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换做平常,错过这种可有可无的活动对舟入平生来说根本不算事,但现在他却莫名烦躁,大概是因为今天有些不同,对他而言,这个见面会只是他与另一个人的见面会罢了。
这就不是可有可无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那面极大的展示墙前,墙上贴满了最后一个活动环节收集来的小纸片,舟入平生看过活动流程,知道这里写的都是玩家认为自己在夜雨中所得的最大收获。
收获,自然是值得纪念的,而亲手写在纸上的东西大概总比冷冰冰的数字版来得有意义,想必这也是主办发在如今这个年代还要坚持让大家用纸笔的原因。
舟入平生伸出手划过一张又一张纸片,每张的内容都不尽相同,有让人热泪盈眶的,有让人啼笑皆非的,也有文艺得过分的——“当你在仰望的时候,你看到的永远只会是那个你想象出来的人。”
扫描过大半块墙之后,那只纤长的指头忽然停了下来,稳稳地钉在其中一张纸片上。
笑意开始在舟入平生脸上蔓延,最终点亮了他的整双眼睛。
那张纸片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舟入平生。
作者有话要说:
☆、惊人发现
江明绿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全身上下无论是四肢还是脑袋,好像都已经和他分开,漂浮在四周无尽的空间里。
他困得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江明绿比舟入平生要好那么一丁点,起码他不暴躁,而是心平气和地登录游戏——这是他和舟入平生目前联系的唯一方式,然后他开始写信,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现在控制他的大概是来自遥远星系的某个外星人而不是自己的脑袋。
写完后,他啪一下关掉模拟器,果断爬床。
游薇是在半夜三点猛地睁开眼的。
客厅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条件反射似的摸出枕头下的电棍,蹑手蹑脚地朝客厅走去。现在她住的小区安保很好,一般窃贼也进不来,能进来的只怕是她应付不了的角色。饶是如此,游薇还是在咬着牙慢慢前进。
越靠近她就越觉得奇怪,等真正到了客厅,游薇把电棍往地下一杵,如临大赦。
“我说小江同志,这么晚你在干什么呢?”
“啊?”江明绿如梦初醒,差点没被那出动电棍的架势骇住,“游女士,吵醒你了?真不好意思,我就找点东西。”
“在我收藏的光碟里找?”
游薇撑着手看着他。她年轻时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到老了也没能走出这个圈子,爱惨了那些小清新小复古小花草小江明绿的,也爱惨了那些江明绿认为要么神神叨叨要么默不作声的文艺电影。
游薇开着玩笑问:“难道你也对我感兴趣的事感兴趣了?我来给你推荐几部?”
“不是,我今天在一个地方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江明绿的手指从一大盒光碟上扫过,这盒“钢琴名家集锦”的碟片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不仅有年头,还被塞在了柜子的最里边,满身灰尘,是个实实在在的旧物,可它的包装明显被人换过、保护过。它曾经被看得很重。
“现在想起来了吗?”
“嗯,有点像你看过的某部片子里的……某个人,找到了,就是他!”江明绿咧嘴大笑,露出两排齐整的牙齿,游薇好奇凑过去看了看,也笑了,“杨影?你在哪看见他的?”
“我没说一定是他,只是像嘛。”
“杨影这个孩子很不错,”游薇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地把声音放得很轻柔,仿佛她还是年轻时那个温婉的姑娘,“演技扎实,得过很多含金量高的奖,基本不接商业片,可惜他太低调了,一般人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却很难对上他的脸。”
“好像是听过这个名字,我就是一下子强迫症发作……”江明绿扶住游薇的肩膀,把她转了个方向,“没事了,去睡吧,妈。”
江明绿正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舟入平生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爬上了夜雨。
他打开江明绿给他留的信心里就乐了,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不过舟入平生还是挑出重点回了过去,比如他没有主动联系他,是因为那号码它真的有问题。
被他从见面会上带出来的那点好心情在他的心底藏妥帖以后,低落转瞬吹皱了眉梢。
居住地的转换就意味着工作的变动,从今天开始,舟入平生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变得很少,他需要把精力不断地投入到现实中,而这便等同于他会离开游戏一段时间。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好好跟江明绿道个别,然后告诉他安心等自己回来,可惜天不遂人愿,舟入平生苦笑一声,收起了只有寥寥数只夜猫子在线的好友名册。
既然这是近段时间最后一次夜雨之旅,舟入平生不想浪费。他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后,就跑去练级。
想不到碰见了一个熟人。
长夜孤寂,更深霜寒,火光把冷串串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眼皮子抬了下,正好看到舟入平生:“咦,是里嗦。”
“是我,”舟入平生友好地笑了笑,“你在这干嘛?”
“有人说贾湖土在这附近,我来看看。”
冷串串扒拉了几下火堆,招呼道:“你要不要过来坐?”
“不用了,我准备过去练级。”
“哦,今天月下怎么没和里一起来啊?你们还好吧?出了问题不要怕,这个,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舟入平生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火堆,衣摆一撩,就在冷串串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真的很像……一对儿?”
冷串串捏着树枝的手在半空一顿,他惊讶地问:“啥子,你们还不是一对哦?”
舟入平生神色如常,没有回话,冷串串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哎呀,如果不是,那喜欢你就去追嘛,一个大男人,还娘娘唧唧的搞啥子。”
舟入平生喷笑,整个上半身都向前倾了一个角度,冷串串没想过自己一句话能逗得舟入平生笑起来,还没张嘴,又听他说,“喜欢我会去追的。”
随后他便站了起来,指着后方的小树林,“我去练级了。”
“那我继续等着贾湖土。”
“要等到什么时候?”舟入平生随口问。
冷串串的脸上浮起一个苦笑,“不知道,我和贾湖土真心有缘无分,除了拜师,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希望这次不会让你等很久。”
“谢谢咯,你记得去追啊!”他冲着舟入平生的背影喊道。
随手收拾了几个小怪后,舟入平生已经逐渐深入了小树林的腹地。这里平常没有什么人来,一是因为地方偏僻,二是因为容易迷路,可人少则怪多,不失为一个练级胜地。
舟入平生走着走着就发现,在这夜半三更的时候,林子里的他竟然不孤独。
四周茂密的小树丛全成了黑黢黢的影子,有些不真实。舟入平生确定自己听到了有人在交谈,那些人在哪里他不知道,好在有没有人,都于他无碍。
他没有停下步伐,可越靠前,那声音却越清晰。
“大师兄,你说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老办法,都准备好了,反正他现在马上就要消失了,我们先在一旁看看……”
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舟入平生毫无兴趣,在他眼里那些人就跟空气似的,可惜对方却无法把他当空气。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很明显他们已经察觉到了舟入平生的接近,而舟入平生依旧目不斜视,走得风风火火,自己的脚步声被听到也好听不到也罢,他根本不关心。
可真到了下一刻,他想走却走不动了。
早有人在地上下了个绊子,舟入平生走得急没注意,啪嗒一声就栽了下去,他脑袋还没完全清醒,手腕脚腕便被某些东西扣住了,动弹不得。
这不是技能状态,而是一个机关,一个大机关师设下的机关。
舟入平生又急又怒,还未发作,又是一盆凉水迎背而下,将他浇了个透湿。
有人在他脑袋顶上惊呼一声,说道:“大师兄,好像不是——”
“嘘!”
另一个拎大盆的人马上制止了她,再说下去,祸从口出。他摇了摇头,拉着自己的师妹急匆匆地走了。
这两个声音舟入平生认得,他们正是刚才在林中说话的人。
机关的挟制过了一阵就开始松懈,舟入平生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他的身上沾满泥土污秽,下垂的袖子还在不停地滴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冻在冰里,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是热得吓人。
那里面满是狠戾。
他不喜欢招惹别人,更讨厌别人莫名其妙地招惹自己。
但现在人都跑了,他还能上哪去问个所以然?舟入平生愤愤地向旁边甩了一记眼刀,树枝都被吓得一颤。这身衣服也是个麻烦,倘若他直接下线,下一次上来还是会湿淋淋地贴在身上。
总得找个法子把它弄干才是。
舟入平生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回走。
江明绿起床的时候早日上三竿了,他嘴里叼着片面包,胡乱咀嚼一下就跑到游戏里去了。
久违的夜雨没有半点变化,人潮熙攘,风景如画。江明绿往小铁壶里一摸,在乱七八糟的信笺里如同获得神明指引般轻易地摸到了舟入平生寄来的那封,他半是期待半是欣喜地展开,等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那些人潮都成了布景板,而冷风瑟瑟间皆是残山剩水。
这就是连续被雷劈了几道后的DEBUFF。
自认英明神武的江明绿在看到号码那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留电话号码给舟入平生的时候,脱口而出的的确是自己的常用号,但有一茬他却忘了——
而舟入平生的暂时性消失无疑是另一道惊雷。
江明绿皱了皱眉。
不像舟入平生,江明绿并不喜欢皱眉,也很容易把情绪写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