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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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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佑对徐士长还是很礼让的,点头应了:“让他进来罢,朕也想看看谁这么大胆。”
  守卫将外面的人带了进来,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徐士长口中咝了下:“顾纬天!你不是烧死了吗?”
  这样一句直接把杨公祝吓得快尿裤子,说来他对顾纬天并不熟悉,如今人家站到了他面前他还一无所知,忙看去,见顾纬天毫发无损。
  随之吃惊的还有张贵玉,指着顾纬天身边的顾保三道:“你也还活着?”
  曾经同在宇文佑身边伺候,彼此熟悉,那时张贵玉只是个茶水上的小太监,而顾保三却总领承天宫,顾保三告病请求离宫,临走向宇文佑推荐了张贵玉,宇文佑也还认得顾保三的,只是岁月累积之后,顾保三变得苍老和瘦弱。
  顾保三噗通跪在地上,郑重的,听见响的,给宇文佑磕了几个头,含泪道:“老奴不曾想能在这里得见圣驾,老奴死而无憾了。”
  主仆相处多年,感情非同一般,宇文佑喊张贵玉:“赶紧把人扶起来,地上凉。”
  张贵玉应着过去把顾保三搀扶起来,宇文佑问:“这是贡院,你又不考试,来此作甚?”
  顾保三一拉顾纬天:“还不拜见皇上。”
  方才他跪时,顾纬天已经随着他跪了,现在重新跪地磕头,顾保三那厢道:“回皇上,这是老奴的儿子,因家遭变故错过了考试,他曾经在徐大人府上做过西席,认得,今个来找徐大人,是觉着这最后一场考试还没完事呢,想请二位主考大人准许小儿参加考试。”
  杨公祝已经感觉到这里面有蹊跷,自己千算万算,还是失算,顾纬天没死,藏了这么久大概就等这一天呢,他来闯至公堂也一定是与谁密谋好的,料到皇上会来,难不成是张贵玉做了他的同谋?亦或是徐士长,总之自己给蒙在鼓里,一旦顾纬天参加考试,宜妃娘娘跟前自己怎么交代,是以他极力反对:“国有国法,科考亦有规矩,试题已经下去,孝廉们正在考试,你突然到来,一者有漏题的嫌疑,二者时间上也不够用了,因为这场考试马上快要结束。”
  顾保三呵呵一笑:“人活着,难免三灾八难,天不与我儿,天子与我儿,皇上爱才哪个不知,若为此错过奇才,岂不可惜。”
  天不与我儿,天子与我儿。
  一字之差,哄得宇文佑微微而笑。
  张贵玉帮着敲边鼓:“难得你个老猴子临了还有儿子可以养老送终,杂家虽在深宫大内,也听说你开了专门伺候死人的铺子,这些年可吃得饱穿得暖,哎呦喂这破衣裳,千疮百孔,看着让人好生不忍。”
  顾保三配合的老泪纵横:“谢大总管体恤,也还能吃上馒头米饭,老了,不中用了,铺子也给烧了,以后就指望这个儿子养活,他若能考取功名最好,我以前是伺候皇上的,或许他将来可以辅佐皇上呢。”
  杨公祝冷眼旁观,知道他们在一唱一和,按理自己不敢得罪张贵玉,可是更不敢得罪宜妃娘娘,硬着头皮道:“此处不是拉家常的地儿,皇上不如再看看其他卷子罢。”
  宇文佑静静的听了半天,还没拿定主意。
  这时,徐士长说话了:“启禀皇上,这个顾纬天在臣府上做过几天西席,臣也听他授课过,可以称之为——大才。”
  宇文佑还是不置可否,他也看出这似乎是谁一早安排好的戏。
  此时外头有人高声大笑:“皇上在呢,可是想煞微臣了。”
  杨公祝心里一抖,徐士长心头一松,顾纬天表情复杂,公输拓到了,他到底是来置自己于死地的?还是来拯救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098章 侯爷有卫沉鱼念奴儿高阳公主,这回又多了个陈二小姐
  千年不改的行头,黑袍黑靴顶着一头结着冰碴的墨黑浓发,刚在浴堂泡了个热水澡,头发都没干透就赶来贡院凑热闹了,人随风入,直扑宇文佑,简单施了一礼,嘻嘻哈哈道:“皇上来顽也不叫上臣,下回再打鞑靼臣可不去了。”
  宇文佑装着脸色一沉:“你这黑鬼,竟敢要挟朕。”
  徐士长、杨公祝还有张贵玉纷纷给他见礼,公输拓却大手一挥:“都让开,我找咱们万岁爷有事。”
  尊卑有别,顾纬天不计较前次给他打过,也过来施礼。
  公输拓愣了愣:“你谁呀?”
  突然不认识了,顾纬天书读的多读的好,却没读傻,揣摩公输拓大概是装着与自己未曾相识过,当下不卑不亢道:“小生顾纬天,曾在您家少夫人府上做过西席。”
  公输拓恍然大悟的:“原来你就是那个顾纬天,本候听说你德才兼备,我那内子偷听你讲过几回书,变得伶牙俐齿,连我这样的浑人都招架不住,本候今个很是好奇,这样,我来考考你。”
  顾纬天谦恭道:“小生不敢,是尊夫人聪慧才对,非是小生的功劳。”
  公输拓呸了口:“本候这是嘲笑你呢,你却当溢美,真是个书呆子,考还是要考,这也是我那内子考我的,正愁答不上来,今个撞见你了。”
  顾纬天躬身:“小生遵命便是。”
  公输拓捻着胡须……发现没有,就抠着下巴想了想:“老庄和孔孟哪个厉害?”
  这是昨晚兰猗教他的。
  顾纬天听着耳熟,想了想,就想起在狐府时狐彦用这个考过狐少哲,当时狐少哲很是难堪,还是那位二小姐替哥哥解围的,而今公输拓问起这个,难不成是二小姐告诉过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深意?略微迟疑,横下一条心,作此一搏,道:“皇上厉害。”
  众人一愣。
  宇文佑挑起丹凤眼。
  公输拓腾腾走到顾纬天跟前,歪着脑袋看他道:“本候问你到底是老庄厉害还是孔孟厉害?”
  顾纬天微微一笑:“老庄讲道,孔孟说仁,把道和仁合二为一的,唯有皇上,所以皇上厉害。”
  宇文佑来了兴致,公输拓装着来了兴致,问:“此话怎讲?”
  顾纬天朝宇文佑揖道:“皇上心怀天下,这是道。皇上爱惜子民,这是仁。”
  把道和仁完美的结合,赋予宇文佑三皇五帝的德行,所以,宇文佑欠起身子,颇为动容。
  公输拓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最后道:“也对,不过你一介草民,如何知道这些?”
  顾纬天没有立即回答,神色却越来越凝重,仿佛顾纬天触痛了他的心事,良久,哑着嗓子道:“我乃顾文昌之子。”
  顾文昌三字出他口,宇文佑终于按耐不住,惊问:“可是文华殿大学士顾斗?”
  顾纬天点头:“是,先父名斗字文昌,曾官居文华殿大学士,天泰六年病殁,先父殁后,顾家家道中落,草民沦落成给人教书的西席,却从未敢忘记父亲的叮嘱,刻苦攻读,只想有朝一日能够上报皇恩下安黎民。”
  宇文佑手在椅子围栏上拍了下,感慨道:“朕年幼时,曾拜顾大人为师,后来朕御极,顾大人还辅佐过朕,他英年早亡,让朕常常扼腕叹息。”
  本朝设殿阁大学士之职,这文华殿大学士起初是辅导太子读书的老师,后来是辅佐皇帝朝政的重臣,顾文昌在宇文佑身边多年,在场的几人,多数没料到宇文佑与顾纬天还有这样的渊源,杨公祝更是慌了。
  宇文佑感慨完陷入沉思,他不说话,别人又怎敢开口,眼瞅着时间在推移,顾保三适时道:“皇上的右肩还痛么?而今我已是草民,否则可以为皇上捏捏肩呢。”
  宇文佑欢喜道:“朕还真留恋你的手法,不如,不如再试试。”
  顾保三磕头遵命,然后如履薄冰的走到宇文佑身后,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觉着够干净了,然后给宇文佑捏肩。
  其实,宇文佑也不是多想让他给自己捏肩,这么做是要给当下自己的决定做个缓冲,当下他的决定是:“顾纬天,朕准许你参加考试,但时间显然不够,你可有把握?”
  他也不是多可怜顾纬天或是感念顾文昌活着时对自己的效忠,而是觉着今个这场戏是公输拓、张贵玉、徐士长、顾保三联合演出的,自己若不遂了他们的心愿,一个公输拓是百年死敌,一个张贵玉在宫里手眼通天,一个徐士长是朝廷重臣,一个顾保三……这个开纸扎铺的归隐太监,其实比鬼更神秘更可怕,所以,不能得罪任何一个。
  君临天下的皇上怎样,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顾纬天见机会来了,忙道:“草民不怕。”
  宇文佑颔首,又命令:“徐士长,还不带顾孝廉入棘房。”
  杨公祝傻眼了,黔驴技穷仍然意图阻止:“皇上,今日已经开考,他现在参考,有泄题的嫌疑,臣诚惶诚恐啊。”
  宇文佑微一沉吟:“这倒也无妨,朕现在就给顾孝廉单出一题,题目就是——君覆天下。”
  公输拓一愣,这题出的够狠够刁,覆,可以是覆被福荫之意,也可以说是倾覆之意,君当为皇上,覆天下,可以理解为皇上福荫天下百姓,也可以理解为皇上将天下百姓至于水火之中,宇文佑这是要置顾纬天于死地啊,自己能帮的就帮到这里,看顾纬天的能力和造化了。
  徐士长也暗暗替顾纬天捏把汗。
  顾保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独独杨公祝,心里乐开了花,不信顾纬天能做到顾此不失彼。
  试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徐士长亲自领着顾纬天去了棘房。
  宇文佑摆驾回宫,特别交代,顾纬天考完之后,让人把他的卷子送到宫里,他要亲阅。
  事情虽然没有完满,也算是告一段落,公输拓回了侯府。
  兰猗正翘首期盼,见他进了房,迎上来道:“怎么样?”
  公输拓偏不说,还愤愤然不高兴:“从未见你关心本候这样急过。”
  兰猗讽笑道:“侯爷不需要我来关心,侯爷有卫沉鱼念奴儿高阳公主,这回又多了个陈二小姐。”
  陈芝麻烂谷子,公输拓最怕她说这个,挥手:“算了,我斗不过你。”
  于是就把发生在贡院的事叙述了一遍。
  兰猗凝神思量,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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