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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阄眩 �
“此事倒也不用劳烦马老先生,只需如此如此。”刘成对马仁成附耳低语道。
“刘大人好手段。我明天就去找吕知州。”
“好!”刘成笑道:“有马世兄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王兴国!”
“小人在!”
“你挑十个办事伶俐的汉子。以后就跟着马公子,他的话便如我的话一样,知道了吗?”
“是,大人!”王兴国应了一声,一招手便站在马仁成身后,按刀而立,马仁成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几分,笑道:“多谢刘大人!”
“呵呵,你我两家之间又何必说”谢“字!”刘成用指头点了点马仁成。又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对于吕伯奇来说。最近几个月是痛并快乐着,所谓痛指的是州内多了许多麻烦事。这也难怪,多了刘成这大几千号人挖堤修塘,各家缙绅之间又争先在河渠经过的地段抢购田宅,自然多了许多事端,还闹出不少人命官司来,就在昨天就有十几条人命,这让信奉无为而治的吕伯奇颇为头疼;但看着河渠在自己购买的田地上不断延伸,原本靠天吃饭的旱地变为旱涝保收的河滩地,吕伯奇又觉得一切的辛劳都有了回报,甚至连刘成这个麻烦制造者的观感也好了不少。
这天吕伯奇下了堂,让厨子炒了几碟小菜,烫了一壶酒,叫来师爷同饮
。几杯热酒下肚,吕伯奇只觉得身上有点燥热,便揭开衣襟,用筷子轻轻的敲了两下酒杯,唱道:“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东主唱得好——!”师爷替吕伯奇加了一杯酒,笑道:“听老爷这番唱词,莫不是如那武侯一般,虽然身在官府,却时刻有归隐林泉之志?”
“当不得,当不得!”吕伯奇喝了一口就,捋了捋颔下胡须:“诸葛武侯乃是三代以下第一人,老夫宦游半生,一事无成,哪里敢和武侯相比?只是先生有句话倒是没错,这些日子下来,老夫确实是有些倦了,时常想起家乡后山的竹林山泉呀,这一任知州做完也不再尸位素餐,阻挡朝廷的贤路了!”
“东主说的也是!“师爷抚摸了一下自己有些斑白的头发,叹了口气:”我也是年近半百之人,也懒得再去找下一个东主了。“说到这里,也有几分凄然,毕竟他不像吕伯奇已经买下了数百倾好地,只要转手一卖,便是十几万两白银入袋,返乡后的日子要清苦不少。
吕伯奇正想开口劝慰几句,却听到外间有人通报说马府的二公子求见,他眉头便立即皱了起来,冷哼了一声:“刚坐下来小酌几杯,便来了个败兴的厌物!“
“东主,此人可是马子怡的儿子,大局要紧!“师爷赶忙劝解道,谁都知道马家乃是鄜州望族,古代为官第一要诀就是不能得罪大室,不然政事就无法推行,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吕伯奇也知道,发泄了几句便吩咐将马仁成请到书房去。他与师爷随后就到。
马仁成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吕伯奇带着师爷从外间进来,赶忙起身行礼:“拜见知州大人!“
“罢了!“吕伯奇在主座坐下。也不示意马仁成坐下,径直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按照明代士大夫间交往的礼节。吕伯奇用“你”来直接称呼像马仁成这样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世家子弟是非常无礼的,显然他还在为昨天以马仁成名义送到衙门的十几颗人头生气,虽然说都被扣上了盗匪的帽子,但好歹也是十几条人命,若是事主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马仁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吕伯奇为何生气,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双手递了过去。笑道:“昨日的事情给老父母添了不少麻烦,些许心意还望手下。”
师爷将纸转呈到吕伯奇面前,他目光一瞟,却是一份礼单,脸色才好看了少许,叹了口气道:“本官痴长你几岁,便托大教训你几句,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不过是为了些许田亩,十几条人命呀。我也知道这不是你下的手,可那个刘丘八是个好相与的吗?你用他的刀子杀人,只怕没那么容易脱的了干系吧?”
“老父母教训的是!”马仁成微微一笑:“只是在下与赵老三相争并非是为了田亩。而是那赵老三要将那河渠走向更改,且不说这河渠走向乃是事先都定好了的,就算能改,这牵涉的人太多,也不是在下一人能做的了主的。那赵老三见不应允,便带了十几个恶奴强抢了印章,占据陂塘局的署地,我不得已才去找刘大人的。”
听马仁成这番辩解,吕伯奇也哑然。他很清楚对方没有出口的言下之意,大家事先压价买下来的地都在预定的河渠两岸。若是河渠改了走向,原本旱涝保收的河滩地就又变回不值几文的坡地了。到了那个时候亏钱的可不只是他们马家,你吕知州拿这个指责他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那,那这也有些过了吧,十几条人命呀,为何不想别的法子,去找刘成那个杀星?”吕伯奇的语气软了不少。
“那找谁?赵老三手下可都是有人命官司的,他背后还有七八家缙绅在看着,您愿意派人来吗?”
“这个——”吕伯奇语塞了,过了好一会儿嘟哝道:“可这也是你们陂塘局内部的争执,也没有闹出事端来,我一个州官也不太好插手呀。”
“老父母说的是,这件事情让您开口确实有些为难
。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身份也定下来是逃犯,那赵老三现在不开口,以后就再也没法开口了,也算上是清楚不了糊涂了了。”
听了马仁成这番话,吕伯奇看了师爷一眼,看到对方微微点头,心知对方说的不假,叹了口气道:“那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马仁成见吕伯奇松了口,赶忙陪笑道:“在下还有件事情,想要与老父母商量下。”
“哦,还有什么事?”
马仁成却不回答,反而反问道:“敢问一句,老父母这一任做完后有何打算?”
“自然是返乡啦!”吕伯奇叹道:“若是再干一任,这把老骨头只怕都给你们折腾要散了!”
马仁成打了个哈哈,笑道:“老父母,我们鄜州虽然土薄,人情却厚,为何不留下来呢?“
“留下来?“吕伯奇闻言一愣,与一旁的师爷对视了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父母,请恕在下直言,您在外游宦近二十年,只怕家乡的亲戚也往来的少了,变卖田产之后又得重新立业,何不乘着自己在这知州之位上留些遗德,在鄜州立地生根呢?“
“贤侄的意思是让我在鄜州立足?“不知不觉间,吕伯奇对马仁成的称谓也变成了贤侄,亲热了不少。
“不错,您现在在鄜州有多少田产?“
吕伯奇稍一犹豫,答道:“六百五十倾。“
“大人,您若是要返乡,这么多田产便要出手变现,一时间鄜州哪有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银买下这么多田产?肯定卖不出价来。再说这沟渠就算挖好了,也得经营个几年方能变成上等熟田;您回乡后又要重新购买田产,要给中人钱,衙门的契约钱,这一进一出之间,只怕便要损失个一两万两银子吧。“
“贤侄倒是算的清楚!“吕伯奇微微一笑,他也不是傻子,听到马仁成在自己面前细细算账,就明白对方肯定有事情相求,反倒放下心来,准备待价而沽。
“让老父母见笑了!“马仁成笑道:”可若是留下来便不一样了,诺多田园美宅,好生经营一番,岂不是远胜舟车劳顿,远徙异乡?“
吕伯奇笑道:“贤侄这话可就错了,按说鄜州才是我的异乡呀?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狐死必首丘,代马伴西风,贤侄你还年轻,有些东西你是不懂的。”
“这个——”马仁成听到这里,不由得暗恨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将最后的王牌丢了出来:“吕家伯父若是愿意留下来,也可在这陂塘局中加上一张椅子。”
“哦?”吕伯奇心中一动,笑道:“方才贤侄说要求本官一事,却不知是何事?“
马仁成听到吕伯奇这般说,立刻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七八分,笑道:“小侄想请大人将征收来用于修建陂塘的捐税专门分立出来,由陂塘局自己管理,免得文书往来,拖延时日,误了工期。”
“原来这厮绕了偌大一个弯子,居然是打了那笔钱粮的主意。”吕伯奇心中暗想,脸上却装出不置可否的样子:“此事干系重大,且让我思量几日再做答复。”
马仁成见吕伯奇打起了太极拳,他毕竟阅历还浅的很,又过早的丢出了自己的王牌,不由得焦急了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吕伯奇的衣袖道:“大人,这陂塘局绝不止是限于利民陂一处,将来每年春夏干旱之时,开陂放水,秋后收粮,其利何止亿万?您留下来在局子里,岂不远胜回去做个普通乡绅?“(。)
第八十七章 逢君之恶()
cpa300_4;“贤侄请自重!”吕伯奇皱起了眉头,从马仁成手中抽回了衣袖:“天下事岂能只说一个利字?我有些累了,今日便到这里吧!”说罢,他便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将呆立着的马仁成留在屋里。
“马公子,东主的事情我自会在旁劝说,你勿用担心,早些回去吧!”师爷低声道。
马仁成闻言大喜,低声道:“多谢师爷,今日之事马某铭记在心,定有所报。”
“好说,好说!”师爷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两天后,马仁成便收到一串钥匙,还有一份盖着知州大印的公文,上面写着授予陂塘局建立义仓存储修建陂塘所需钱粮的权力,看到诸事终于顺遂,马仁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唤来外边的王兴国。
“回去禀告你家大人一声,就说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