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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被两名狱警押了出来,离去前,还收到了狱长赠送的“礼物”,沉甸甸的手铐和脚铐。两样东西都是用精铁制造的,镣铐之间有两米长的铁链连接,并不会限制了行动自由,但光是手铐的重量起码有二十公斤,脚铐还要更重些。戴着它们,杜九抬脚和举手都会相当吃力。
杜九把背挺得笔直,昂然一步步迈前。
他走得很缓慢,脚上的铁链拖着地砖,空洞的走廊回荡着阵阵锒铛刺耳的摩擦声。
当看到杜九戴上这副专为狂躁症囚犯打造的镣铐时,竹竿男和大汉阿龙又开始哀怨了,现在杜九别说罩着他们了,罩不罩得住自己都是个问题。唯独刺猬头,两眼发光,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他常常粘着杜九,逮着机会拼命地献殷勤:“九爷,你手脚不方便,让我喂你吃饭呗。”
杜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吭声。
刑家宝被他看得七上八下的,脸上都笑容都快兜不住了。就是他以为没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好。
于是,食堂里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刺猬头一手捧住餐盘,一手拿着勺子给杜九喂饭。两个大男人这样做实在有点暧昧,但刑家宝脸皮厚,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杜九则坦坦荡荡目不斜视。渐渐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的了。
刑家宝看似不在意,其实小算盘又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监狱里没人敢惹杜九,即使不是顾忌他,也得顾忌他和冯涛之间的关系。毕竟是冯涛放出话要亲手修理的人,万一动了他,怎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就冲这点,刑家宝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和杜九亲近,连带着沾了点光,让别人都知道他和杜九关系不一般,看以后谁还敢招惹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监狱里大部分忌讳冯涛,但不是全部的人都如此。
夹着尾巴做人的彪哥又拽了起来,走过来气势汹汹地说:“我老大要见你们。”
其实本来目标只有杜九一个人,可是看见刺猬头正喂着饭,所以彪哥连他也一并算进去了。
看彪哥的语气,像是找到了靠山,但杜九当他是透明人,指尖敲打餐台,催促刑家宝继续。
刑家宝见杜九淡定,他也就淡定了,勺子一伸扒到了阿龙的餐盘里:“九爷喜欢吃鸡肉,四眼仔,你的那块鸡翅也要上缴,统统拿来。”
被剥削的大汉和竹竿男习以为常,自发自觉的为九爷奉献食粮。像一座小山似的彪哥,就被堂而皇之的晾在那里,无人顾及。
第八章:特权人
彪哥脸上换了好几种颜色,而周围的嘲笑声更是火上加油,让他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把施施然吃饭的杜九给灭了,但一想起自己那两颗险些被踢爆的卵蛋,又不敢动了。
“你们给我等着!”彪哥忿忿而去。
杜九一行人也没在意,照样有说有笑的度过了晚餐时间。
吃完饭走出食堂拐了个弯,就被人堵住了。对方来者不善,就一个人,大大咧咧地栋在了杜九面前挡路。来人不算特别高大,但身体结实,肩膀的二头肌撑起了囚服,面相有点儿呆板。
“老大让你去见他。”这人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话,又说:“自己走还是我扛你?”
杜九虽然从这男人身上感受不到煞气,但想知道一个人是否有杀伤力,从他的手就可以看得出来。杜九注意到他手背有突起的经脉,虎口处有薄茧,是双非常具有力量的手掌,要捏断一个人的颈骨不成问题。
想必有人是铁了心要见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带路。”杜九说。
刑家宝没瞧出这男人有啥大不了的,自个往火坑里跳:“我也要去!”
男人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转身领路。余下竹竿男和大汉,两人面面相觑。
步出走廊,男人将他们带到了位于南面的独立囚室,里面的环境比他们住的好太多了,桌椅俱全,连厕所也是格开的,还有装上铁栏的窗户,明亮并且通风。能住在这样的囚室里,必定是特权人无疑。
有两个男人坐在窗边,背着光,落日的余晖模糊了他们的面孔,彪哥则立在桌旁伺候。
“老大,我把人带来了。”
手端瓷杯的男人嗯了声,他也是客人,只不过是不请自来凑热闹而已。
另外一个留有披肩长发的男人,倏地,起脚踹向了彪哥:“没用的废物!”
这一脚和当初杜九踢的位置相若,同样是胯下,只不过力道是杜九不及的。只见彪哥满地打滚,叫得跟杀猪似的,裤裆处渐渐湿透了,渗出浊黄色的液体。
“你把这家伙踢失禁了,真脏,快把他弄走。”端杯的男人满脸厌恶。
先前为杜九带路的男人,扯住彪哥的头发,将他拖出了囚室,对方两百斤的体重对他而言轻轻松松。
囚室清静了下来,四个人分为两方,彼此打量对方。只有刑家宝毫无危机感的张望,撇了撇嘴,心里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从小到大,别人有的东西他都要有,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好
打量完毕,就开始正式交锋。
“杜九,呵……你好大架子,就连我都请不动你了?”长发的男人说。
感受到他对自己那股莫名的敌意,杜九淡淡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噗哈哈!”与他同坐的男人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闭嘴!”长发男人狠瞪了一眼,起身朝杜九走过去:“来者是客,我应该要好好招待你。”
直到这男人站起来,才看得清他的相貌,白皙姣好的一张面孔,唇红齿白,常言男生女相,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再适合不过。刑家宝的小宇宙爆发了,挺身挡在杜九面前,他最看不爽的,就是这类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忒讨厌了!
“喂,娘娘腔,你是要打架吗?”
“娘娘腔?”长发男人脸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挥拳开打。
与此同时,杜九也动手了,一脚踹跌了刑家宝,让他屁股屁股着地,痛得呲牙咧嘴。下一刻,杜九手上的锁链缠住男人的手腕,刑家宝抬头,看见两人正无声对视,目光里充满了刀光剑影。杜九呼吸有点急促,因为镣铐的原因,动起手来非常耗费体力。
“有意思,阿木,你也去陪他们玩玩吧。”坐在窗边观战的男人说。
他身后的木讷男人应了声是,加入战局,目标是刑家宝。
紧接着,囚室混乱起来。刑家宝打架技术不怎么样,躲避倒是挺灵活的,摸爬滚打,像野猴子般到处乱窜。杜九和长发男子对持时分神看了他一眼,总算明白了刺猬头为何三天两头被修理还能维持人样,原来如此。
相比之下杜九的处境更为堪忧,长发男人是下了狠手的,招招犀利,简直想要他的命。杜九动作迟缓,连挨了好几下拳脚,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别说还击,就是闪躲也不利索。他被男人的手肘击中了颧骨,倒地,然后滚一个圈,险险避开了对方打算踏断他肋骨的一脚。
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杜九已经力竭了,索性很干脆的认输:“趁人之危,有意思吗?”
长发男子笑了:“瞧这话说得,好像你真的打得过我一样,好吧,就让输得你心服口服。”
他并不急于进攻,脚尖踮地,仿似幽魂般轻飘飘地绕着杜九走了一圈,然后堂皇地从正面出击。杜九能看得清楚,男人的五指弯曲成钩子的形状,亦能看得清楚那只手是要戳瞎自己眼睛,可是他避不开!
动作实在太迅速了,普通人也许在看清的那一刻已被击中,杜九即使除去了身上的重负,也没有把握能完全避得过这一招。
监狱里藏龙卧虎,如果说冯涛是属于力量型的斗士,那么长发男人则是敏捷型的刺客,虽然力量存在极大的差异,但千万不要小看刺客。因为,刺客一旦出手突袭,必然一击即中。
男人的指尖触到了杜九的眼睑,却生生地停了下来。
“哟,今天很热闹嘛,有聚会怎么也不叫上我?”
冯涛一手捏住长发男人的手腕,拽开了杜九,没心没肺地笑着打招呼,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局势有了微妙的变化,连同冯涛在内,监狱里三个特权人都到齐了。
刑家宝尚不知自己是何等荣幸,见到一脸呆相的男人没在追着自己打,也就拽屁拽屁地晃到了杜九身旁。对于冯涛的亮相,囚室里的人脸色各异,有人饶有趣味的发笑,有人恼怒的黑着脸,杜九则找了一面墙来靠,目无表情的等待力气恢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护着他不成?”长发男人瞪着冯涛。
“乱动别人的猎物可是不好的。”冯涛嬉笑中包含警告。
“猎物?我看不像吧,那么快就赶过来了,怎么?怕我把你的小情儿给吃了?”
“呵呵,我的小情儿不一直是你么?”冯涛揽住男子的腰,低头偷了个香。
长发男人依旧瞪着他不放,只是眼神从恼恨转变成恼羞,一点点的差别,足以证明两人关系不一般。刑家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有人乱吃飞醋,害得自己无辜遭殃。
“好了好了,有什么情话你们留到床上再说,别恶心人。”一直观战的的男人支起下巴,目光飘向了存在感薄弱的杜九身上,勾起嘴角问:“大团圆结局了?接下来没戏看我就走了。”
“好走,不送,都滚蛋,别碍着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