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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高川想的,仅仅是趁着这段时间休息一会精神和生理上的疲劳,脑硬体都能情理,可是,高川在一个人时候,注视着那朦胧的景色,会觉得这种疲劳已经深入骨髓,除非将自己烧成灰烬,否则就难以去除了一般。
高川没有睡着,司机开了一整天的车,他必须睡眠,但总要有人守夜,哪怕司机信誓旦旦地说不会有事,但有人守夜的话,他大概也会更开心吧。
在寂静中,时间流淌着,许多心绪复又浮起,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过去有想过,现在也仍会想起来,有的已经做出决定,成为过去,有的还在徘徊,难以抉择,但无论是哪一种呢,它不会因为“变成了过去的既定事实”就一直沉没于记忆的最深处。它们就像是欧洲神秘学中的“骚扰虻”。
真如司机所说,大概在他睡去的三个小时后,公路上陆续有车灯亮起,一批批车队路过,但没有人过来询问停靠在路边的高川和司机两人的情况。高川和司机的车子一直开着路灯,提醒他们这儿有人,但是,路过的车辆就好似午夜的幽灵,安安静静地过去了车厢内的隔音做得太好,高川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直到午夜四点为止,这些过车车辆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都是正常的。可是,在黎明到来之前,那已经连夜光都仿佛全部消失了的黑暗中,传来了一种让高川感到异常的感觉。倘若是正常的身体,那么,这种异常感可以称之为躁动感或其他更加形象的感觉,但是,在义体里,就仅仅是一种和“正常”区别开来的警示而已。
就如同痛觉一样,正常人体利用痛觉提醒自己受到了伤害,而义体并没有痛觉,它将这种警告换成了另一种不疼,但一定可以感受到的知觉,以及十分强烈的数据信号提醒。这也是高川比起其他神秘专家有优势的地方,他可以在战斗中全力而安定地发挥实力,而大多数人却会受到实际影响,产生相当大的状态波动。
现在,他感觉到了和前半夜都不一样的东西。他不觉得惊讶,因为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松开裹住身体的毛毯,隔着窗户眺望自己感到异常的方向:在自己必须乘车前往的方向,沿着这条漫长得肉眼看不到尽头的公路,有某种东西正在逼近。他没有看到那东西的实体,也无法估算其逼近的速度,一切都是从感觉出发。这种敏锐的感觉,无法确定怪异和自己的距离,也无法确定对方行进的速度,却能估测到它会在什么时候抵达近侧。(。)
1656 VV和W()
将那东西的靠近描述为“行进”也不尽然,因为在感觉中,那东西的接近并不是以线性的方式。高川十分清楚,怪异的到来,有时很难形容为“移动”或是“扩散”,总之,它就是在那里,然后,突然就会穿过自以为它无法立刻穿过距离,于眼前展现出一个更具实态的形象。这种形象也往往趋向于人们想象中的东西,也近似于神秘学中提到的东西,可是,每一个神秘专家都知道,那只是可理解的部分形态上的相似,并不意味着两者是一样的东西,有的时候,甚至会是截然不同的本质。
“什么东西!”司机猛然惊醒了,他表现得很敏锐,敏锐得有些不像是普通人。从苏醒到清醒,他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不知道,但看来你的预言不是很准。”高川倒是十分平静地调侃了一句,司机在几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出事。
“啊,真是麻烦。”司机没什么害怕的神情,只是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只是普通人呀,高川先生应该有办法对付那东西吧?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你倒是很镇定。”高川说。
“因为无论镇定还是不镇定,都不是我能搞定的事情。”司机耸耸肩说:“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只要够幸运,那么,再危险也能渡过,面对这样的事情,能否活下来,可不是由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决定的。”
高川没有继续说话,义体检测到车内的温度正在上升。很快,就连司机也察觉到了,他检查了空调,没有问题,可温度的上升还在继续,很快就比预定温度还高了十渡。二十二摄氏度的车内空间,一下子就变成成了蒸笼,空气变得温闷,让人觉得呼吸困难,司机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现象,但也因此更不敢打开车门和车窗了。
“该死的,该死的!”司机拼命想要关掉空调,但控制器似乎失灵了,他猛按了一阵,却是车灯陡然熄灭了,紧接着前窗的车刷也无故摆动起来,这些陡然的变化让司机有点儿不知所措,他的反应证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高川看到他回过头来,一副求助的眼神,便说:“没关系,车子还没有爆炸,不是吗?”
高川平静淡然的气场安抚了司机的不安,但他的回答还是让对方不由得抱怨了几句:“你的意思是,车子等会就要爆炸了吗?”
高川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收音机自个儿发出声来:“皮克顿拿破仑的败北有迹可循镇子”听不清楚,只有一些单词断断续续,却很难凑成一句可以联系上下的话来,很快,收音机就像是失去了信号,仅仅发出沙沙的声响。
司机用力拍了拍收音机,不管用,原本关闭得好好的器物自个儿动起来,但原本已经开启的器物却失效了一般。他吐着气,只觉得有一股烦躁让他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可另一方面,他的谨慎告诉他,这个时候下车是危险的,他一直以来所秉持的天命观,让他无法在有一名神秘专家就坐在车内的情况下,就认为事情会很简单结束,而自己也会得到妥善保护没什么不可能的,以悲观的看法,说不定自己首先下车就会遭遇不幸,当然,不下车也有可能遭遇不幸,几率在这里难以计算,即便计算出来了也无法让他相信。
他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除了用拍打和说话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原本还没有多少恐惧,毕竟这条路他已经行过多次,哪怕是夜半也常有车辆经过,附近虽然像是荒野,但却非是只有自己这一车人。可是,当车内的异常越来越多的时候,就像是有什么人在他耳边提醒着:他应该对此感到恐惧。
“在这种时候感到恐惧才是正常的”当这样的念头,好似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述说般响起,他便真的感到了恐惧,这和他想不想要感到恐惧毫无关系。亦或者说,他明明知道自己之前不曾恐惧,也明白在这种时候产生恐惧很可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也有着想要停止恐惧的决心和想法,但那种恐惧的情绪仍旧不由自主地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滋生出来。
司机似乎忘记了高川还在一旁,有点儿歇斯底里地按着喇叭。响声在寂静的夜晚穿出好远,可是始终没有人来观望一下,十分钟有好几辆车从他们跟前的公路经过,明明自己的车子开了前灯,自己还在拼命按喇叭,可路过的那些车辆就是视若无睹,让司机感到一阵寒心。他知道,这绝非是因为对方冷漠所致,而是因为出现了怪异的情况。
是看不到自己,听不到声音,还是那些车辆根本就是怪异的一部分?司机心中想着,发泄后的手臂也停留在方向盘上。这个时候,车内的温度已经超过了三十五度,这是高川的义体监测到的,温度在这个标准线上,虽然还在上升,但是速度已经放慢。
高川一直不做声,眼睁睁看着司机仿佛已经遗忘了自己,只是自顾自做着挣扎。并非是高川不想帮忙,只不过,每一次神秘现象出现,都不太可能按照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情势,他十分清楚,哪怕自己真的可以做点什么,要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车内最大的危机,也不过是温度上升而已,那些设备失灵所造成的情况,虽然感觉上挺吓人,但却无法产生真正的生死危机。连锁判定一直在观测会导致车辆爆炸的情况,但暂时还没有观测到这种可能性的预兆。这也意味着,呆在车内,暂时只需要承受三十五度的高温就足够了,但出了车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却是无人可以知晓。
司机很害怕,这点看得出来,但是这种害怕的程度无法杀死他,神智没有完全剥夺他的理智。他在神秘现象面前遇到了挫折,所以有些愤怒,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反过来说,此时的神秘时间对两人的影响,也就仅此而已。
能让人丢掉性命的,绝对不是此时已经在车内体验到的状况。所以,高川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用做,直到那个会让人死亡的瞬间来临。
高川也还在观测那个没有实体的东西,那大概就是引发一系列怪异情况的源头,不过,肉眼和连锁判定都无法描述它的存在和移动,比起自己的感觉,高川找到了更好评估对方移动的方法,那就是司机的情绪变化司机的恐惧不是一下子就高涨起来的,有许多潜在的小动作,向高川描述了这种情绪是如何一点点积累起来,又如何让人的动作和平时产生细微的差距。
司机的情绪和行为变化就如同一个浮标,一点点昭示出那东西的移动。而且,这个浮标的精度有着难以置信的准确性,让人不得不怀疑,其实那东西是朝司机来的。
不管是朝谁来的,只要呆在这辆车内就无法幸免。
高川凝视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夜幕,那朦胧成一团的黑暗似乎开始卷动,就好似在真正的奶油中搅拌着奶油色的颜料,虽然颜色相近,很好的混成了一团,但是,材质的差异会让它们在搅拌中分出层次。
这种层次便区分了自然的夜幕和融入夜幕中的不寻常的东西。
司机用力喘息着,他也停下了徒劳的挣扎,只是隔着窗户望向那东西所在的地方虽然看不到,但他可以感受到,它就在那里它不是人类,不是人形,不是自然的造物,对它所产生的感受,刺激着司机的记忆,让他猛然有了一个想法。
“它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