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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其实真是有点被吓到了,但是我还不想走,这刺激的东西刚来呢,我平生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个头尾就让我离开,我怎么可能乐意?
当下我说我不回,等他把事情搞定了再回,结果老人家神情一闷,看了看我道:“你这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让你做什么你就非得对着干?”
我嘿嘿一笑,不想惹火老人家,就说我这是好奇,只是想看看而已,看完就走。
爷爷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那行吧,你看可以看,但是别进屋了,就站太阳底下看。
我说这大日头的,晒着难受,树阴下面行不?
他点点头道:“那也行,就是别进屋。”
我答应了,然后爷爷就把他带来的那只小箱子打开了,我凑过去一看,发现里面摆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首先是一叠用红笔画的纸符,一套纸笔砚瓦,然后是一把桃木剑,一对纸人,一些纸元宝,几只黑乎乎的小瓷瓶和一只黑漆小盒子。
那黑漆小盒子的形状很像个棺材,上面雕着银白色的花纹,看起来有些阴沉。
当时爷爷准备东西的时候,我就问爷爷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爷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道:“你说什么?”
“就是刚才,我感觉有一阵凉风往屋里灌,正瞌睡,被冻醒了,然后就看到你正在瞪着我,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你还不让我转身,为什么?”我看着老人家问道。
听到我的话,老人家更加疑惑地上下看着我道:“你能感觉到?”
一听这话,我不觉是来了兴趣,随即问道:“当然啦,那么凉,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倒是您老人家,不会真能看到吧。”
听到我的话,老人家摇摇头道:“我看不到。”
“你看不到,为什么刚才瞪着我?”我好奇地问道。
“磨盘上的香熄了,我就知道有事情,”爷爷对我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抬头看了一下磨盘上的香,发现果然熄了,心里不由满心疑惑,按道理来说,这香正常点着,又没风没雨的,一般来说不可能中途熄掉,这倒的确是一个征兆。
不过我还不死心,就问爷爷为什么不让我转身。
结果爷爷说当时看到在那边猴子一样没个正形,心里来火,就对我喝了一声。
听了老人家的话,我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心说你老人家说话也不说清楚,可不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背后站着个东西,正准备上我身呢。
然后我心情镇定下来,问爷爷接下来要做什么。
爷爷看看我说:“你要是跟着学,我就告诉你,要是不学的话,这些活计不能随便传,也不能随便说。”
我说我是您亲孙子,你和我说怕什么,结果老人家摆摆手说:“那也不行。”
听到这话,我不觉是满心郁闷,有点逆反地撇嘴道:“什么好东西?封建迷信,我才不稀罕呢。”
“你个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打死你?”爷爷被我气得抬手把我捶了一下,我连忙跳起来跑掉,站在树荫下看着他。
爷爷也没追我,自顾自忙活着。
他先取出一个小纸人,那纸人半尺长,扎得精致,上身红衣服,下身碎花裤子,有鼻子有眼儿,脸上还涂着腮红,黑漆画的头发,是个女纸人。
爷爷取了纸人之后,把表奶喊过来,问郝庆家的媳妇名字叫什么。
表奶说叫赵红霞,这些事情,似她这种老太太,估摸比谁都清楚,别说是名字,估计连那赵红霞的生辰八字和月事时间,她都能说出来。
爷爷于是就在纸人的身上写了赵红霞的名字,然后递给表奶,让她拿去放柜子上,然后点香供着。
表奶拿着纸人去了,然后爷爷又抽了一张纸符塞到怀里,然后则是取出桃木剑,也进了屋。
我不知道他进屋去做什么,好半天也没什么声音,我悄悄过去趴门看了一下,却才发现爷爷正在抽烟,表奶正对着柜子上供着的纸人祷告。
“不是冤家不对头,红霞这里不是你家,你要来串门不拦你,串完赶紧回自家……”
我一看这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就没啥心情了,转身看到爷爷放在磨盘上的那只箱子,顿时来了兴趣,不声不响就摸了过去,刚要开起来,结果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道:“一手,喜欢吃啥,表奶给你做去。”
我惊得一抽,连忙回身说不用了不用了,表奶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表奶说这孩子真乖,然后就拐进锅屋,做饭去了。
我看着她进去了,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头看看爷爷,发现也没出来,于是悄悄把那箱子打开,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感觉都挺新奇的,不觉是伸手这个摸摸,那个拿拿。
后来我无意中拿起一个瓷瓶子,本来是想看看里面装着什么的,却不想那瓶子一入手,立时感觉里面晃了一下,那情状竟似装着活物。
我吓了一跳,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心翼翼把塞子拧开,然后往磨盘上一倒,立时就见到黄黄的一片,再看时,却是一条肉乎乎的大虫子。
那虫子似乎很怕阳光,被倒出来之后,立时就在磨盘上不停打滚拧动挣扎,仿佛被油煎了一般,不一会竟然是浑身发黑,散发出一阵恶臭的气味,直接死在了磨盘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爷爷,立时心里一秃噜,连忙丢下瓶子,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不是我弄的,它自己死的。”
“什么?!”爷爷上前一看,见到那死掉的虫子,立时一跺脚道:“哎呀,你个混小子,你可不是作死么?你没事动这个做什么?!”
爷爷说着话,把瓶子捡起来,然后把那虫干重新装好,这才指着已经逃到大门口的我道:“你过来!”
“我不,”我嘟囔道:“我先回了。”
“你敢回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爷爷恨恨地瞪着我道:“你先过来,我不打你。”
听到他的话,我这才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倒出来看一下,谁知道就死了,这玩意不经晒。”
“放屁,冰蚕怎么可能经得起晒?你这孩子,我看你跟我是冤家,你赶紧过来,我给你解毒,不然你非得被毒死不成。”爷爷对我说道。
“这个有毒?我中毒了?可是我连碰都没碰到它啊。”我对爷爷说道。
“嗅到一点味儿就够了,你这混小子!”爷爷说话间,从那些小瓷瓶子里又挑出一个,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白亮的药丸,对我道:“过来吃了。”
见到这个状况,我虽然感觉自己没中毒,但是还是安全起见,过去把药丸接过来吃了。
然后刚吃完,爷爷就从墙角抽了一根藤条打了过来。
我连忙又要跑,老人家跑不过我,这才丢了藤条,把箱子抱在怀里,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我道:“你这个样子,上学不好好上,身上也没有一技之长,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成天除了捣蛋,啥都不会,我看你是没指望了。”
我被老人家说得心里一阵膈应,本能地想要反驳两句,却又发现说不出啥来,只能酸酸地说道:“像你这样,装神弄鬼的,就有出息了?”
“哼,你要是愿意学,说不定还真能成点事儿,就怕你压根就没这个胆儿。”爷爷走到屋里,在桌边坐下,我也跟到了门边。
“学这个还要胆儿?”我笑了一下道:“这东西也不能赚钱,能成什么事儿?”
“谁说不能赚钱?”听到我的话,爷爷瞪了我一眼道:“学成了这个,你想赚多少钱就可以赚多少钱,只要不干亏心事就成。”
“什么叫亏心事?”我问道。
“坑蒙拐骗,”爷爷抽了一口烟,有些好奇地抬眼看了看我道:“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和我磨上了?”
第七章 纸人泪()
表奶给徐三喂完饭,天色已经是傍晚,然后她又给我们爷孙两个做了点饭菜,还给爷爷拿来一小瓶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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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完饭,看看天色已晚,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先和爷爷去东屋里,点了灯,在那边等着。
表奶端了一篮子花生进来剥着,我和爷爷也一起帮忙,中途他们两个就说起来郝庆媳妇的事情。
“郝庆家的媳妇是什么时候没的?不是才过门没一年吗?去年他们家的红事还是我给看的时间,当时看那新娘子不是挺精神吗?脸色很红润,不像是短命相。”爷爷首先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到爷爷的话,表奶一脸神秘地看着爷爷道:“他表爹啊,这个你还不知道吧。嘿,这事说起来,那可就有意思了。您听我给你慢慢说。这女人啊,说起来,是被活活糟蹋死的,要不怎么这么大怨气呢。”
“糟蹋的?怎么个说话?”
听到这话,我和爷爷不觉都是满心的好奇。农村人所说的把人“糟蹋”死,一般来说,里面都包含着一些枉死或者是冤死的成分在里面,有时候甚至是直接谋杀,总之是一些很黑暗恶毒,很没有良心的事情。
郝庆家的媳妇儿,实际上我也算是认识的,过门的时间的确不长,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女人长得的确很漂亮。高挑身材,一头乌油油的黑发,鹅蛋脸形,腮边透红,眉眼透着水汽一样,让人看一眼都掉魂儿。
当时大家觉得郝庆娶到这么一个美人儿,那是三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村上其他的那些骚老爷们就不说了,只说我十四岁大的毛头小孩子,都看着那女人意淫过。琢磨着这女人要是剥光了衣服,摁在床上,不知道得有多爽。
说起来,这样的女人,居然过门一年就死了,也当真让人感到稀奇,觉得这里头的确是有事儿。
当时我首先想到是郝庆那个混蛋干的好事,估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