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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有脚步声从前方传来,邱言抬眼一看,入目的正是陈匀的面孔。
“侯爷,久违了。”见了邱言,陈匀成熟许多的面孔上,露出了喜意,抱拳行礼。
此人与邱言也算渊源不浅,当年邱言借助陈井之力。从废弃的圣贤堂中进入士林,陈匀作为陈家旁系,就负责在外守卫。
后来驭虚道之人来袭,这陈匀因此重伤。差点一蹶不振,但因为后来邱言崛起,他与邱言的交情,就成了其人在陈家内安身立命的根本。顺势崛起,并且在陈家里得到了话语权。
现在,这位当年的旁系弟子。气度明显不同,穿着大氅,神态沉凝,面上蓄须,有着一股威严,知识在面对邱言的时候,还是表现出应有的谦卑。
见了陈匀,邱言并不意外,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工坊中行走,问起陈家的相助,邱言便就致谢,那陈匀则是连连推辞道:“国难当头,我陈家岂能置身事外?”
随后又聊到了那支援过来的风裘、鼓风机关,陈匀就道:“我陈家在附近的几个工坊,不乏以神通驱动的,只是京城周围,龙气与城池意志镇压,那神通衰微,但到底还有残留,是以往往事半功倍,但总归还有局限,直到侯爷你上个月,将那机关关键的图录拿来,进行修正,方才彻底摆脱了对神通外力的依赖。”
言语间既有对陈家的自豪,亦有对邱言的推崇。
“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接下来这工坊扩大,你陈家的相助是必不可少的。”邱言点点头,两人这时走到了这一片工坊建筑的中央,这里乃是一片空旷之地,但摆满了各种器物,其中不乏精铁所铸,但零零碎碎的分散在各处,吸引了陈匀的注意力。
他注意到这些零散之物,小的也有手臂长短,而大的足足有一个屋子那么大,看上去黑黝黝的,令人生出一种无形压力。
正当陈匀猜测此物隐藏的玄奥时,邱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等我离开京城,这工坊肯定要被一些人惦记,到时也会有人去拉拢陈家,但既然你今日答应了我,那就不能任凭陈家动摇。”
这话一说,登时就令陈匀一个激灵,将脑子里的种种杂念尽数驱散。
“侯爷你要离京?”口中问着,这陈匀的脑子里却顿时转起诸多念头,思索着邱言透露这话的用意,以及为何要离京,还有便是由此所造成的影响,林林总总,繁复复杂。
但最后,他的心念都集中到了,邱言对陈家的嘱托之上,顿时冷汗淋淋。
“不错,这两年间,我坐镇京城,梳理社稷阴阳,人心脉络,已经初见奇效,只不过有些事情,并非是被消除了,而是隐藏起来了,所以我这次离京,自是要激起不少风波,但正因如此,才有意义。”邱言说话的时候,看了陈匀一眼,后者面色陡变。
“原来是这样。”陈匀点点头,跟着压低声音,“不过,也不瞒侯爷,我如今虽在陈家有了些身份、地位,但陈家里面,终究还有嫡系大派,他们的力量很大,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喜欢多方下注,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邱言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再怎么分散摆放,终究还是逃不出整个部洲,这是放在什么地方都没有用的,这一点,你家老祖应该很清楚,所以不用担心做不了主。”
这话说的并不算完全清楚,但陈匀却不追问,只是点头应下,今时不同以往,就算邱言还是语气平实,可陈匀却不敢等闲视之,邱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他都要反复品味,想要找到背后真意。
等说完了这些,邱言微微一笑,将越发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就听他道:“陈井,最近可曾归来?”
陈匀摇头道:“没有,他从士林归来之后,仿佛有所感悟,游学天下,许久没有消息了。”
“哦?这倒是个有心人了,或许能有名传后世的成就,”说着说着,邱言直视陈匀,有些告诫味道的道,“不过,陈兄你如今的心境,与当年也不相同了,凡物太多,杂念深重,于修行之道不利,长此以往,必然止步不前。”
陈匀听了,叹了口气,摇头道:“当不得侯爷如此称呼,至于这日后成就,终不能强求,我出身所限,走到如今已是因缘际会,若非侯爷贵气相助,已然沦为废人,只能在边缘之地苟活,如今有了转机,却也越发身不由己,毕竟不是嫡系。”说着,又朝邱言行了一礼,语含苦涩。
“嫡系、出身,”邱言咀嚼着几个词,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就算是千百年后,怕也无法真正改变,因为人毕竟是人,不过你今日的地位、位格,同样也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求的,这些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这片工坊,是邱言下一步计划的核心之地之一,如今将陈家拉拢进来,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很快就离开此处,重回政事堂。
是夜,他在邱府见了自己的三名弟子。
那三名弟子从士林归来,各有收获,与邱言对答间,邱言便明显察觉到,这三人对知行知道的领悟,各不相同。
“三移尚见,平铺直叙,见了一件事,便观察之,从里面得到理,若是知道了某个道理,便会试着施行,从而加以印证,看似最为平常,但也最是不容易,因为没有半点要走捷径的意思,对身边的万事万物,都有留意,耗费心力实大。”
“孙逊则善思,以思为行之根基,或许一个念头中,就推算出无数可行之事,但最终会挑选最为精妙、有用的哪个。”
“至于武蒙,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将知行之道看做是练武、习武的功法,作用于自身,而又将自身当做验证学说的工具,往往是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平静下来,再思索里面的道理,学会了反思。”
一番交谈,邱言隐隐从三人身上,看到了三条道路,那道路各有不同,有的漫长,有的曲折,有的奇诡,各有优缺,但他并没有打算斩断其中的哪一条道路,而是试着去帮助三名弟子完善。
士林之行,经历诸多,尤其是最后的半年时间,三名弟子可以说是沐浴腥风血雨,心境大有变化,也生出诸多疑问,现在一一问出,邱言则是有问必答,他实有四身,贯通阴阳,明见古今,遍及星空,通宵虚实,这般见识转化成学识道理,讲三个弟子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抽丝剥茧、深入浅出的解析,令他们都感大有裨益。
师徒问答的时间很短,但对后世的影响,却十分重大,只是三天之后,邱言便就上路了,身边只跟着孙逊与武蒙两人,郑云和孟三移则留在京城,主持知行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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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事到临近不低头
东都繁华,一如往昔。
邱言这次抵达东都,受到的礼遇与从前截然不同,官员从留守以下,王公自晏王以降,皆是出城相迎。
众人在城外好一阵交谈,待入了城,便直入官府中,与那位留守交谈。
按理说,这东都为留都、陪都,有着一套官职,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但多数没有实权,不能掌管民政,所以职权实际上掌握在府尹手中,此位以文臣担任,专掌府事,但后来东线、北线皆有大战,来往调动兵马,就涉及到了兵权,又有后勤供给,需要时时协调,一来二去,位于两者之间的东都,就成了一个统合调协之地,加设了留守。
留守之名,取“留置驻守”之意,能涉军政,职权极大,但也算是临时设置,只是大瑞与之前历朝历代,不乏有临时职位变成制式的例子,如那大炎的州牧、大齐的巡抚,乃至本朝的观察使,都是例子所在。
这里面也有变通的意思,盖因涉及祖制,不好更改,难免牵扯利益,而运用一套班子、去直接代替和覆盖另外一套班子,则是较为中庸的做法,只是这样一来,很容易使得官职臃肿,是以也被人诟病。
如今,这留守一职,因战而起,如今四边平定,看起来至少是河清海晏了,但政事堂与朝廷,却仿佛忘记了这个临时增加的职位,所以这位留守王闲便就这么留了下来。
“王留守,你今日领人迎接,本官记在心里,只是当务之急,还是政务要紧,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寒暄了,直入主题,那天志洲的人。可是都已经来了?”
等到了那官府后堂,余者皆去,只剩下这东都的几名实权官员,邱言也不啰嗦,直接就问了出来。
留守王闲对邱言的风格很是了解,他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就与邱言有过共事的机会,“回定国侯,天志洲的人,昨天就已经到了。如今住在驿站里。”
邱言就道:“很好,那安排一下,今日我就与他们的人见一见面,将事情说个大概。”
“今日就见?会不会太急了点?”王闲听到这里,很是意外,邱言这样的朝廷大员,如今在朝政上甚至是真正的掌舵,来到了东都,就要再马不停蹄的去见那天志洲的人。怎么看都太急了,显得不够从容,如此一来,很容易会被人觉得气势不足。
但邱言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让王闲安排,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那些天志洲的人不愿意立刻相见,说是还未准备就绪。让邱言再等候几日。
这消息一传出来,这官府上下,自王闲起。个个都感气愤。
王闲忍不住对邱言道:“那天志洲不愧是天外邪魔,不通礼数,定国侯你大老远的赶来,这是对他们的尊重,结果他们反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这般拿大,简直是狂妄无礼!”
结果邱言却笑了起来:“真正有底气的人,不会将自己的威严构建在虚无缥缈的架子上面,现在这些天志洲的表现,正好表现出了色厉内荏,邱某之前说要见他们,正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今看来,他们是想要先拿架子,试探于我,然后借势而为,若是真正有实力,又何必借势?况且,他们连和谈都要展开了,在大方向上把握对了,却在细节上斤斤计较,这不是成大事的样子,这次和谈的主持之人,看来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