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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追猎者号能够发出毁灭一击的人不多,恰恰老兵便是其中之一,从他自昏迷中醒来到失联前的所作所为分析,那个猜测最符合逻辑。
唐方强忍心中不适,全力操控运输机迎难而上,一点一点接近地核空间入口。
当能量潮的强度由大变小,观察窗那头遮蔽视线的光风暴逐渐平息,脚下传来的震动也由强转弱,神族运输船开始加速推进,并在5分钟后冲出坑道入口,进入地核空间。
原本弥漫整个地核空间的雾气已经消失无踪,应该是被能量**散,虽然空中依然残留足以致死人类的放射线,但是在神族运输机内可以清楚观察到前方景象。
那座体长超过数百公里的肉山荡然无存,天空中只有辉石残留的淡淡光华无声倾诉刚才发生在地核空间的事情。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感觉很多时候人越是害怕什么,事情就越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一共七台侦测器被他投放至外面,对堪称广阔的地核空间进行细致扫描,搜寻阿罗斯的踪迹。他也从神族运输机下来,站在一头眼虫背部四处巡游。
辉石爆炸形成的能量冲击波撕碎了孵化器的身体,把它变成大大小小的生物残骸推送至地核空间边缘地带,如同宇宙中的散碎小行星,有的在低速漂流,有的保持静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目光越来越黯然,脸上的皮肉像被冻住一般。
没有阿罗斯的消息,没有……虽然他在进入地核空间前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真正见识到眼前一幕,依然没有办法接受。
他无法理解老兵的做法,悲伤的同时还有几分怨怼。他多少次对身边的人说过,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最重要的东西都不是基业、舰队、财富这些身外物,而是那些同他一起患难与共的朋友与家人。
他可以接受晨星铸造毁灭,可以接受从零开始,却不能接受身边的人沉入不可见深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兵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用这种惨烈的方式同列夫?米洛诺维奇?布哈林同归于尽。
或许在老兵心目中,这是对他的守护,对家人与朋友的责任。可是这份美好的表达带来了什么?起码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伤害。
他跌坐在眼虫的背上,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应付尤菲的问话,心里酸酸的,却拼命压抑那份足以撼动泪腺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坚强。
老兵对他而言亦师亦友,还有一份类似父辈对后辈的提携与关照感情。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面对没有阿罗斯的生活。
老兵最近的状态很不好,对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老兵为什么会这样。然而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他除了陪他喝喝酒,练练枪,再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开解老兵心头的烦躁与郁闷。
他以为时间会治愈那些感情上的伤痛,却从来没有想到命运留给阿罗斯的时间不足以治愈那些伤痛。
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老兵选择同那个欺骗他一生的所谓战友同归于尽,某种程度上讲是一个轮回的结束,自有一种悲壮与悲凉,作为孤胆浪子的结果很合适。
然而站在他的家人与朋友的立场,却很难接受他的选择。
唐方抬起头,望着穹庐好像夜空星辉一样的零素同位素晶格沉默不语。
不知道是命运女神体谅他的心情,还是尤菲是一个体贴懂事的女孩儿,通讯器里一直很安静,让他有足够时间来沉淀那份比海水更咸的情绪。
辉石爆炸制造的能量冲击太强大了,强大到追猎者号都没有留下任何残骸。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一亿五千万()
老兵有高速再生能力又怎样,他有英雄名额又怎样……那个人就像天边泯灭的星辰,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成为一份难忘的回忆。
这让他想起“烈士心”,露出一丝苦涩又悲凉的笑容。烈士心……烈士心,把这个名词用在老兵身上,是不是很合适?
“烈士心”在这一战后注定成为陨落星辰,消失在希伦贝尔大区的地理志上。这样的结果同老兵的命运何其相似。
有人不信命,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能够毫不犹豫地讲出“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依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命运这种东西,只是一路走来经历过许多事情后,他学会了怎样秉持一颗敬畏之心。
这份复杂而纠结的苦闷被艾玛发来的讯息打断,按照她的说法,目标侦测器在一处区域扫描到可疑辐射。
他从伤神中恢复过来,为眼虫指示方向,第一时间赶到侦测器所在区域。
那是一块不规则肉团,从体型来看足有一栋楼房大小,向外辐射微弱的生命能量。根据行星指挥中心的分析报告,这股生命能量并非来自肉团,而是来自里面某个东西。
脸上的感伤情绪如潮水消褪,目光变得凝重与阴冷。
阿罗斯是一定无法在辉石的能量爆发中存活下来的,要知道那东西比虚空腐化还要危险。那么这股生命能量来自哪里?最有可能在这场大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人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怕是也只有第二理事那种BUG级存在有一线可能活下来。
随着一抹晕红散开,虚空腐化出现在眼虫前方,向外辐射出一股股令人不安的毁灭波动。
便在这时,那块以极慢速度漂移的肉团蠕动几下,突然有一只沾满血渍的手突破化脓外皮,进入他的视野范围,然后是胳膊、头皮……还有一张涂满血污的脸。
当那张脸的五官印入瞳孔,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因为那个从肉团里面爬出来的人不是列夫?米洛诺维奇?布哈林,是阿波罗海贼团的陈副团长。
“他怎么来了这里?”唐方脑海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搞不懂陈副团不在水晶塔台呆着,干嘛跑到这里凑热闹。
阿罗斯装备的马润甲在战斗后期损坏,他没有注意到陈剑到场。他从极乐净土号战场传送至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之后便来到地核空间,不曾前往紫水晶塔台,自然不清楚陈副团长为救索娅不惜以身犯险的勇敢举措。
陈剑抬起沾满血渍与粘稠液体的头,打量一眼周遭环境,目光定格在正前方站在眼虫背上的老朋友,用一种茫然语气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方说道:“你怎么也来到这里?”
陈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重新打量一番外部环境,脸上的茫然变成焦虑:“索娅呢?阿罗斯呢?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追猎者号被列夫?米洛诺维奇?布哈林击落后他便失去意识,不知道阿罗斯把他从飞行器上转移到相对安全区域的事情,更不知道老兵在最后时刻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发展。
唐方叹了口气,心想陈副团长真是命大,居然在那样的大爆炸中活了下来。
“这件事……回去再说。”他现在没有心情向陈剑解释发生在地核空间的事情,命令神族运输机的驾驶员将目标对象接引至船舱,往坑道口飞去。
那边芙蕾雅发来通讯连线,他没有接受。诺娃发来通讯连线,他同样没有接受。
回到遗迹内部港湾,放下陈剑后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去管极乐净土号的事情,也没有向尤菲等人解释什么,一头扎在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凯茜被菲尼克斯送回医学实验室的时候他没有醒来,诺娃指挥人族士兵清理极乐净土号内部环境的时候他没有醒来,艾格?斯台特曼去检视修普诺斯号情况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醒来。
这一觉过去便是两天时间。
醒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前往舰桥,没有去听艾玛的汇报,而是到外面休息区要了几瓶酒,回到房间喝光继续蒙头大睡。
没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他,包括芙蕾雅也被尤菲劝住,没有过去烦他。阿罗斯的遭遇经陈剑的嘴传遍全舰,令得上上下下陷入一种沉郁氛围。没有人不知道老兵是唐舰长最信任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一起从5号行星走出,一路披荆斩棘,跨越千难万险,成就今日之晨星铸造。
虽然唐舰长的能量越来越强,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阿罗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现在,老兵走了……为了保护唐舰长,保护无畏统帅级堡垒舰上所有人,也为给龙骑兵小队曾经的战友复仇,同列夫?米洛诺维奇?布哈林同归于尽。这位惯于沉默寡言的男人,用他的所作所为诠释了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担当。
无论是同阿罗斯有交往的人,还是没有交往的人,都对这个名字报以尊敬与感激。
又是两天过去了,唐方依然没有收拾悲伤,从房间出来走到舰桥主持大局。这让尤菲、诺娃等人有些担心,却又心存犹豫,不知该不该过去打扰。
………………
原来的舰长室虽然谈不上春光明媚,却也是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现在不一样,外间的茶几上堆满了残留着浓重酒气的瓶瓶罐罐,地上还有散乱的衣物与毛巾,杂志与书籍乱七八糟堆在床角,不远处落着揉成一团的纸屑。
不只房间许多天没有打扫过,唐舰长的个人卫生做的同样不好,虽然每天睡醒后都会去洗脸刷牙,却没有心情打理已经拱出很长一截的胡须,这让他看起来有点颓废,也可以说沧桑。
胡茬与酒气从来都是绝配,就像他现在……望着空荡荡的酒瓶,还有茶几对面镜子里那张有些失态的面庞,犹豫着是继续回床上睡觉,还是说打开门,走到休息室再去弄几瓶酒。
不远处鱼缸里的月光蝶失去往日活泼,变得有些慵懒,安静地贴在靠近内壁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吞吐着水泡。
人若在自己的世界里闷久了,对于外面环境多多少少会生出一些抵触心理,尤其对于现在的唐舰长,真的好希望能够多颓废几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