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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淮淮转了身,疾步而去,“晚些再同你说,我得先去寻喜连,若是迟了,怕是皇上就该睡了。”
春宝眼瞅着这青天白日,讷讷合了腿,直起身子,
“淮淮,这天还亮着呐。。”
***
喜连捏了个一寸大的红绒锦盒自内务府出来,面儿上稍稍有了缓和之意。
到底是行家,内务府总管太监寻了个岫玉环凰的底座,将那陀螺嵌在上头,不大不小,浑然一体,咋一看,却像是凤舞龙蟠,既具观赏,也不耽搁把玩,实在是合人心意。
喜连很是满意,小心的将那东西装进盒子里,朝御书房赶去。
才走了半柱香的时辰,便远远的见着那个人。
喜连微咬了牙关,别过头,装着没看见。
反倒是淮淮热情上前,拦了他的去路,
“喜公公,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事。”
喜连迟疑的斜眼看了淮淮,“咱家像是还未问你话罢…”
“就知道你要问吗,”淮淮将衣襟里叠着工整的纸条掏出来,塞入喜连手心,“这个皇上见了定会高兴。”
喜连反手一推,“你且饶了咱家罢。”
淮淮又推了回去,“喜公公,你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你若不帮这个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莫非你还是想同上次一般,磨上半日后才肯收下?”
喜连恨的牙痒,正欲将其扔回去,却见淮淮转了身便跑,
“多谢喜公公,事成之后,我定好好谢你。”
喜连停了手,长叹口气。
想那前前后后的,总是狠不下心。
那也是个可怜人。
将纸条收起来,喜连正正衣襟,缓步入了御书房,怕将凉气儿带入内殿再惹的皇上着凉,又立在殿外暖了好一会的身子。
才暖了一会,就听得里头音色淡漠,
“来人——”
喜连抬手停住那正欲进屋的小太监,躬身跨入内殿。
“奴才在。”
元荆一见喜连,先是愣了一下,“传吏部尚书。”
喜连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差了个小太监出门,刚嘱咐妥当,又听得元荆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喜连闻言,便将那岫玉底座掏出来,搁在龙案上,屏息待命。
元荆盯着那物件看了好半晌,伸手将中间的陀螺拿下来,自桌案上转开。
“挺好。”
喜连松口气,偷瞄皇上一眼,见其笑意清浅,便趁机道:“皇上,还有个东西。”
元荆敛去唇边笑意,凤目微沉,
“怎么还有?”
静了一会,又道:“拿来。”
☆、45 约会
喜连将纸条拿出来;小心翼翼的呈上去。
元荆微抬了眼;“书信?”
喜连恭敬道:“那人说是皇上见了;定会喜欢。”
元荆抿了唇角不出声;继续看昨个儿剩下的奏章。
喜连见状,便识趣的躬身退出。
元荆提笔批红,再抬眼;见桌案前没半个人影;才去看那搁在一处的纸条。
给人精心的折起来,却还是有些皱。
元荆拿过来,正欲拆开,却听得外殿的太监前来奏报;
“启禀皇上;吏部尚书求见。”
元荆放下手里的东西,“宣。”
小太监弯腰应了一声,缓退两步,才又转身急步而出。
进来的大臣青袍玉带,细眼浓眉,见了元荆忙忙跪拜叩首,“微臣参见皇上。”
元荆轻抬手,“起来罢。”
吏部尚书恭敬言谢后,这才缓慢起身,静待圣命。
元荆语气淡而无味,“新任东南总督的任命,可有人选?”
吏部尚书蹙了眉,“回皇上,微臣正同兵部田大人商量,眼下。。却是还未有合适人选。”
元荆面儿上起了寒意,“你们倒是能拖。”
吏部尚书一抖,“皇上赎罪。”
犹豫片刻,又解释道:“微臣深知东南战事迫在眉睫,可北疆外蛮夷凶悍,战事也是一触即发,这等关头,无论调谁都是动一发而牵全身,所以,臣等苦思几日,都是不得其解。”
元荆冷冷道:“宁月关如何。”
吏部尚书静默半晌,“此人所驻之地并非边关要塞,本是在臣考虑之内,可兵部尚书田大人的意思,是想着对东南流贼主战,调守将过去,怕是不能解根本祸患。”
“总能抵挡一阵子,延缓些时间出来罢…”元荆继续道:“待有了合适人选,再派个能征善战的督师过去。”
吏部尚书思索许久,“皇上言之有理,微臣这便去办。”
元荆眸光倦怠,“下去罢。”
吏部尚书闻言,躬身退下。
元荆却也没了拆纸条看的心思。
目光落在奏章上,空荡荡的。
心里反复的想着当初自己给那人强带到了边境。
兵临城下,那人翻身上马,披坚执锐。
朔风猎猎,云程万里。
大将军剑指城门,城外有蛮夷,有刀刃。
当时十七岁的小王爷,眼望着城外狼烟厮杀,惊怖欲绝。
可见着那人的背影没入城门外,却又莫名的踏实。
***
淮淮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春宝,我找了你许久…”
待看清了眼前人,又吓退后几步,“怎的你这脸黑的同锅底一般…莫不是摔进了灶坑里?”
春宝黑一张脸,端上来一碗黑药汁,“盈盈忙不过来,便差我给你熬药,谁料这柴火竟放的有些多,浓烟滚滚,呛得我眼泪直流。”
叹口气,春宝将药汁小心翼翼的搁在桌子上,“怕是眼疾又不好了罢。”
淮淮看一眼那墨汁一般的药,狠皱了眉,“今儿这药,颜色较往日更黑了许多…”
春宝道:“兴许是给烟熏得。”
淮淮道:“…我还是不喝了罢,听着怪怕人的。”
春宝翻了翻眼,眼珠给黝黑的脸孔趁的越发的白,“你倒是早说啊,害我给你端过来,早知如此我直接在厨房喝了不就了事。”
淮淮道:“以后都归你。”
春宝端了碗,“那我可不客气了。”
接着仰脖儿,将那药喝的干净,一抹嘴道:“舒坦。”
淮淮道:“春宝,我有事同你商量。”
春宝打个药嗝,“何事?”
淮淮四处看了半晌,低声道:“之前你不是见我写了个书信给皇上么,我这般找你,就是为了同你说这书信之事。”
喘口气,又道:“我在那信里头未有吟诗作对,不过是约了皇上出来见面。”
春宝惊道:“那皇上可有答应?”
淮淮眼里含了蜜一般,“该是不会拒绝罢。”
春宝道:“在哪儿?什么时辰?”
淮淮一拍头,“坏了,我忘了写时辰,只说了在梅园相会,如此一来,若是皇上去的早了,见不到我可如何是好。”
语毕,便要做出宫之势。
春宝赶忙将淮淮拉住,“现在天色尚早,想来皇上该是在用膳,不会去的这样早,再者说,你也未收拾收拾,就这么去了,可不像样子。”
淮淮自我打量一番,“换来换去都是这些个衣服,还有什么好收拾的。”
春宝端详淮淮半晌,“不如给你点个美人痣?”
淮淮点点头,“也好。”
盈盈提了食盒,跨入门槛,“主子,该用晚膳了。”
春宝见了盈盈,登时来了注意,
“盈盈,你有画眉的青黛么?”
盈盈斜一眼春宝,“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春宝道:“自然是给主子用,你若是有,便快些拿过来。”
盈盈冷冷的搁下食盒,转身出门,不多久便拿来给春宝,“你伺候主子吃饭,我手里还有许多活未做完。”
春宝应一声,等盈盈走后,便同淮淮道:“你过来,我给你点上。”
淮淮俯下身,伸了脖子过去,“来吧,可要点的标志些。”
春宝一撇嘴,“你这意思,是叫我给你点在脸上?”
淮淮很是费解,“不点脸上,难不成点腚上?”
春宝道:“点脸上太俗气,不如点在特别之处,来的更有新意。”
淮淮寻思半晌,尴尬道:“还是我自己来罢。”
春宝将青黛递过去,瞧淮淮转了身,低着头点痣,面就有些红,
“淮淮,你这是往哪里点呢?”
淮淮系上裤带,将青黛还给春宝,长舒口气,“点好了,到时候脱了裤子,真真别有一番风景呐。”
春宝神色复杂,“只要别坏了事便好。”
淮淮理理头发,“眼下已是万事俱备。”
春宝道:“不带些东西过去么,光说话,实在无趣。”
淮淮道:“带什么过去?”
春宝看一眼那食盒,“带些吃食过去,边吃边说,吟诗作对,也有力气不是。”
淮淮大喜,“好主意。”
语毕,便揭了食盒盖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单单装了五味果仁糕,
“这糕饼切的倒是精细,就这个罢。”
春宝面露赞许,“且也易携带,着实不错。”
淮淮收拾妥当,“我这就过去,省得皇上到的早,在寻不着我。”
***
二更天,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龙案边,孤影单调。
元荆搁下笔,阖眼宁神。
静了半晌,又忽然想起来一般,抬眼去看扔在一边的纸条。
黄瓷茶盏敞着,余热袅袅。
拆开了,里面断断续续,满篇错字,不过是梅园之约。
元荆静了片刻,恼羞成怒。
将那张纸团了,正想着扔,却又鬼使神差的重新拆开,
反复的看了几遍,才摔在地上。
一边研磨的小太监手一抖,面色青白。
元荆轻吁口气,提笔蘸墨,却无论如何都批不下去。
外头细微一声门板声响,像是有人进来。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宫人开了门,跨槛而入的太监,鼻尖冻得通红。
喜连低声埋怨,“都开了春,怎的还下起雪来。”
说话间给两个宫女拿了羽拂扫去肩膀上的绒雪,这才缓步进了内殿,才走几步就见了那地上的纸团,喜连心里登时明白了三分。
却只装着没看见,朝元荆福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