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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寐侧头问:“听本王讲来,你不觉得怦然心动?”
司徒雅道:“人各有志。即便是要断袖余桃,我也喜欢顶天立地有男子气概的大丈夫,摸起来肌肉扎实,抱起来能抱个满怀,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逼迫他,他就逼迫他自己。纵然有人容貌倾倒千万,也比不上能得这一人之心。”
韩寐恬不知耻凑趣道:“原来你喜欢本王这种。”
束缚在镣铐之中的男人看不过去,在他看来,这两人简直莫名其妙,来到水牢探他,却对他不闻不问,反倒当着他的面打情骂俏。
司徒雅倒还记得话头,抬眼望向男人,指认道:“这么说来,这就是当年落入除魔群雄手中,被群雄囚禁起来玩弄的殷无恨?”
韩寐笑道:“殷无恨早已让恩师张鹤心救走。”此话一出,为铁锁禁锢的男人猛地看向韩寐。
司徒雅似有所悟:“王爷的意思是,欢喜教和殷无恨重出江湖,是武当在背后帮衬?这一回,唐家主周身三百六十穴道为人贯穿,除了殷无恨报仇之外,难道武当也有一份?”
那男人听到殷无恨重出江湖,面露喜色。
韩寐摇摇头:“并非如此。那殷无恨痛改前非,有心向道。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跟着本王恩师回武当山,半途就让欢喜教旧部劫走,至今下落不明……前些时日,恩师听闻梨花枪范冲为玄默神功所害,便告诉本王,就算不是殷无恨卷土重来,也定是有人在打《九如神功》的主意。本王这才知晓,殷无恨除了有一本被季淼淼偷走的《玄默神功》之外,其实还有一本连他自己也无法参悟的更加玄妙的武功,是为《九如神功》。正派讨伐鬼城欢喜教时,殷无恨自知凶多吉少,他便将这本武功交给了他收养的两个苗族义子,殷其然和殷其雷,让左护法方点画带两人逃亡。唯有这两个不知去向的义子,可能知道《九如神功》的下落。其中,殷其然一直隐居苗寨,近年前不慎落入唐家主手中,让唐家主扮成了哑娘掩人耳目。倘若殷无恨真的重出江湖,必定会出手救走这义子。因此,本王先下手为强,兴师打下唐家堡,将哑娘夺回王府,好等殷无恨送上门来。”
司徒雅赞道:“王爷妙计。如果殷无恨要找回他的义子,在杀了唐家主之后,发现王爷先下手为强了,就必定会找王爷晦气。因此,谁来见哑娘,谁就是殷无恨?”
韩寐静静地凝视着司徒雅,笑颜逐开:“司徒二公子当然是来还本王令牌的。”
男人听得浑身一震,突然开口,嘶声道:“司徒二公子?”
司徒雅和韩寐齐齐转头。司徒雅道:“在下司徒雅,家父司徒庆。”
男人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至极的神情,既像是憎恨,又像是绝望。他咽了咽唾沫,勉力挤出一句话:“玉逍……”
韩寐在武当派的化名是张玉霄,此时听男人唐突唤出,不由得上前半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男人喉头一阵怪响,那喉结裂开一线,几道细长的锯齿黑足灵巧地爬挤出来——竟是一尾指腹大小的盅虫,拖着两扇让血黏湿的锋利羽翼,此时蓦地振翅,向韩寐扑至。
韩寐右掌虚提一送,掌风过处,已将血蝶震个粉碎。再看男人,业已咽气。
司徒雅探了探垂首不动的男人颈侧的脉息,又掰开那喉结上的伤口瞧了瞧,轻描淡写道:“这是黑苗族的蝶盅‘出喉’,平常藏在喉结里,一说话便苏醒发作,难怪他不肯出声。”
韩寐沉默了一会儿,不禁干咳一声:“那么,假如,本王曾用他的嘴逞过欲……这盅虫……”
司徒雅鄙薄地看了看韩寐,掖袖离开:“无妨。”
暗卫九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窗格里斜进来的晨光很是刺眼。他刚想坐起身,忽觉胸膛上趴着个人,于是又重新缓和下来,一动不动躺平。躺了半晌,才低头端详——
司徒雅已换了身干净的白袍,一手扣着他腰侧,一手曲肘抵着额,脸埋在他怀里,睡得很不规矩,却好似很安稳,绵长的呼吸浸过他的衣衫,融出一片暖意。
他突然很想摸一摸那与白皙脸庞掩映的如墨散发……回府之后,就不能再这般与二公子亲近了。他的手迟疑地停在在那松散的束发上方,正琢磨这举动是否能得到许可,突然又有人握住他的手,不容置疑一把按下去。
“……”暗卫九这才发觉,不知何时,紫冠金簪穿着蟒袍的韩寐坐在了榻边,似笑非笑看着他。对他而言,这比在丐帮时,应对索烈尴尬得多。
韩寐道:“司徒二公子的伤,本王看过了,并无大碍。”
暗卫九道:“有劳蜀王。”
韩寐道:“往后,有困难,上王府。”
暗卫九道:“多谢蜀王。”
司徒雅憋不住了,唯恐博爱的韩寐干起那收买人心的勾当,起身道:“暗卫九,我们回府。”
“是。”暗卫九利落下榻,为司徒雅穿好鞋袜,行云流水收拾干净。韩寐送两人到藩王城的禁水桥处,忽然听得整齐的呼喝声响彻云霄,三人驻足回身望去,只见楼橹上的小卒手执各色令旗,更替一番,就有几千藩兵从四面八方涌出,在藩王城内旷地布阵操练,气势蔚为大观。
韩寐忽然道:“二公子,本王向来帮亲不帮理,江湖中事,本也不想过多干预。不过,你要是自作聪明,做错了事情,伤害了本王的兄弟,那后果很严重。”
司徒雅听罢抱拳,高深莫测地报以微笑,心底莫名其妙。
第二十五章
暗卫九抱着司徒雅,还未至司徒府,就发觉南衢的氛围与平日大不相同了。
不少便宜的二荤铺,跑堂的忙得晕头转向,掌柜的喜气洋洋,直将桌凳摆到了槛外,占去了半边街。再看街头,坐的均是风尘仆仆的武林中人,三五一桌。光是刀枪棍棒和包袱,就横七竖八撂满了长凳。这些人大多是短打装束、戴笠绑腿,一边漫不经心喝豆浆,一边不动声色将眼珠子梭来梭去。
桌间有人低声道:“你说晦不晦气,那云雁镖局穿着丧服,去找唐门家主,唐门便换了丧服。紧接着,穿丧服的唐门,去找司徒家的公子,司徒家也换了丧服。”
暗卫九从中借过,但凡遇见吵吵闹闹定不住气的莽夫,就不去留心打量,那些通常是练外家功夫的绿林好汉,不足为虑;而路过坐如钟、食不语的僧道妇孺之辈时,知道是门风严谨、深藏不露的正派子弟,就不卑不亢地垂下眼睑,看好下三路,井水不犯河水;一旦瞧见奇装异服的苗、回、吐蕃三族人,则话不多说,早早地绕道而行。
绿林好汉只觉暗卫九很是有趣,抱着个书生模样的束发公子,就像抱着无价之宝,好似怀璧其罪,不动声色提防着有人作祟。名门正派见他身形稳定,又留有应变的余地,心无旁骛前行,并无江湖中人的攀交之意,像是个有主之人,便也不去招惹祸端。
如此这般到了司徒府,金钉朱门两侧,赫然挂着崭新的白灯笼。
门童素衣恭立,见暗卫九上前,拦道:“这位贵客,盟主有令——”待看清暗卫九相貌,神色骤改,压低声道,“何处峥嵘,倚天峥峥,过千仞。”
在暗卫九怀里补眠的司徒雅,让这声音吵醒,揉眼打量,只见这门童目不斜视,是个规矩干练的练家子,却面生得很。暗卫九道:“几时潇洒,披雪潇潇,还剑门。”
门童做请势让两人进去。暗卫九没走几步,就看见院里白绸连天,灵堂、丧幡、落泪幡一应俱全。有个小厮端着盛纸钱的簸箕,正往里走,此时忽然瞥见暗卫九怀里白衣胜雪的二公子,音容笑貌一如在世时,甚是生动,唬得将簸箕一丢,忙不迭往里跑。
“……”暗卫九只好抱着司徒雅,穿过纷纷洒洒的纸钱,往灵堂去寻自家主人。
还未入灵堂,大公子司徒嵩哭灵的唱腔,就凄怆地传了出来:“……二弟也,哭得我肝肠寸断,怎奈,阎王不肯放你还……”
旁立伺候的家丁均是满脸哀戚,却冷不丁地侧头,瞄见暗卫九和司徒雅出现在堂前,霎时齐齐骇然变色、呆若木鸡,当真以为大公子情感动天,将死去的二公子哭了回来。
司徒嵩浑然不觉,扒住盛放衣冠的灵柩,一味干嚎。
司徒雅觉得有趣,冲背对他的司徒嵩幽幽叹道:“大哥,你思念我么……”
司徒嵩哽咽道:“日日夜夜思念着你……”话未罢,觉得不对,不由得抽泣着回头看去,只见暗卫九抱着司徒雅,堪堪伫立在他身后,与丹山镇夜战时无不同,好似要来向他索命。他的手脚筋为琴弦贯穿,伤势未好,为欢喜教逼迫的狼狈情形犹在眼前,这一吓,一口气提不上来,便瘫倒在家丁怀里,昏厥过去。
暗卫九和管家常福解释一番。管家弄明白了就里,转惊为喜,吩咐众人撤了灵堂,又连忙带两人赶往藏剑阁,去见司徒庆。
这回藏剑阁外的防守颇为严密。单是明处能看见的暗卫,就有数十个。这些暗卫昂藏七尺,束发贯笠,着整齐的斜襟暗袍,袍外罩着威风凛凛的皂色半臂搭护。腰际隐隐约约看得出刀剑棱角。就连靴子也是厚厚的两层样式,即是玄靴裹着锋锐的刀片鞋。
管家送暗卫九和司徒雅到藏剑阁外,便不敢再往里。暗卫九兀自抱着司徒雅入阁,与目不斜视把风的众暗卫擦肩而过时,有人低不可闻提点道:“胡三刀来了。”
暗卫九听罢点头,面色如常。司徒雅偎在他怀里,察觉他浑身刹那绷凝,又松懈几分。
司徒雅正想问胡三刀是谁,就看见除了他父亲司徒庆外,还有包括本该负责保护他的暗卫一在内的几个暗卫打扮的人,立在阁中,正商讨着欢喜教和下落不明的《九如神功》的事。
其中有个人,左脸罩着玄铁面具,面具边缘的皮肉凹凸不平,连着眼眶往外狰狞翻裂,而右脸完好无损,看得出高鼻深目,神情冷峻,估摸有四五十来岁,浑身血腥气,令人望而生畏,直起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