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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螺沟。
司徒雅心头顿宽——司徒锋重返人间,武林正派就不会再下来找茬。他的情况很不好,可谓粉身碎骨,但奇怪的是,竟然不痛,只是昏昏欲睡。出血的地方让雪冻住,反倒有利……也许他可以找个冰窖,潜运蛰龙睡功,睡他个几十年。暗卫九想他了,还可以看看他。
他突然又不明白,他为何喜欢暗卫九。身下的雪阴冷柔软,让他想起了闭关五年躺在蚕蛊堆里的感受。动弹不得,闲得发慌,起初想司徒府,想父母兄弟。后来不想了,这些人不关心他的生死,不值得惦记。他要的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这人还没出现,但总会来到,刻骨铭心。
司徒雅冷不丁睁开眼,眼前影影绰绰一袭白衣。白衣人正抓着他的手。
“我还以为是鬼差。”他如释重负,来的是老教主。老教主玉无双用指甲划开了他的手腕,一团漆黑细长的冰蚕雄蛊蠕了出来,又缓缓蠕进玉无双手腕筋脉里,消弭无踪。
玉无双冷冷道:“你大限已至。冰蚕雄蛊,理应归还本教。”
“……你当真相信,我练成了,九如神功?”司徒雅惫懒地传音。
玉无双面有得色:“你娘为了感谢拜火神教归还神功,将欢喜教故址划给了忽兴。居总管亲眼所见,你为暗卫九取毒,还能自如调遣内功。除了神功大成,还能如何?虽然你给本教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你苦心钻研神功,可谓将功补过。本尊就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死法。”
司徒雅很不解,为何一个个都希望他痛快赴死。他宁愿不痛快地活下去。
“你,你干了什么……”玉无双杀机一露,旋即跌坐在地,竟蜷身发起抖来。
司徒雅望着广袤的苍穹,努力扯出笑容:“冰蚕蛊中,有殷无恨送给你的……千欢断绝散。”
他终于做完了所有事情,心中豁然开朗,看蓝天白云也美丽非常。孟春桃始华的时令,中原应该繁花似锦,可惜四周还是茫茫雪原。他认识上百种花,却只见过雪莲。有点亏。
玉无双威仪尽失,恼羞成怒劈手掐他脖颈。他一口气渐渐憋不住了。
司徒锋有句话很有道理,他这个人活得有什么意思。可什么样的意思才叫有意思?他忽地瞥见半空中一弧银光旋过,也不知将玉无双卷向了何处。他眼中的天空又重新澄净了。
三日后。贡嘎山下海螺沟里,敲锣打鼓,格外热闹。
九如神教的教众和乌衣卫合力,造起了几间民舍。民舍是用千年寒冰砌成,森冷的像座坟冢。
司徒雅躺在冰榻上,伤势冻得一塌糊涂,盖着红色的喜服,笑意盎然看着立在榻前的暗卫九。
暗卫九一身大红,不知是别扭还是紧张,一个劲理袖口。
谢必安有模有样嚷:“一拜天地!”
司徒雅无奈地传音:“我怎么拜?”他已将教主之职交还玉芙蓉。玉芙蓉掌权之后,又让三公主龙惜容升任总管,谢必安领副教主之职。而原本的副教主和总管下场如何,他无心过问了。
夜玛颐出主意:“在心里拜。”
暗卫九果断道:“我帮你拜。”便撩袍磕了两人份的头。众人哄笑一场。
由于玉芙蓉忙着帮司徒锋重建司徒府,无暇抽身,拜高堂的礼节略去不提。
到了对拜,金不换打趣道:“要不教……老教主,属下帮你对拜?”
司徒雅急了:“我还没死!”作势要爬起身,却动弹不得。
谢必安看得肉疼:“换成对亲得了。”
暗卫九点点头,俯□要亲司徒雅,见众目睽睽,司徒雅又满眼兴味,脸上一燥难以下口。他偏头喘口气,尴尬道:“……过会亲。”
司徒雅明知故问:“过会是何时?”
夜玛颐已经很能揣摩暗卫九的心意:“主上是想洞房亲。”
暗卫九赶紧岔话题,舌头一打结,吞吞吐吐:“送、送、送……”
近在咫尺,司徒雅挑起眉梢:“送入洞房?”众人又是一阵笑。
暗卫九摆摆手,慌忙从衣襟里掏出竹筒来。他手掌一发力,竹筒四分五裂,竟是一筒晶莹剔透的冰柱,冻着一枝怒绽的桃花。
司徒雅怔了怔,他自从中了冰蚕蛊,春夏就未离开雪山,桃花只在画中见过,不觉看出了神。
暗卫九话里有话道:“我曾在小剑山见过剑门祖师。她也是摔下山崖,脊骨碎裂。却以蛰龙睡功睡了数十年,韶华永驻。就像这枝桃花一样……”
司徒雅心底一暖:“我也会蛰龙睡功,可以像这枝桃花,永远陪着你。”
老教主含情脉脉自比桃花,九如神教的教众都是一阵哆嗦。暗卫九浑然不觉,感动得声音有些沙沉:“你放心睡,我一定医好你。一辈子,总会有办法!”
司徒雅眼中笑意更深:“可见,我比剑门祖师有福气,有一个喜欢我的人,愿为我努力。”
金不换觉气氛凝重又诡异,打诨道:“老教主,洞房花烛夜,可需要属下代劳?”
司徒雅泰然自若:“用不着,本尊落地的时候,把身前保护得堪称完美。”
暗卫九还是不习惯司徒雅没皮没脸的说话方式。所幸夜玛颐也不习惯,指使乌衣卫将一干如狼似虎的教众拽了出去。暗卫九这才从容些许,目光不由自主落至司徒雅腿间……真的堪称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章,最近开大会耽搁了一阵,勿打脸T T
☆、84第八十四章
翌日还未破晓;司徒雅就撑不住睡着了。不睡不行,血气在流失,再不睡连蛰龙睡功都用不了。他还有很多话要和暗卫九讲;但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他这个人;就扔给暗卫九了;任凭发落。
他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未老先衰佝偻枯槁。暗卫九从他身边走过;没认出他来……
“我回来了。”他身畔突然有人低声道。
司徒雅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黏在了一起。那人用指腹粗糙的茧子;小心翼翼地摩挲他的眼皮,揉了好一会儿;终于重见光明。依旧是在冰砌的室内,蜡烛融了半支,和成婚那夜无不同。
侧坐在榻边的男人,有双明亮的凤眼。左眼尾有道发白的疤痕,那是流矢擦过的痕迹,将与生俱来的笑意斩断了,平添不少勇武和稳重。撑榻的臂膀很结实,即裹在衣里好似有几分热意。
不过是睡了一觉,暗卫九竟然长变了,五官更加分明,神情更加开朗,有股子大将风范。
司徒雅毫不掩饰地欣赏着,本想问他,自己睡了多久,话一出口竟成了:“想上你。”
暗卫九听得坐直了身躯,好似在躲避这句话的冲击力,低头右手有意无意在自己腿上一抚,像是要把衣袍上不存在的褶子理平:“你不行。”语气腼腆之余,带了点撩拨。
司徒雅看得抿了抿唇,刚觉得口干舌燥,暗卫九已体贴地喂来一勺糖水。
“我睡了几年?”
暗卫九很平静:“十年。”
司徒雅心中五味成杂,依旧拿话逗他:“好不容易醒一次,你做给我看。”
暗卫九扭头把汤汤水水搁一边,又替他擦脸:“一个人……没意思。”
司徒雅有点伤心:“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暗卫九红着耳郭岔话题:“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
司徒雅觑着他,生怕他来句后宫已有三千佳丽:“当皇帝了?”
暗卫九摇摇头:“改朝换代了。”他也不知怎么吊胃口,平铺直叙道,“你那晚睡着之后,右使范无救赶回来,告诉我等,金帐汗国准备挥师南下,却临时起了内讧。小可汗的嫡孙张碧侠,伙同代北侯篡位未遂,惨遭囚禁。雁关随时都有失守的危险。”
司徒雅心念电转:“如此讲来,张碧侠是站在中原这边的?”
“是。蜀王听闻塘报,押伪帝御驾亲征,”暗卫九像是做了亏心事,有些歉疚,“我……毕竟是先帝之子,不能袖手旁观,就和夜指挥使、三公主、三公子、唐家主等江湖朋友前去襄助。”
司徒雅温和道:“你做得很对,我有教众照顾,你留着也无事可做。”
暗卫九没想到司徒雅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他,眼底透出几分困惑:“我听御医讲,一个人卧床太久,手脚又不灵便,脾气会变得很不好……”他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回雪山的。
司徒雅笑了声,模棱两可:“不聪明的人,才容易伤人伤己的动怒。和手脚健不健全无关。我就算以前偶尔和教众发火,也不过是装腔作势,不必为我担心。你们去代州襄助,之后如何了?”
暗卫九心想,司徒雅讲得并不是很对,他不聪明,可也很少动怒,不过司徒雅的脾气果然是很好的,这一点和他心目中的二公子一模一样。听见司徒雅询问,他才回过神:“蜀王阵亡了。”
司徒雅心中一凛,仔细端量暗卫九的神情:“……死了?”
暗卫九点点头,神情肃穆之中流露出几许钦佩,却不是个血亲离世的模样。
“你……你仔细讲一讲。”司徒雅恨不得坐起身来听。要说他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韩寐起码也是千足之虫,即便他曾经想铲除韩寐,韩寐也没道理说死就死,怎么就死了?
暗卫九憾然道:“我们花了五年时间,打得金帐汗国落花流水,眼看突厥就要求和,孰料蜀王身边有个名唤霓裳的男宠临时起意,趁夜毁去九龙杯陶片,劫伪帝回京,断了我们的粮饷,称我们是反贼。”
司徒雅心下了然,那是血衣教教主血霓裳,见突厥大患已除,就想过河拆桥独揽大权。
“听士卒讲,霓裳叛逃时,出动了很多红衣人,在营地里和蜀王鏖战一场。那时蜀王遭霓裳暗算,心脉已让琴弦贯穿,然而他对外只称受了点皮肉伤……”
司徒雅忍不住打断:“韩寐临死,没和你讲些什么?”
暗卫九怔了怔,沉声道:“那夜,蜀王来过我们驻扎的军寨,称是突厥溃不成军,机不可失,应当趁胜追击。又分析,不可放伪帝回金陵,要我和司徒三公子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