着现在你我都清醒,赶快找个地方离开这崖底,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陶夜稀暴躁起来,一把抓着沈月蛮的手,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去找大师兄吗?他究竟哪里比我好?
沈月蛮想挣脱他,可是她越用力,对方也将她抓得越紧,她才惊觉陶夜稀状况比她想象的糟糕,他不算完全清醒,他眼中残余的幽光仍然是黑暗的,是暴戾的。她也发起狠来,一掌拍过去,不轻不重推在他胸口,不至于伤他,但也刚好可以把他推开。
他顿时发了怒,扑上来抱着她的肩,用力摇晃她,月蛮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大师兄?她被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气、邪气撞击着,身体几乎快要散架了,她大声喊起来,九霄梦难你放过他,你让他停下来!
突然,半空传来一道冷喝。伴随着敏捷轻盈的白影落下。沈月蛮顿觉欣喜不已。她知道是段星遗找来了。那白影将两人隔开,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轻问,你有没有事?她欢喜地摇头,大师兄,你来了就好了。
陶夜稀的癫狂再度繁盛起来,他对段星遗咆哮道,你为何要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快放开她——
段星遗皱眉喝道,夜稀,你清醒一点!你的仇恨和忌妒之心是受了九霄梦难的迷惑,你不能让它们占有了你。
可陶夜稀哪里肯听!他愈加疯癫了,时哭时笑,指着沈月蛮,道,为什么?那个肯陪着你跳下山崖的人是我,不是他啊!为什么?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沈月蛮心上,她心中一痛,已不能言说。
段星遗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他拦腰抱起她,以轻功飞起,向崖底的出口奔去。陶夜稀一愣,旋即也运劲追去。借着来路对沿途地形的熟悉,段星遗很快便摆脱了陶夜稀,他放开沈月蛮,不发一言。
沈月蛮猜想他定是还在气她之前带濯香令逃走一事,心下惶然,也有点不敢看他。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月蛮忍不住先开口,大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段星遗皱眉看着她,问,你不是要去石窑魔窟吗?
我——
沈月蛮吞吐不知如何回答。之前她向九霄梦难妥协,一来是怕自己真的会伤了段星遗,二来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