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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没必要忍着,想抽就抽就是了,或者,待会儿我帮你出手。”
“哥,我不会对阿弟怎样的,让我去见见他。”
李良申的手,还是没收回去。
他知道她的疯。
郡主就停在那里,等待着;
二人之间,很安静,只剩下风声。
最终,
李良申摇摇头,
道;
“等将他送回侯府后,再见不迟,或者说,等接应送他的人到了,你再见他,也可以。”
人,
是他李良申找回来的,他不允许在自己手上时,出任何的意外。
郡主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良申。
李良申接过书信,
郡主开口道;
“父王的亲笔信,让我,保护阿弟回家,我已经向陛下辞行过了,我就是来接应的人。”
李良申看了信,义父的亲笔信,做不得假。
他的手,收了回来。
既然是义父的意思,他李良申,自当无条件遵从。
郡主径直上了马车,拉开车帘。
里头,
换了一套新衣服显得很是清爽的阿飞坐在里头,
看见她时,
他的表情,
不是疑惑,
也不是惊喜,
不是那种弟弟看见姐姐的笑容,
而是,
带着极为清晰地戒备。
“知道我是谁么?”郡主问道。
阿飞点点头,道:“我曾很多次坐在陈家庄的河边,想过,婆婆说,是父亲想让我死。
咱家,
人口不多,
也就四口人。
母亲如果想我死,就没必要将我生下来;
而如果不是父亲的话,
又可能会是谁呢?”
郡主摇摇头,
道:
“你该装装的,该高兴地喊我阿姊,然后,扑到我怀里来,刚才的话,应该一个字也不要说,就藏在心底。
你知不知道,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你就没转圜的余地了。”
阿飞叹了口气,
坐在马车里,
很平静地道;
“我自小在陈家庄长大,婆婆很早就告诉了我身世,所以,我一直得装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陈家庄的孩子。
不过,
当我答应离开陈家庄时,
我就决定,
自此之后,
我,
不装了。”
郡主将头斜靠在马车车壁上,
没生气,
反而笑道;
“以前不觉得,现在忽然发现,家里同辈里有个爷们儿在,挺好。”
说着,
郡主又伸手指了指阿飞,
点头道;
“可惜了,现在的李家,是没能力让你去坐龙椅了。
但,
保你一个一世不装,没问题。”
阿飞笑了,笑得很开心,笑着道:
“阿姊。”
“嗯。”
“其实,我在陈庄的那条河边,不仅仅只是在想我刚刚说的那件事,其实更多的,还是在想另一件事。
现在看来,我想的,是对的。”
郡主捋起脸侧青丝,问道:
“哦,想得是什么?”
阿飞很认真地道:
“我的阿姊,和我想的一样,真的很好看。”
第四百五十四章 姐弟相逢
燕京城;
大燕的官员,是有休沐的,但大燕的皇子,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法定假期的。
当然,你也可以歇息,你歇息除了你老爹,别人也没办法惩戒你;
但说白了,
这天下本就是你们姬家的,
你们姬家人自己不上心那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姬成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下衙了,可以回去了。
其实,户部已经被他改造过了,老资格却又肯闷声听话不作妖的,就搁置在一边,自己喝喝茶看看邸报去;
敢冒头咋呼的,早早地就被姬成玦发配了出去,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姬老六可谓手段无比狠辣,要知道,其为了入主户部,可是接连整倒了两位户部尚书。
现如今,从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他姬老六的基本盘,任人唯亲;
但换一个角度来说,户部上下的运转,可谓极为流畅,这对于应付眼下大燕近乎崩溃的财政局面,确实是一股助力。
底下人会办事,效率也高的话,自己这个上司,其实才能得到真正的清闲,事必躬亲这事儿,就是自己老子,也办不到,否则也不会仿照乾国制度在燕国也弄了个内阁,将一部分权力下放。
以往,就算下衙的时辰到了,姬成玦也会多留两个时辰,不是为了装样子,而是你真要忙的话,总能找到事儿做,另外,宫内太子那里,想要做什么事儿都不可能离得开钱粮也就离不开户部,自己还得随时准备入宫去商议事情。
但今日,
姬成玦没加班? 到点了? 就走出了户部衙门。
依旧是张公公驾驶的马车? 只不过不是回王府,而是出了城。
刚出城,一队早就候着的王府护卫自然而然地跟上。
驾车的张公公忍不住回头对坐在车内的姬成玦道;
“主子,咱就这样去迎,合适么?”
姬成玦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是? 太子没来呢。”
“他不来? 我就不敢来了么?”
“主子? 您是知道的,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这事儿,能瞒住很多人? 却又注定很多人瞒不住,甭管我去不去,别人事后肯定清楚我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
我还要装作不知道干什么?
我大部分的家底? 在大婚那日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一套遍及大燕的情报眼线? 知道这事,是情理之中。”
“可知道归知道,主子您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来迎着,会不会……”
“百年来,李家是我大燕基石,自皇爷爷那一辈以来,更是成了我姬家最为依仗也是最为亲近的家族。
李家的小侯爷,呵,是小王爷了;
于情于理,
我这个同辈的哥哥,都该去见见的。”
“主子,奴才的意思是,有些事儿,好像难得糊涂为好一些。”
张公公帮姬成玦操持很多事,很多时候,他其实是一个参谋,而非一个单纯的奴才。
“入秋后,两王两侯入京,一切,也就会盖棺定论,现在,大家伙反正已经明牌了。
我的境遇,不会因自己这次出来见了而变差,也不会因此而变得多好。
既然如此,
还是见见吧,
我好奇。”
“主子这番话,让奴才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郑侯爷。”
“哈哈,姓郑的若是在这里,他肯定也会去看的,他这个人啊,就是千金难买他乐意。”
“主子,您说,也是奇了怪了,他李良申为何要特意从三石郡绕路过燕京?难不成是故意向大燕宣告他们的世子找到了?”
“不是,李良申擅离职守,于情可说,于理不合,但情理尚可中和。
但这里头,得有一个度。
他终究得过燕京的,确切地说,他得留在这里,然后,这个人,还得交接好,让另一位,将其带回北封郡。
他脾气是不好,好像,用剑的人,脾气似乎都有点臭。
但到底是京畿驻守大将,不可能太任性的。”
“若是这般,主子觉得,会是谁来接他?是镇北王府的其他高手,亦或者是,干脆再来个总兵?”
“不好说,不好说啊。”
“很难想到,会有主子也猜不准的事儿。”
“这马屁,不走心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算得清楚?
就是那姓郑的,多么精明的一个人,也是多么怕死的一个人,但就是他,有时候出征都得做好把脑袋系腰上的准备,得去赌命。
不过啊……”
姬成玦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呵呵,倒是有个想法,但有点吓人哦。”
张公公马上道;
“那主子您可千万别说出来,奴才胆儿也小,可经不住吓。”
马车,
在京城外的一座小集市镇停了下来。
这里,是商贾聚散之地,同时,归京大臣,也会在这里先行逗留,整理一下装束体面再进京。
今日,
这里显得很安静。
因为一队队镇北军骑士,完全将这儿给包围了起来。
就是姬老六的马车上,有着自己王府的标记,也依旧迎来了盘查,好在,当张公公亮出身份后,这些镇北军哨骑也马上行礼退下,没做过多的纠缠。
但这实则,
已经够无礼的了。
天子脚下,
大燕帝都外围,
身为大燕的皇子,
竟然还要被这般盘查。
你可以说是这些镇北军骑士今日格外兴奋,对那位也格外慎重,但,张公公已经被气得脸色发红,却又不好拿这事去对自家主子说道什么,因为他清楚自家主子心里,只会比自己更抑郁,所以,张公公只能对拉马车的马儿挥舞鞭子时多加了两分力道在马儿的嘶鸣中略作发泄。
姬成玦伸手,捡起面前的一块糖,送入口中,
自言自语道;
“前日,太子议事时,有想法将老大调回来,让李良申部去南望城进行换防,我没反对。”
卧榻之侧,
摆一镇镇北军,
领兵大将还是李良申这种心里只知镇北王府而不知天子的刺头。
他老子霸气,觉得无所谓;
但奈何自己这些当儿子的,心虚,不踏实。
反正老大在南望城也整合练出了一支兵马了,调回来,也就安稳了。
当然,这个提案,太子提的,自己也肯了,到头来,是否能得到通过,还得看后园的意思。
但姬成玦觉得,后园那里,应该会否掉它的。
因为如果父皇本打算让老大回来的话,不会再让老四重新整顿京营兵马,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最重要的是,
老大回来,成为京畿之地最大兵权掌握者的话,
他很显然将会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