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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啊！”姑娘看着他乐，“难道你俩自个儿都没感觉？嘿，那个帅哥看你的眼神简直了！温柔得我都不好意思！”
陆君知有点愣，“真的？！”
“是啊！”短发姑娘看着他笑，“你也一样啊！眼睛里就看不到别的吧，全是那个帅哥啊！”
陆君知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短发姑娘撇撇嘴，“要说你俩没什么，我真不信！”
陆君知耙了把头发，手指抠了抠傍边的纸袋，“你不觉得奇怪么？就……两个男生……”
“那有什么奇怪的！”，短发姑娘相当潇洒的撩了一下头发，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同性恋么？又不是一个人长了俩脑袋四只眼，有什么奇怪的！”
陆君知本来一听到“同性恋”三个字就条件反射紧张，结果这姑娘的态度把他弄得有点愣怔，他仔细瞅了一眼对方，“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接受这种事情？”
“本来也没啥啊！”，短发姑娘转身给陆君知倒了杯水，“和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自个儿喜欢不就行了？本来也没什么同性恋异性恋的区别，谁规定大家必须喜欢异性的？喜欢同性咋了？杀人放火啦？！姐姐我愿意喜欢啥就喜欢啥，多吃他家两碗饭啦？”
陆君知定定地看着短发姑娘，半天没说话，最后竖了竖大拇指，“你牛！”
姑娘嘿嘿乐了，“是吧！我也觉得自个儿特牛！”
陆君知咽了口口水，“那你……喜欢女生？”
“没啊！”，短发姑娘眨了眨眼，“我喜欢帅哥！六块腹肌的那种！”
陆君知松了口气，这才正常，哪有那么多同性恋！
说完这几句话两个人沉默下来，陆君知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也许是这个姑娘洒脱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他们其实并不很熟悉，可以不用顾虑太多，他突然有一种想要和对方倾诉的欲望。
陆君知捏了捏手里的水杯，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喜欢……”
“你喜欢你那个帅哥朋友！”，短发姑娘瞪大眼睛看着他，兴奋得蹦了一下，“我说的对不对！”
陆君知有点方，本来他说出这句话挺难的，结果这姑娘兴高采烈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给他喊出来，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哈哈哈哈！”，短发姑娘高兴得拍了下手，“我和我妹妹打赌，我就说你和那个帅哥一定有猫腻，结果她还不信！哎！没办法！我又赢了！唉！怎么每次都是我赢呢！好寂寞哦！”
陆君知：“……”
哥儿们！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好吗？！本来是很严肃沉重的话题，你这么嗨我都没法继续了！
陆君知又想笑又无奈，但一开始紧张的感觉倒是没了，他啧了一声，“你这么兴奋至于么？”
短发姑娘目光炯炯的看着陆君知，“哎，帅哥，说说呗！你俩现在啥情况啊！”
陆君知耙了把头发，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姑娘，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就……我喜欢他，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感觉……”
“这还用说吗？”短发姑娘瞥了眼陆君知，“他特定也喜欢你！你信不信？！我敢保证！”
陆君知愣愣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确定？”
“直觉！”，短发姑娘打了个响指，挑眉看着陆君知，“女人的第六感！那个帅哥一定对你有感觉！眼神动作不可能有错！除非是他演技爆表！要不然做不了假！”
陆君知莫名其妙有点紧张，按照这姑娘的说法，严灼……难道也喜欢他？
可能么？
有可能的吧，毕竟他自己也觉得严灼对他的确挺不一样的。
不可能？
好像是不可能，毕竟他喜欢严灼这件事情就已经匪夷所思了，更别说严灼也喜欢他了。
可是短发姑娘的话让他觉得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即使这种可能事实上是不可能，他也不由得相信。
陆君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低头想了一会儿，挑挑拣拣把他和严灼的几件事和短发姑娘说了，等他说完就见对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陆君知抓着手里的水杯微微用力，“怎么了？有问题？！”
“我的天我的天！”短发姑娘捂着心口喊了一声，“妈呀太苏了！受不了！我的少女心要爆棚了！”
陆君知：“……怎么了……”
短发姑娘看着陆君知，“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这还不叫他喜欢你？！你那个朋友简直就是温柔霸气美貌攻啊！”
陆君知愣了愣，“什么？”
短发姑娘迟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叫……攻和受吗？”
陆君知摇摇头，“不知道。”
短发姑娘乐了，“来来来，我来科普一下，攻受说的是同性做爱时候的体位……额，攻就是上面那个，受就是下面那个……”
陆君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几乎一瞬间就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张图片，他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往后跳了一大步，脸都红了，指着短发姑娘又是尴尬又是窘迫，“你……”
短发姑娘看着他直乐，笑得腰都弯了，“哎呀我算是明白了，你真是太可爱了，难怪那个帅哥喜欢你，我都要喜欢你了……”
陆君知伸着手指头愣是半天没说上来话，最后自个儿也乐了，无奈的看着对方，“你们这些小姑娘现在可真够开放的，什么话都敢说。”
“科普懂不懂！”，短发姑娘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们这叫尊重事实实事求是！”
陆君知啧了一声，“行行，你有理！”
两个人笑了半天又都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短发姑娘迟疑的看着陆君知，欲言又止。
陆君知耙了把头发，“想说啥？说呗！”
“刚刚我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好像这种事情没什么……”，短发姑娘看了陆君知一眼，“但是其实还是挺多人接受不了的，毕竟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陆君知手指戳了一下桌子上的音乐盒，“嗯，我知道。”
短发姑娘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纠结特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君知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是有点。”
“那叫什么来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姑娘拿起水杯晃了晃，“但是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劝你俩在一起，这条路太难了，前面基本就没光，一片黑，你自个儿也能想明白……”
陆君知按了一下音乐盒上的按钮，小灯亮起来，他又按了一下，小灯熄灭，“要是我不怕摸黑呢！”
短发姑娘愣了一下。
陆君知看着音乐盒上面严灼带笑的眼睛，手指划过上面的小灯，“我和他一起，就不算是摸黑，反正我俩手牵手，也丢不了！”
短发姑娘瞅了他半天，冲他竖了竖拇指，“爷们儿！”
陆君知乐了，“本来也是爷们儿！”
陆君知提着东西到家的时候，陆嘉树正在厨房做午饭。
“回来了！”，陆嘉树把菜端到桌子上，“洗洗手吃饭了。”
陆君知把东西送回卧室，到客厅摆好碗筷，“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嘉树给陆君知舀了碗米饭，“上午就回来了，你干嘛去了？”
陆君知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往嘴里塞了口米饭，含糊道，“就……出去转转……”
“多穿点衣服，这几天冷！”陆嘉树给陆君知夹了块茄子，“明天我就走了，最近估计都不回来，自个儿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告诉哥！”
陆君知点点头，“嗯，知道了。”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陆君知低头扒拉一口米饭，犹豫了一会儿，“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陆嘉树用汤匙搅了搅冒着热气的汤，“什么问题？”
陆君知戳了一下碗里的米饭，“就……你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吗？”
陆嘉树拿着汤匙的手顿了一下，看了陆君知一眼，“有。”
“那你最后是怎么决定的？”陆君知往嘴里塞了口米饭，“我是说怎么下定决心的……”
陆嘉树舀了一勺汤喝了，“选择风险最小回报最大的方案。”
“要是客观上最优的方案和你主观上最想选的方案不一致呢？”，陆君知抻着脖子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你怎么办？”
“怎么办？”，陆嘉树舀了一勺汤，晃了晃勺子，又把汤倒进碗里，“你既然都说了客观最优，那就应该放弃主观臆断，选择客观最优的。”
陆君知低头扒拉了一下碗里的米饭，没说话。
吃完饭，陆君知靠在卧室的窗台上看了会儿两条小野鱼，往鱼缸里扔了点鱼食，俩小家伙还挺活泼，追着鱼食游来游去。
陆君知瞅着这俩傻了吧唧的儿子，心想，对于他来说只有想与不想，没有敢于不敢，应不应该。
第78章
严灼从书店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不过他没注意，沿着街道打算回家。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一声汽车喇叭声音，他下意识停住脚步，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自己身边。
车窗摇下来。
“陆哥好。”严灼礼貌的微笑一下。
陆嘉树摘下墨镜，“有时间么？”
严灼顿了一下，“陆哥有事？”
“是有点事。”陆嘉树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笑了笑，“找个地方聊聊。”
严灼想了一会儿，“好。”
就近找了间咖啡馆，里面人不多，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喝点什么？”，陆嘉树把外套脱下来放到傍边，“咖啡？”
严灼笑笑，“不用了，我不喝咖啡。”
“那就一杯可乐，一杯拿铁。”陆嘉树转头看向服务员，“有可乐吧。”
“有的，先生。”服务员微笑，“您还需要别的吗？”
陆嘉树摆摆手，“不用了。”
“好的，您稍等。”
“《老人与海》？”陆嘉树指了指傍边的书，“你刚刚买的？”
严灼笑笑，“一直想读一下英文版的，今天出来顺便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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