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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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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淮淮,你叫啥。”
  “春宝。”
  “你看啥?”
  “看割把儿。”
  淮淮寻思片刻,这才恍然大悟,骂道:“尻你爹的把儿!兔崽子!我且要看看谁敢割我?”
  春宝嗑着瓜子,“尻我爹?怎么尻?再怎么说也该是尻我娘…”
  淮淮一笑,伸出手去,从春宝的手里抢了一些,也跟着嗑了几粒,“你怎么看上去有点傻啊。”
  春宝一撇嘴,“你把瓜子还我。”
  淮淮攥紧了瓜子,待看清那一个个黑面脑袋,气焰顿时弱下来,“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身后的公公。”
  春宝不屑一顾,“你当我傻啊。”
  
  话说这立在春宝后头的总管太监,脸比锅底还黑,上去就给了春宝几个嘴巴,打的春宝哇哇直叫,春宝手里的瓜子落了一地,陷进雪里,砸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窟窿。
  “怎么又来个傻子!”
  身后的太监见状道:“公公,这是春宝啊,咱家听过,说是直殿监那边的,之前在朝廷上擦了次地,正赶上皇上处置大臣,就给吓尿了,这人回去的时候就傻了。”
  总管太监掏出个帕子擦了擦手:“赶紧撵走,在这碍眼。”
  那太监揪着春宝的耳朵,“滚,兔崽子。”
  淮淮见春宝咧大了嘴嚎,给那大太监拎到了角门,一脚踹了出去。
  
  那眼泪自春宝的眼眶滚出来,滴在冻得发白的嘴唇,竟润出些血色来。
  淮淮堆了笑意思,“怎么着,公公,来割把儿啊?”
  总管太监鼻音冷哼,“胡扯,咱家是来给你量尺寸,回头好多做几身亵裤。”
  淮淮点点头,“也好,游公公洗的正累,以前那些直接扔了便是。”
  总管太监不再理他,侧了身子招呼着那些个下手进屋,他身后跟了个灰袍高个的男人,面黄肌瘦的,正是外头牙行老板,以前专门替宫里头阉人,干了许多年,手艺很是精湛,可取了几房老婆,都没能生下个儿子,眼看着年近三十,再不生怕是要断子绝孙,想着兴许是这么个阴损的活计给耽误了,去年开春便金盆洗手,自此不阉了。
  可这次的活儿难,禧妃娘娘下了话,总管太监不敢怠慢,只得又寻了这老板出来,威逼利诱,总算答应了下来。
  那老板紧缩了眉,印堂越发乌黑,看了一眼淮淮,跟带来的人使了个颜色。
  那几个对视片刻,掳了袖子就上去将淮淮望里头推。
  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淮淮还未动手,便老老实实的给那几个人绑在屋后的床板上。
  
  淮淮心里头惦记着瓜子,便也没顾着那量尺寸的事儿。
  
  那几人以麻绳缠了腰,正欲绑腿,却听得那灰袍男人音色暗哑,“快裤子脱了再绑。”
  语毕,又转头去跟总管太监埋怨,
  “公公,这人饿了几日?”
  总管太监双手叠于小腹前,饶有兴致的盯着淮淮,“没呢,昨儿个关进来的。”
  男人脸色越发青灰,“这刚阉完的人是不能尿不能拉的,没净身清肠,到时候屎尿都来了,难不成还能让他憋回去?”
  总督太监屈起小指,掏了掏耳朵,“那你就有所不知,这人若是阉的晚了。。兴许就不用你了。。”
  语毕,将指甲上那坨碎末弹散,又斜眼去看男人,“上头主子下了命令,你只管当好差便是,你是老人儿,今儿个怎么这样不懂规矩,问东问西的。。”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这么大的人。。你叫我如何下刀子嘛。。”
  “那是您的差事,咱家只求一切顺利,否则您掉了脑袋,咱家也会跟着挨板子。”
  总管太监笑意吟吟的,又转向身后那几个厮打不休的人,“怎么绑的好好的,又撕扯上了。”
  一个太监转身跪在地上,“公公,这人不给绑手。”
  总督太监转了转眼,恨声道:“瓜子!别抢他瓜子。。那傻子护食呢。”
  几个人闻言,便连唬带哄的将淮淮两手也绑在床板上,一个小太监憋足了劲儿上前抱了腰往起提,另一个忙将脚底下的粗布袋子提上来,解开了袋子口,倒出来的,竟是那燃剩的草木灰。
  几只手一拥上前,从那袋子里将木灰扒出来,尽数铺在淮淮身下。
  淮淮一只手攥紧了瓜子,只觉裤袋一松,□一凉飕飕的,像是光着腚。
  抻了脖子去看,还真是让人褪了裤子,那两腿间的东西耷拉在一处,萎缩着,很是难看。 
  淮淮面上一热,“露了…”
  语音未落,嘴里又给塞了个冷鸡蛋,便发不出半点声音。
  小太监搓碎手上的蛋壳,转身跟总管太监一哈腰,“公公,得了。”
  总管太监看一眼灰袍男人,“行,该您了。”
  灰袍男人寒一张脸,摘□上背着的木头箱子,开了盖儿后,一字排开的,只四样东西。
  白绢,葫芦,黑瓷碗,再就是阉人用的刀子。
  只见那男人拿了那白绢净了双手,又从葫芦到出些酒来,将刀子泡在碗里头,抬眼见着四周那些个鼠目细眼,狠皱了下眉,
  “没干系的人先出去,这么多人盯着的活儿我干不了。”
  总管太监撇撇嘴,踹一脚身侧的小太监,“看什么,兔崽子,听见没,利索滚出去。”
  几个小太监闻言赶忙出屋,带上门板。
  灰袍男人看一眼总管太监,扯一下嘴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总管太监挑眼去瞅那性器,拿手遮了下口鼻,“这么大…得淌多少血。。”
  灰袍男人看他微翘小指,哼一声,“谁知道,之前经手的都是七八岁的小儿,这么大的,我也是头一遭。”
  总管太监听得出那语间暴躁,便不再说话了。
  只立在一旁,直勾勾的,满是褶子的面皮竟生出些异样的神色来,不是惊惧,却像是馋,稀罕,稀罕到了骨子里,恨不得那宝贝摘下来,赶紧安在自己裤裆里头。
  灰袍男人从碗里取出刀,一手握住那命根子,正寻思着如何下刀,却听人打了饱嗝。
  淮淮嚼完了最后一点鸡蛋沫子,盯着两人,
  “来口茶,噎得慌。”
  两人有些傻眼,那鸡蛋本是怕挨了刀后,有些人疼的痉挛,误咬了舌头再送了命,所以塞个鸡蛋,放着咬舌。
  灰袍男人看一眼总管太监,“我干了这么些年了,头一回见着把掩口用的鸡蛋给吃了的。”
  总管太监讷讷道:“来的急,可也没有多余的。”
  灰袍老板叹口气,“得,就这么地罢。”
  
  淮淮这才见着那刀,登时眼睛一瞪,“这是做啥!”
  两人异口同声,“刮毛儿。”
  淮淮眼底微微松了劲儿,“不割把儿?”
  “不割…”
  “那成。”淮淮放心躺下去,心里头寻思着瓜子的事。
  
  灰袍子男人重新捏了那东西,却依旧静不下心。
  床板上的人拧了身子,一刻都不得安生。
  灰袍男人汗意上了脸,手一哆嗦,又定在一处。
  转头看淮淮舌头伸了老长,去勾给绑在一侧的手里的瓜子,在嘴巴里嗑好了,再歪头吐在另一边。 
  
  “…您嗑瓜子的动静能小点么?小的都紧张了…”
  总管太监忍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下去,想着反正人给捆着也不能怎么样,便朝淮淮手心狠砸了一下,那瓜子散的到处都是,
  “再嗑!怕是连命都要磕没了!”
  淮淮瞪着总管太监,双目尽赤,忽然大叫一声,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总管太监去看灰袍男人,“您下了刀子啦?”
  灰跑男人道:“公公,您看呢?”
  总管太监斜眼去看那两腿间,暴怒着转过头去砸床板上的人,
  “装什么死!还未阉呢!”
  
  身后的门忽然给人推开,两个人回了头,那总管太监忽然白了脸,直直的跪下去。
  “…喜。。喜公公。”
  
  那被唤作喜公公的太监唇边漾出一缕讥讽的笑,细着嗓子道:“小李子,你好大的胆呐。。”
  总管太监趴伏在地,屁股撅的老高,狠狠磕几个响头,“喜公公。。这不管咱家的事。。都是禧妃。。禧妃她…”
  “糊涂,”喜连盯着地上的太监,一双狐媚眼睛里,揉出些尖锐的刻薄来,
  “主子的话是该听没错,可这当差也该有个分寸,皇上身边的人…你也敢碰。。”
  李太监磕的一脑门子土,嘴唇哆嗦着,“公公…咱家哪里知道这人是皇上的人啊。。”
  “那就更不该了,”喜连跟身后的带刀侍卫使个眼色,“没底的差也敢当,你这样的糊涂奴才,活着也没意思。”
  李太监白了脸,“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喜连冷哼一声,“咱家想饶你,可那皇上。。可不见得留你狗命。”
  语毕,喜连挥一下手,“都抓起来,送到暴室,等候皇上发落。”
  侍卫二话不说,麻利的将几个人摁在地上捆绑结实,便是连那灰袍老板也没落下。
  喜连看一眼灰袍男人,撇撇嘴,“这个不是宫里头的,不该咱们管,暴室地方小,别送到里头又碍事,直接打死了脱出宫去,省的皇上还得费心给他想个死法。”
  
  灰袍男人青着脸,张了嘴正欲讨饶,却给侍卫一棍子打晕,直接拽了出去。
  满屋子的人盯着那地上拖出的粘血,登时腥臊一片。
  喜连皱皱鼻子,抬了指头扇了扇,“瞧你们这点出息,这棍子还未挨到你们身上,就给吓得尿裤子,怎么偷着阉人的时候,竟这般大胆。”
  十来个太监跪在地上,哆嗦着,裤裆湿漉漉的,滴答半晌才算完事。
  
  里头的淮淮给人松了绑,裤子也未提起来,坐在一处继续的嗑瓜子。
  喜连见了那两腿间当啷的物件,面儿上一沉,“这位爷,您把裤子穿上成不,好容易保住的玩意儿,您就这么让它受冻么?”
  淮淮看喜连一眼,将手里的瓜子小心翼翼的搁在床板上,下地提了裤子,栓紧裤袋,“你是谁?”
  喜连心里虽然清楚,可还忍不住问了句,“您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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