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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那矿工瞪大了眼睛“老白,你见过谁到了鬼门能回去的?你要搞特殊化?”
“我特么打死你!”白发展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冲上去掐矿工的脖子,但被两个士兵拽着胳膊拦下了。这一切罗兰看得清楚。他曾经听白发展说过,自己老家哥们弟兄虽多,但是下一辈只有一个男孩子,是他弟弟家的,这年月流行时髦词汇,起了个名字叫白稳定,不知道的还以为与白发展同辈。在以子嗣为重的农村,失去唯一的男孩无疑是任何一家人都无法承受的打击。白发展虽然恨自己的哥和弟,但对白稳定却是百般呵护,如今白稳定被抓入鬼门,想必让他的心墙瞬间崩塌碎裂了,这意味着一个家族的衰败。
黑木搀起了白发展“白桑,谢谢你对鬼门的贡献。这个孩子有幸加入我们,享受永生不死的荣耀,我打破一个惯例吧,将他编入你的甲,由你呵护吧。”
“矿长,听我说,他还没到头七,还可以还魂,还可以的!来得及的!”
黑木没有理会白发展,又向那个矿工浅浅鞠躬点头“李桑,谢谢你,用心了。按照规定以及你以往的积分,你可以升级为伍长了,希望你再接再厉,继续为鬼门的发展事业做贡献。”
那姓李的矿工笑逐颜开,连忙鞠躬道谢,喜滋滋地去了。
白发展连跪带爬地追着离开的黑木,又扑倒在地,满脸鼻涕泪地哀求“我求求你了,我为你服务一辈子,我,我出去,带十个,不十五个鬼魂回来,我掀翻一辆客车,我,我还可以让火车脱轨,我有办法,有的是办法,求求你,放孩子回去吧。”
黑木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扶起了白发展,说“白桑,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给过你机会的。好好照顾孩子。”说完对左右的士兵说“新来的几个人都要集训一下,让他们尽快熟悉环境。”
士兵点头离去,很快,包括白稳定在内的一众人被押送走了,他们很快会获悉这里的游戏规则:出卖、冷血和媚上。
在罗兰看来,白发展的世界空了,作为一个鬼,他所担心的仍然是人间家族的未来,即便是最喜爱的侄子来到并陪伴在自己身边,仍然不足以掩盖他对家族未来的忧虑,家族,包括了家族的人和家族的鬼,以及家族的传承脉系,这就是中国人的思维。他们永远活在关系里。
白发展颓然地坐在办公区大门的台阶上,向来低眉顺目的他也不顾来来往往的日军文员,自顾自地卷了一支沙兰草烟,旁若无人地抽起来。他用行动抗议,他不想继续戴着老好人的面具了。
罗兰走到白发展的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
“闺女,你爹想你么?”
“想啊”罗兰叹了口气“这几天他天天会失眠的。”
“什么样的爹,能让自己的女儿下到鬼门里来呀!不是有大爱,就是有大碍啊。”
“他是个真正的父亲,他有宽广的胸怀,能够放手让我飞翔。”
“孩子,你离开这儿吧,带着我大侄子稳定,我,我帮你们走。”
“白叔”罗兰对白发展说“我需要等包自强。”
“等。。。。。。”白发展看着罗兰的眼神凝固了,慢慢地游移到远方“他会被黑暗吞噬的。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白叔,包子的能力大,他。。。。。”
“我知道,他法力高强,但这个世界不是有法力就能征服的。听我的,带着白稳定走吧,赶紧走。”白发展几乎是在求罗兰。
“我会走的,不过如果真有离开的一天,我会带走你们所有人。”罗兰对白发展说“利己,还要利他,对吧”
白发展的眼神闪烁不定,转而是满眼泪花“孩子,我早看出你和那姓包的不一般,但你斗不过他们的。我求求你了,趁着这孩子还能还魂,送他回去吧,哪怕他还了魂变成残废、变成傻子,我也心甘情愿。”
“答应我”
“答应我,求求你”
罗兰点点头“容我想想。”
“姑娘,有需要我做的事,尽管吩咐”白发展十分恳切。
罗兰攥紧了兜里的纸团。她想要开口求白发展将信息捎给包子。不知怎的,这句求人的话没有说出口。罗兰刚要再张口,突然发现伊藤带着白稳定走进了院子,伊藤友善地把手搭在白稳定的肩膀上,饶有兴致地停下了脚步,他对白稳定说“孩子,去和你大伯打个招呼吧”
白稳定摇摇头“那啥玩应,俺跟他不熟。”
白发展惊得一时无语,伊藤则嘿嘿一笑,搂着白稳定的肩膀进楼去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秘密侦查()
又是一阵飓风肆虐,黑暗的风神秘的来,神秘的消失。像巨熊舔舐蜂巢的舌头,再次卷走了这个世界的一个部分,哪怕只是石头沙粒,哪怕它们与这个世界的总质量相比微小到可以忽略。但飓风的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黑暗空洞的扩大。
飓风过后,一小队人影从行营的阵地里跃出,为首的包自强身着黑色夜行衣,手握弹射飞爪和单刀,带着两个身材灵活的伙伴向城墙方向摸去。他们悄然穿过了一个个废弃的楼车,在满是狐狸猎狗和狼獾的尸体堆中跳跃前行,很快他们又一次摸到了城下。没有人气喘吁吁,因为随从是彭越和宋雨,两个不会呼吸的鬼魂。
“四分三十秒”包子看看手表说“赶快”
“上楼吧”彭越还是不爱多说话。
彭越拽起城楼下一根旗杆,身材瘦小的宋雨攥着杆头,彭越擒握着握柄,向上冲击使力,宋雨接着冲劲儿沿着倾斜的城墙飞跑到一半高度,敏捷地掏出飞爪,抡了一个漂亮的圆环,借着切线的力道将飞爪掷出,爪头飞出一条绚丽的弧线,稳稳地抓在城墙上。宋雨拽了拽,很稳,便向下打了一个手势。包子轻踩城墙,一路飞跑,如履平地般蹿起来,借着惯性冲刺到了宋雨的身边,同时稳稳抓住了绳子。尽管在黑暗世界里失去了飞腾闪挪的本领,包子的轻功已然压过众人一头。
而彭越的身手也是了得,他虽然无法轻盈地弹跳,但一手一只铁爪,稳稳地抠住了砖石的链接缝隙,如螳螂一般一步步爬了上来。三人陆续拽着绳索完成了下一步的攀援动作,到达城头时包子看看手表“六分十秒”他们必须时刻关注着时间。
“绘图”包子命令到。
彭越野战经验丰富,图工技术非常扎实,他迅速地比出拇指,将眼前在城头所见的城内工事、暗堡和街道草画在了一张沙兰草纸上,标注了大体长宽数据。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环形安保连接构筑的工事群的外端轮廓。这些工事均呈弧形扇面,全部围绕着中心塔而建,而且每个工事的视角都在120…180度,十分开阔,可以互相掩护、互相照应。包子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三太子训练的古代军团即便占领了城头,面对它们的时候也要吃苦。
“快,快”宋雨没打过仗,心里不免发慌。大风刚过,地洞中的士兵陆陆续续地探出头来,他们是清一色的国军打扮,卡其色的美式军装,反毛皮的皮鞋和腰带,人人拿着半自动武器,生动地呈现着生前的面貌,这是近一个团的鬼魂。班长们清点各班人数,很快他们将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快,快点呀”宋雨着急了,他发现一队人马已经奔城头开来。前日彭越的摸城举动已经让守军警觉,他们认为敌人在大风后发动突袭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两分钟后,彭越画完了草图“三分之一的城内设施已经画好,不过后面的核心区域太远,我看不到。”
“再想办法,我们下城”包子警觉地盯着对面来敌“你们下,我最后。”
宋雨第一个拽着绳子滑了下去。彭越拍拍包子的肩膀“尽快”说着也滑了下去。就在这时,包子身旁的防弹沙袋后面突然探出了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惨白的鬼脸与包子撞了个面对面。
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歪戴着钢盔,似乎还没睡醒。想必是大风来袭的时候,没有来得及下城、或者根本就是留在城头侦查的士兵!俩人一个照面,那士兵怎能想到还有人能抓住几分钟的空档爬上来,顿时一惊,长大嘴巴刚想叫出来,包子抬腿就是一脚。
那士兵顿时倒地,但他也受过军事训练,倒地的一瞬间一个轱辘爬起来,与包子拉开了距离,趁此机会赶忙掏手枪,包子一个翻身到了他近前,士兵见掏枪来不及了,便飞扑上来与包子扭打在一处。支援的部队已经到达城头,见着果然有侦察兵前来,便纷纷举枪要射击,但俩人来回翻滚,又怕伤着自己人,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包子见形势越发不利,只好使出一个兔子蹬鹰,生生将那士兵从城头踢了下去,那士兵沿着倾斜的城墙一路翻滚,摔在了城墙脚下,被宋雨和彭越抓了个正着。俩人压着士兵飞快向营地奔跑。见战友被踢下了城墙,士兵们也不顾及了,顿时枪声大作。
包子手里也有一副飞爪,紧急时刻他将飞爪抛出,稳稳抓在了城外一处与城墙同高的楼车上,他用尽全力飞出城头,同时收拢飞爪,悠荡的力量拽着他迅速飞离城墙。于此同时,营地里的投石车也开动了,巨大的火球密集地砸向城头,由于士兵们刚刚上城,又遭遇了侦察兵的偷袭,均没有进入阵地。一阵火球砸过之后,顿时死伤一片,没有来得及上城头的也纷纷向城内躲避。
没有了追击,包子游荡到楼车残骸之下,收拢了飞爪。一路小跑回了大营。
这是第一次抓到活口。
三太子一听大喜,赶忙组织审讯。审讯得知,城内驻扎的果然是伪满洲军装甲团,1945年,他们刚刚接受国民政府改编,他们左突右杀,化整为零躲过了苏军的攻击潮,刚刚集结起来准备以国民党军身份接管部分要塞的时候,就但在大房镇一带遭遇了同样刚刚从渤海偷渡到东北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