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她这副长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那人不愿面对的过去,莫说是出身寒微,就是出身富贵,该太夫人恐怕也是恨不得把她扔到九霄云外去吧,当初蝴蝶女许婵媛遭该夫人嫌弃,只怕就是这个原因。
老娘避之唯恐不及的脸,儿子却要一个两个的往身边捡,江大人这是什么毛病?真真是逼死媳妇的节奏啊。
如果换做一个不明真相的,终身遭受婆婆厌恶,只怕永远不会知道,问题是出在自己的长相上。
夏初菡表示很无辜。
杨太夫人醒了以后,江含征免不了要过去谢罪请安,夏初菡再次拎起自己的小包裹,就待夫君大人回来以后,通报一声,然后包袱款款另觅他处。谁知该夫君回来后,却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对她道:“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离开的问题,母亲已经默认我们的亲事了。”
夏初菡:“?”
江含征:“据刘妈说,母亲看到了我离世的父亲,父亲让她成全我们。”
夏初菡:“。。。。。。”
江含征:“不过据刘妈说,我母亲一会说她亲眼看到了父亲,一会儿又说自己在做梦,颠来倒去拎不清楚,但不管如何,能有这样的结果,终归是个好结果。”
夏初菡:“……”
江含征:“怎么,你不高兴?”
夏初菡:“不,我只是在想,父亲大人很英明。”
能得到最权威的家长承认,心里多少算是松了口气吧……
可是一想到这位父亲就是镜中男口中的表哥,她心中便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好像是无比深重的惋惜,又好像是无法出口的难过……
如果是那位表哥,只怕一辈子不会再来这府中了吧,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
杨老太果然是神经错乱了……
夏初菡微微叹息:“虽然我没有见过父亲大人,但我想,他一定是个极好极好的人,这样的人去世后一定会成为地府高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英明之举。”
虽然只不过是一个老太太的神志不清……
江含征不禁笑了一声,却还是搂住她,轻轻“嗯”了一声。
正在此时,玉翅兴冲冲地抱着一条小黑狗进来,看到他们的情景,顿时一呆,脸倏然变红,低下头抱着狗就要往外躲。
夏初菡“哎”了一声,连忙丢下江含征便去看小狗,小狗狗乖乖地伏在玉翅怀中,一双水润润眼睛看着她,把她的心都要萌化了,她不自觉地把它接过来,抚摸着柔软的毛毛问:“好漂亮的小狗,哪里来的?”
玉翅道:“就在咱们院子里,我都看见它好几次了,见它又干净又乖巧,便想把它抱过来给夫人玩。”
江含征看着夏初菡抚摸狗狗时的怜爱表情,只觉得非常刺眼,她都没有这么抚摸过他!
而且那条色狗还撒娇地添她的手指,脸蛋,拱她的胸脯,把她逗得咯咯笑,更觉得不能容忍,他一把把那条狗拎起来,黑着脸叫:“琴音,琴音,这是哪里来的野狗?”
狗狗悬在他的手中,哀哀叫唤,琴音赶过来辨认了一会儿,说道:“好像是太夫人的狗,前两天见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姐姐抱着来着,叫夜壶。”
夜壶。。。。。。
江含征不怀好意地笑:“还抱吗?”
夏初菡:“……”
府内喜庆的装饰被一一摘下,据说是因为太夫人病重,喜事暂停,外面唏嘘感叹的同时,倒真的有人过来探望,不过通通没见到人,只留下了礼品便打道回府了。
不过,这个暂停停得相当有太式风格……
夏初菡对喜事不喜事的并不怎么在意,虽然江含征说该太默认了她,但夏初菡觉得,这更像他的一厢情愿。
看看该太,不顾体面地硬掐下喜事不说,也丝毫没有让媳妇觐见一下自己的意思,如果这也算默认的话……对此,夏初菡倒是深表理解,毕竟见到自己的样子,太夫人说不定要做噩梦,当然,见到太夫人,自己免不了也要做噩梦,所以眼下这种情况,其实挺好……
她渐渐收拢了自己的思绪,定下心来,开始安居在疏清阁中,做自己的事。
然而,消息是封不住的,总有一丝两缕时不时地飘到她的耳中,比如,该太觉得府中不干净,请来了尼姑来念经……
再比如,该太觉得府中还不干净,请来了和尚来念经……
又比如,该太觉得府中怎么也不干净,请来了和尚和尼姑一起来念经……
最后,干脆连道士一块儿请来凑热闹……
这个折腾劲儿……夏初菡真的很想告诉她,若想干净,不如她自己忏忏悔,念念经。。。。。。
对此等乌烟瘴气江含征竟也忍了,对她说:“先时,我对和尚道士其实很反感,但自从见了你。。。。。。”
夏初菡:“我不是神棍。”
江含征:“我明白,我是说,让她折腾和尚道士,总比折腾我们强。”
夏初菡:“。。。。。。”
江含征:“据家人说,这一年里,母亲没少折腾,不是说从镜子里、水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就是说那个被赶走的那个丫鬟来找她,三天两头地请和尚道士来捉鬼,她的病,大概一多半是出在这个上头。”
“。。。。。。”夏初菡语气复杂,“和尚道士治不了心病。”
江含征唇角勾起:“是啊,只不过若她觉得这样可以,就由她去吧。”
夏初菡便不再说话了。
若有人执意昏聩到老,别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只是,她永远想不到,这件事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其时正是一个阴天,窗外寒风呜咽,凌乱的枝丫在风中摇曳起舞,一阵阵的声响如阴魂哭泣。
她心中莫名地烦乱不安。
那些回忆,那些书写,以及周围这阴郁压抑的环境都让她感到烦乱不安……
所以当书男孩毫无征兆地哭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手不禁一抖,一大滴墨汁滴在面前的纸笺上。
“怎么了?”她问,如有某种感应一般,脸慢慢白了下去。
“画、画中君出事了,和尚道士要杀他。”
书男孩边说边哭,不停地用手摸着眼泪,自从听说这里出现捉鬼道士后,他就很少在这里出现了。
夏初菡耳中“嗡”的一声,投了笔便往外面跑。
风声呼啸,心急如焚。
她忽然想到这里乃是九朝故地,寺庙道观众多,堪称佛道圣地,能被江家专门请来的和尚道士,又怎能全是无能之辈……
她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这么长时间,竟没有看到一个阴魂,哪怕是在寺庙,都免不了会,而这里却什么也没有,安静到近乎诡异……
是的,她早该想到,那个女人心中有鬼,她那么怕,那么怕,不停地请和尚道士来捉鬼,这里怎么可能会留下异客?
画中君……
心怦怦急跳,急得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地方,痛恨那个女人,她一把攫住一个过路的丫鬟,红着眼睛问:“捉鬼的道士在哪儿?”
丫鬟被她的样子吓到,抖抖索索地指了一个方向,她扔下丫鬟的手,便往那个方向冲去。
血红的符咒绵延在宽大的黄布上,铺设在院子中央,异常的震动如水波向外扩散,符咒已经启动,无形的光芒层层向上,笼罩四周,如一个光牢。光芒外围,道士手掐剑诀,一手执剑,快速地念念有词,旁边,还有一个和尚帮衬,手指结成玄印,神情紧绷,急速念咒。
在他们身后,杨太夫人被丫鬟扶着,合着双手低头念叨:“表哥,你已经去了,就安息吧……”说着,便低声念起阿弥陀佛。
符阵上方,升起一个圆形祭台,画中君被一束束光芒紧紧地捆缚在一个十字架上,唇角蜿蜒出虚幻的血迹。气流激得他长发飞起,衣袂飘扬,他垂目看着下面的人,神情平静而冷淡。
“画中君!”夏初菡大叫一声,眼泪蓦然涌出眼眶,她疯了一般冲上符阵,把桌子推翻,把画着符咒的黄布揭起,用力撕开,刺耳的声音响起,老道士牙一咬,低喝:“催动阵法!”
念咒声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盛,无形的气流迎面而来,激得夏初菡胸中一阵烦恶。
画中君身在那片光芒中,如在烈火中炙烤,眉宇间的痛楚愈来愈浓,他呛咳一声,吐出一口血,沾染在他的前襟上,如盛开了一朵绝色牡丹。
“放开他!放开他!”
女孩悲声呼叫,不停地用手挥舞那片无形的光芒,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光芒从她手中穿过,纹丝未动。
她不顾一切地向道士冲去。
两个健仆拦住了她,杨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锐声:“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
画中君眉目一凛,眉宇间显出一股怒气,他用力挣扎,捆缚金光勒进魂体深处。
夏初菡没命地扭打着,一脚踢在老道士的腰上。
“放开他!放开他!你们这群恶人,我恨你们,你们会下地狱,你们会遭报应!”
她双眼血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生平第一次,心中激涌出滔天的怒火和愤恨,她死命挣开健仆的钳制,一把撸下手上的辟邪佛珠,朝光牢扔去。
佛珠的光芒和符咒的光芒相撞,空气剧震,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过,光芒外的人犹如蓦然遭了阴风扑面,胸口一阵窒息,光芒内的画中君又吐出一口血。
辟邪佛珠弹起落地,四分五裂。
捆缚画中君的光芒弱了一些,老道士一声冷笑:“有趣,看来小尼姑有意要和老道对抗到底了?”
小尼姑三个字一出,夏初菡浑浑噩噩地向他看去,老道士一字一句:“定州府同福客栈,忘了?”
她或许听见,或许没有,身体微微颤抖,手指蜷缩,目光含泪决然:“你也是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可你这样随便拘捕鬼魂算什么,不怕遭报应,不怕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