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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盹儿的姬成玦,终于结束了自己村口懒汉姿势,
朝着龙纛所立之方向,跪伏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成峰和姬成溯也马上跪伏下来,叩见父皇。
最后,
是太子,
当马车缓缓驶过来后,
他,
也跪伏了下来。
没跪的,
也有一大片,
他们来自东方,来自晋地,来自靖南军,来自平西侯府。
双方之间,可谓泾渭分明,对比强烈。
……
跪伏在地上时,
姬成峰小声对着跪伏在自己身侧的姬成玦嘀咕道:
“南王这是故意要折腾父皇,是为了出气么?我就不信,他不知道父皇的身子不好。”
姬成溯也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愤愤之色。
身为皇子,他们今日,都受到了侮辱。
他们没能为父皇分忧,反而使得父皇拖着病重之躯出面,为人子,是为不孝,为人臣,是为无用。
姬成玦则翻了个白眼,
对老四道:
“行,晓得靖南王不会造反,说明四哥你有进步了。”
“嗯?”姬成峰扭头看向自己的六弟。
姬成玦则继续道:
“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南王是故意折腾咱们父皇身子了?”
“不是么?”
“四哥啊,您最近收小嫂子,是不是收得有点多了?”
“我这不是急着为姬家开枝散叶……不是,你忽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朝堂,这是我大燕,站得最高的几个人的博弈,您当是自个儿后宅小嫂子们的宫斗争宠啊?
什么就是故意为了折腾一下父皇的身子,只为了出出气,
嘁,
幼稚。”
被嘲讽了,但老四却没翻脸,而是马上追问道;
“老六,那你告诉哥哥,这是为何?”
姬成峰早就知道,自己玩不过这个六弟,所以这一年来,他很安静,且逐渐理解了当初的老五。
姬成玦瞥了瞥四周,
这里,跪了茫茫大一片;
“你说,咱父皇住后园,多久了?”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嗯,父皇还是父皇。”
“老六,你这不是废话么,父皇只要一日没………
父皇只要在一日,他就是大燕的天。”
“是啊,大燕的天,但天上,也难免会有乌云;
再锋利的宝剑,封藏许久后,也得重新打磨保养一下。
父皇在后园待得太久了,
久到,虽然你我以及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依旧是大燕的皇帝陛下,但,其实心里,早就松动了。
南王不是故意要折腾父皇的身子,
而是像四年多前一样,
站在父皇身后,引兵入皇城。
这是,
在帮父皇擦拭剑锋,
在替父皇撑腰,
是父皇,
想要借此机会,出后园,
同时,
向整个大燕的文武百官,大燕的百姓,宣告;
大燕,
仍然还是他的!”
“那……那父皇为何不直接自己动手清理?”
“清理什么?清理太子的人,我的人,你的人?为何要清理,父皇,终究是要走的。”
“这………”姬成峰深吸一口气。
而一侧的小七姬成溯,已经目瞪口呆。
这时,
马车,
已经驶入了中央。
魏忠河躬身出了马车,掀开了帘子。
紧接着,
身着黑色龙袍的燕皇,
自马车内走出,站在了马车前台上。
他的目光,
环顾四周,
无怒无悲无喜;
一把天子剑,拄地,其实,是在支撑着他的身子。
最后,
燕皇看向前方仍然骑在貔貅身上的田无镜。
下一刻,
靖南王将锟铻刀插入地面,
翻身下来,
一身鎏金甲胄的靖南王,缓缓地走向马车。
此时,
不知道多少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因为谁都清楚,
大燕的南王,是巅峰武夫,战力惊人!
燕皇看着面前来人,看见他那满头的白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眼眶,无比干涩;
但却因为刚刚服用了红丸,体内燥火升腾,根本没有眼泪可以滴淌。
只能,
出声唤道:
“无镜………”
大燕靖南王田无镜,
终于走到马车前,
向着站在马车上的皇帝,
单膝跪下。
随即,
在后方,
郑侯爷扬起手,
发出一声大喝:
“跪见天子!”
顷刻间,
自平西侯爷以下,上万自晋地归来的百战精锐,全部收刀,下马,朝着天子马车所在,跪伏下来。
“臣,
田无镜,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
不知道多少人心底,长舒一口气,仿佛一场大难,被消弭于无形。
燕皇看着跪伏在下方得田无镜,
开口道:
“无镜啊,咱们回宫,一起等梁亭。”
说着,
燕皇笑了起来,
骂道:
“他啊,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喊他吃饭来得最早,其他时候,都是最后一个。”
“臣,遵旨!”
田无镜起身,上了马车。
顺势,
接过燕皇的天子剑,用自己的手,搀扶住了燕皇。
燕皇的身子,很轻,意外的轻,宽厚的龙袍,只是一种表象。
燕皇看向跪伏在下面的太子,
喊道:
“太子,上来赶车。”
“儿臣遵旨。”
太子起身。
这时,
靖南王开口道:
“平西侯最擅驾车。”
燕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看向那边的郑凡,
“哦,是么?”
靖南王点头,道:
“是。”
已经走到马车前,准备上来牵缰绳的太子,僵在了原地,是上去也不是,退下也不是。
燕皇伸手,
指向了郑凡所跪的方向,
道:
“好,就辛苦朕的平西侯,来为朕,赶一次车。”
第四百七十六章 燕京风起
“臣,遵旨。”
郑侯爷起身,向马车走去。
这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跪伏在边上的姬老六。
姬老六在此时也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
然后,
姬老六看见郑侯爷再度很自然地转过了视线,完美交错转移。
呵呵,
姬老六再度低下头。
他不气,
因为当父皇让太子赶车时,靖南王可以说,平西侯赶车更为适合;
但他郑侯爷,不可能走过去再来一句:
六皇子比臣更善驾车。
待得走到马车前,
太子后退两步和郑凡见礼,
郑凡和太子同时见礼;
没多说一句话,因为太子已经很尴尬了。
随后,
燕皇和靖南王坐入马车内。
郑凡上了马车,拿起缰绳,开始赶车。
赶车,是有技术难度的,不过可以拉乘陛下马车的马,都是被极好地驯服和调教过的,缰绳轻轻拉拽,它们就能稳稳地上路,拖动马车的前行。
马车开路,四周跪伏下的人群开始让道。
这辆马车,自是无人敢阻拦。
进燕京东门,再走官道,再上御道,一路,都是禁军在把守,两侧是黑压压的百姓跪伏,山呼万岁。
百姓们并不懂得什么叫太子监国,
他们只知道自家的皇帝陛下在后园疗养了好久好久,
他们已经习惯了燕皇就是他们头顶上的天,这种安全感,可不是什么劳什子太子或者六皇子所能替代得了的。
同理,
于民间,于朝野,于军中,都是如此。
千秋以来,帝王都在追求着丰功伟业,追求着开疆拓土,这种功勋? 并非只是为了青史留名? 更是一种个人威望的积攒和巩固;
因为皇帝,本身就是九五至尊? 是一个国家的至高。
而当今世上? 诸国之中,没有一个国家的君主能拥有媲美燕皇的丰功伟业。
所谓的穷兵黩武,
所谓的民不聊生?
所谓的兴? 百姓苦;亡? 百姓苦;
很多时候,并不是真正百姓的呼声,因为绝大部分的百姓不识字? 写不出这种对仗工整的话语来。
燕京城的百姓? 在整个大燕? 算上晋地,都是生活水准最高的一批了? 他们大部分本就和民不聊生不太沾边;
就算是真的去此时大燕遭受旱灾? 民不聊生? 易子而食的村庄去走访去问问? 那些瘦骨嶙峋的老燕人? 说不得还会在家里继续立着燕皇的长生牌位,至多骂这贼老天降下大灾,却绝不会去骂这天子如何。
赶车的郑侯爷,
看着两侧的百姓,
心里头,
有着越来越多的明悟;
当你站的位置不同时,你的思考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燕皇确实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地对外战争,将整个国家拖入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有些人做的事儿,当世人是没资格去盖棺定论的。
留下一代,或者再下一代,甚至,彼时的千夫所指,独夫民贼,千百年后,则是万人称颂的千古一帝。
宫门,开启。
一众宦官跪伏两侧,
齐声高呼:
“奴才恭迎陛下回宫!”
“奴才恭迎陛下回宫!”
郑侯爷微微加大了一些持缰绳的力道,马车,稍微以更快一点的速度驶入了宫门。
这标志着,
大燕的皇帝陛下,
再度进入了大燕的真正权力中枢,虽然,他其实根本就未曾遗失过。
郑侯爷下意识地微微侧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车帘;
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吧,
对这位皇帝陛下而言如是,
对如今大燕虎压东方局面如是,
对当年站在一起的三个人,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