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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真正指挥楚军的项梁满满是一阵无奈,项羽只要控制好骑兵与后方步卒的距离抓稳时机,本来可以做的更好,可是项羽还是太年轻了,对部队进攻节奏完全没有掌握住。
“子弟兵继续攻打敌军正前军阵,两万正军攻击左右两翼!”项梁下达了最稳妥的命令。
八千子弟兵中两千身穿铁甲手持铁质兵器的精锐中的精锐抬盾小跑,他们顶着不断落下的箭矢跑了一小段,接近五十步的时候才完全将速度提起来。
“稳!”吕哲军的军官高喊着口令。
楚军之子弟兵加速的位置正是箭矢威力最大的距离,他们在不断有阶段性箭矢落下的时候被造成杀伤,奔跑中的身影中箭摔倒在地上,而倒下去之后必定会再次被箭矢覆盖成为尸体。
再怎么是精锐中箭依然会受伤,被射中要害自然还是会死,吕哲军可是秉承了秦军的作战方式,除了拥有完整的战场纪律之外对弓弩部队的建设是当今天下除了正统秦军最犀利的。
不断从地面升向天空的箭矢让项梁眼皮直跳,那是秦军特有的箭阵射箭方式,这种射击方法将箭矢之利的效能发挥到最大,连绵不绝的羽箭对于冲锋的部队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擂鼓,提醒冲锋部队将速度加到最大!”项梁的心在痛,八千子弟兵冲锋到现在已经倒下五百多人,那可是项氏费尽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精锐之师,死上一个都觉得心疼,何况会是五百乃至更多的伤亡?
“桓公,我欲带部队进行适当的反冲击,还请桓公对付阵中的那五百余骑。”季布可不止会按照操典防御,他更喜欢的是对冲。
桓楚严肃点头:“季统领放心,楚定叫阵中骑兵有来无回。”
季布看向还在左冲右突导致前阵不稳的骑兵,那些骑兵在不断的厮杀中已经快失去速度的优势,说实话骑兵失去速度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可怕,围拢起来马背上的敌军更容易被捅下来。
一阵苍凉的“呜呜呜——”号角声响起,随后是“咚、咚、咚……”绵长且有节奏战鼓声。
“嘿!”
“嘿!”
“嘿!!!”
三声呐喊,长矛兵将手中长矛前斜,军官的“战!”呼喝刚出,第一排长矛兵迈步而出,“列!”的口令声中第二排紧随而上,随后是第三排、第四排……
冲进而是不距离的子弟兵冒着不断落下的箭矢看到敌军发动反冲锋也没有刹住脚步,有楚音不断提醒士兵靠拢,准备迎接敌军的反冲锋。
吕哲军的长矛兵发动反冲锋之际,前阵的弓弩手向两翼撤去,而左右两翼已经对上楚军的两万正军。
带着骑兵杀得正爽的项羽自然是听见动静了,他扭头朝东面看去,吕哲军的弓弩手在藤甲兵的掩护下退往左右两翼,而长矛兵正在不断一排一排出阵反冲锋。
“有点难办了?”项羽当然觉得不对劲,他冲进来后基本上吕哲军的士卒都是在退让着使人凑得更紧,遭遇的抵抗并不激烈,而慢慢他们这股骑兵的活动空间越来越狭隘,经验不足的项羽杀得爽快,对战局的影响却不是太大。
项羽在寻找吕哲军的主将位置,他没见过吕哲军的主将军旗,一直没找到只是靠着直觉在冲杀。现在吕哲军发动反冲锋,他再次靠着直觉,觉得不应该待在原地,所以立刻率着剩余不到四百的骑兵向来路杀。
另一边的项梁却是意外了,“果然充满了秦军的风格啊!”,他说的是临阵不光只会防守,在即将碰撞时吕哲发动了反冲击。
秦军除了箭矢之利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从来不畏战,遇战无论是不是占优方不会待在原地只挨打防御,每战必是与敌军互相冲锋。
项梁所指的风格也不完全是在说秦军的作战方式,很大一部分是在感慨吕哲的军队有秦军敢战的影子。
吕哲军的士卒为什么会这样?除了严明的军纪之外,他们敢战的原因是因为有抚恤。在现下,战死有抚恤只有吕哲这么一家,且抚恤除了战死慰问金,还有长达五年的后续辅助,死了之后父母妻子至少是不会穷困潦倒,甚至有可能因为自己力战而死生活得更好,那么既然战死了之后没有后顾之忧,他们又何须惜命?
一支军队,一方势力,想让士兵们去战斗,那么就要有自己的一套政策来鼓励来解除将士战死后的顾虑,吕哲为什么会短时间内拥有一支敢战之军?依靠的就是那套抚恤政策!
冲锋而出的长矛兵与没有箭矢射来之后放缓脚步的子弟兵马上就要撞上了,两帮人在移动迈步中已经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他们一样是有着一双黑瞳的眼眸,肤色也为黄色。双方的年纪其实也大多是二十到三十之间,正是最年轻力壮的年龄。
第一对人接触,吕哲军士卒的长矛刺进了楚军子弟兵的胸膛,随后是第二对、第三对……
长兵是一寸长一寸强,互相的碰撞自然是长矛兵占尽了便宜,这些吕哲军长矛兵或是杀死杀伤楚军子弟兵,也有不少是被盾牌挡了下来。
短兵是一寸短一寸险,不过楚军子弟兵手上的家伙可不算是短兵,他们手中的兵器叫斩剑,是一种只开刃了一边的兵器,闪过身后斩出的长剑也带起了血花。
吕哲军的长矛兵像是海浪一般地拍击而上,不过他们终究还不是经过长久训练的正统秦军,互相碰撞之后难以向两边继续冲击,基本上前三排的长矛兵过后就被缠住,这时长达六米的兵器在近身肉搏中的劣势显现了。
“唔!?”季布看到了什么?他看见那员小将突破了桓楚部下的堵截,竟是向着正东的方向杀去,而那边有两千藤甲兵正要上去支援长矛兵,是完全露出了后背。
桓楚的部下也就那个样子了,他们厮杀了四天,早已经是筋疲力尽的体力状态,再则不断的兵变内乱也早就拖垮了这支部队的作战意志,面对项羽这个勇力非凡的小将和那将近四百杀红了眼的骑兵,他们既没有体力又没有作战意志,谈什么堵截围攻?
来不及了,季布就算是提醒藤甲兵身后有骑兵杀去也没有机会转换队形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项羽吼叫着率领骑兵冲击而去。
“要遭!”,不是猜测,是肯定,季布知道前军反冲锋算是没有余力了,他也不能将部队撤回来,只能让前军陷入一种肉搏式的混战。他看向左右两翼,己方的朴刀兵、跳荡兵和辅兵也开始与敌军短兵相接,而那些弓弩手正缓缓地向中军靠拢而来。
左右两翼的朴刀兵和跳荡兵杀得比较有次序,基本是一个迈步挥出兵刃,而后换脚之时另一手的盾牌或是护住自己或是拍击而出。
楚军哪里见过这样的兵种啊?他们冲上去的袍泽面对那大刀片子基本就是个肚开肉绽的下场,好不容易有机会趁着敌军挥出兵刃的空档要攻击也是被盾牌挡下或是拍击,结果就是被压着打,不但前进不得还一直在后退。
战场态势是季布的正前军基本已经失控,左右两翼占优,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前军,本来应该支援上去的藤甲兵果然是被项羽带着骑兵冲乱了,一时片刻没有支援上去的可能,而五列的长矛兵则是陷入了苦战。
第二百八十七章 都在迟疑,都在害怕()
项氏子弟兵吗?面对泼天的箭矢能够顶着持续不断的伤亡向前,这是一支军队该有的坚韧性。两军互相对冲之后先期不利坚持着咬住敌军,这是一支部队该有的凶悍。而后,他们不但咬住了敌军,在战场上还能有效的调整队形,是精锐该有的战场的战术。
能在作战时还调整队形,这是一种精锐与普通军队的分水岭,可以边战边调整对自己有利的位置,那么也就说明该支军队的建制非常之完善。不但建制完善且还有一批合格的军官在作为触手控制兵卒,同时也只有久被操练的兵卒才能在军官的口令下进行移动。这已经不能用精锐来形容,而是精锐中的精锐。
吕哲军中没有一支部队能做到投入作战后还能依照作战态势有序地调整队形,他们能做的就是事先摆布好队形,打起来之后基本除了向前或者后撤其它机动做不出来。
桓楚再次来到季布旁边,这位原楚国大将现在的脸色非常的苍白。
有一万三千余人的兵力,拿这么多人去堵截只有四百不到的骑兵,这么一件可以说依靠人数可以堆起来的优势都没办到,桓楚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承受太多的打击,他能有什么好脸色,又怎可能不会被信心不断地摧毁而变得脸色苍白?
看到楚军骑兵破坏支援向前的部队,季布其实也有点慌了神。再看到那支明显很凶悍的部队已经解决了发动反冲锋的一千长矛手,他的心脏是一抽一抽。
一千长矛手啊,不是十人也不是百人,那支凶悍的楚军之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将冲上去的一千长矛手在边打边合围又分割的情况下“吞”下去了!
“那支……是什么部队?”季布的语气很吃惊。
桓楚倒是知道那支部队,不过以前只知道是项氏的王牌军团,现在可算是亲眼看到所谓子弟兵的强大。
“子弟兵?”很有特色的称呼,季布为楚人,自然是清楚楚人称呼所谓的“子弟”是个什么意思,那是大部分出自项氏这个氏族的男儿。是氏族的私军,“厉害!”
能不厉害吗?季布要是再不下达新的指令,那两千被骑兵拖住的藤甲兵就要被再次呐喊冲锋而来的子弟兵再次上演合围、分割、吃掉的三步骤了。
“桓公,何不高呼酣战?”季布说的是让那些龟缩的乱军再次对楚军发动攻击。
桓楚还可能指挥得动乱军吗?他要是能控制部队也不至于是现在的局面。他摇头反问:“主上有什么后手?若是没有。我们会被拖在这里,不断不断地被车轮战,而后被歼灭。”
楚军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