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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正文则看着家里的女眷们,问道;“白绫可都备下了,到时辰了,我催你们先上路。”
老祖宗开口喊道:
“莫怕,你们先下去把炕暖好把饭做了,爷们儿们,马上就下来了。”
女眷们倒是没哭泣,而是齐齐应声。
不自裁的话,苟活下去,等待她们的,只有生不如死。
这时,伴随着楚军不断地涌入范城,第一批成建制的楚军开始直扑范府,范府外,也响起了厮杀声。
老祖宗身形飞跃而起,一身红衣的她在此时显得无比的耀目,其人飞跃己方人的头顶,落下时,衣袖两掀,数名楚军直接被掀翻。
但很快,两根箭矢射来,老祖宗神情一变。
“咚咚!”
屈培骆持盾横于其身前,挡下了箭矢。
“多谢主子家的,老身差点一出来就死,丢人丢大发了。”
屈培骆没回复老祖宗的话,
而是对着后头喊道:
“狗奴才何在!”
后头,范家家主扯起嗓门喊道:
“奴才在!”
“给爷把旗立起来!”
“奴才遵命!”
范正文功夫不行,身子板也不行,但撑个旗还是没问题的,一面绣着屈氏族徽的青鸾军军旗被立了起来。
看见这面旗时,进攻的楚军也为之一滞。
屈培骆丢下盾牌,双手攥紧手中的刀,在其身边,聚拢着最后一批一直跟随着他现在还剩下的数十名屈氏子弟。
“兄弟们,爷本想给你们富贵的,爷失言了,等到了下面,爷就顾不得你们了,你们也别来找爷算账。
屈氏的列祖列宗,得排着队来揍我这屈氏不肖子孙呢,轮不到你们啦!”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一刻,
屈培骆脑海中浮现出了父亲屈天南出征时的场景,浮现出了大婚之日,自己携一众白马骑士迎亲的场景,浮现出了青滩上,自己跪伏在那儿,握着刀准备自刎的场景。
死了,
就彻底一了百了了。
可惜了,
倒是真想抱一抱她生的娃。
“啊啊啊啊!!!!!!”
屈培骆发出一声大吼:
“青鸾军,进!”
………
“大将军,南面破城了!”
“大将军,咱们这儿也破了!”
“大将军,他们已经进城了!”
“哈哈哈,可以给皇兄写折子了。”
八王爷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这些时日的厮杀,对于攻守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毕竟,楚军这里还有为摄政王登基道喜的桎梏在,没人敢耽搁。
年尧看着八王爷,心里,倒是没什么激动。
蒙山以北最新的情报刚送来,
燕人,并未选择对蒙山发动攻势,也没想要打通支援范城的山路。
这很不寻常,
是燕人知道不可能救援得了,就直接放弃范城了么?
年尧随即伸了个懒腰,
道:
“也是,田无镜远走西方,燕人换了皇帝,上一代的人,离开了,下一代的人,也就没那种气象了。”
……
范城南面,看见自己麾下士卒开始一片又一片地上了城墙,看见原本被堵住的城门口正在被清理出来。
独孤牧终于坐回到自己的帅座上。
总算是,拿下了。
身边一名将领送上来一根人参,独孤牧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抿在嘴里。
这名将领叫独孤念,是独孤家出的人才,早年在皇族禁军中任职,在年尧手底下做事,这次出征,是独孤牧做主要求其调回自己身边的。
“阿念。”
“祖父。”
“这边的事儿,已经了了,爷爷我也该退下了,咱独孤家的这支兵马,接下来,就交给你来带了。”
“爷爷不老。”
“不能恋栈了,我们得给陛下体面,陛下才能给我们体面。这支家底子兵马,你留一支,剩下的,交给朝廷去拆卸吧,归地方军还是归皇族禁军,都无所谓了。
是时候退一步了,也该退一步了。
爷爷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就得靠你们这一代人立起来,辅佐陛下,将我这楚人的江山,给守护好。”
“爷爷放心,孙儿定然不负爷爷期望。”
“嗯。”
这时,又传信兵来报,城内残余还在抵抗。
独孤念笑道:“竟然还在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真不知道,他们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他们,在盼着燕人来救吧。”
“爷爷,这燕人再厉害又不会飞,怎么可能来得及救……”
“呜呜呜呜!!!!!!”
忽然间,号角声响起;
随即,滚滚惊雷之音自后方传出。
独孤牧猛地站起身,向后方眺望。
在大军后方,在大营后方,扬起了漫天的沙尘,沙尘内,似有万鼓齐鸣。
“虎!”
“虎!”
“虎!”
随即,
一群又一群身着黑色甲胄的骑士自尘雾之中呼啸而出,以点连线,以线成面,漫无边际,望不到边!
黑龙旗,双头鹰旗,于大军之中迎风招展,宛若凶兽之狰狞獠牙!
燕军,
来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倾覆
乾人在前些年被燕人教训过后,在其官家的带领下,推行新政,提高武将地位,重修武备,确实有了一番新气象。
其中就包括对武举人地位的提升,甚至,仿国子监为武人提供了一个新的培养门槛,为了顾忌士大夫阶层的反扑不至于做得太过激进,姚子詹兼任祭酒。
姚师还组织过一批人编纂过教材,倒不至于说从“启蒙”开始,仿的是燕国平西侯爷早年间所著《郑子兵法》,将兵家之法和战例联系在了一起。
倒是有不少武将在里面给出过意见,至于说里面的文人,只能说,让他们去实际指挥一支军队怕是没那个能力,但让他们去做事后诸葛亮来分析,倒真不能小觑他们的业务水平。
教材之中有一骑兵之法的最为经典也是最为推崇之案例,为五年前靖南王镇北王率铁骑开晋。
案例中的借道于乾,被一笔带过;
并非乾人为自己讳,因为接下来虞慈铭身为晋皇自开南门关,也被一笔带过,随后的燕国在晋地的部署安插之密谍以及各种先手导致军寨被开,也是被一笔带过。
整场仗,最为乾人所看重的,是燕国铁骑悄无声息间出现在了正在攻打燕国的赫连家闻人家联军身后。
整个战役里的这一战,是真正的一锤定音。
随后,十日转战千里,一举击溃两家所有的野战力量,导致泰半的城池地方都被传檄而定。
这里头,两位王爷对骑兵用法之精妙,让乾人迷之神醉。
这份教材还没定下名字,因为有说法,燕国新君按照规矩将会在近期用上他自己的年号,而乾国朝廷以及官家,似乎也有改元的意思。
改元之后,教材就能定名为《某某武录》。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教材之中的骑兵用法之最,将从一变成二;
这添上的一笔,
来自于世间公认的靖南王传人……平西侯爷。
……
苟莫离他瘦了,人也憔悴了。
当被选派为先锋军主将时,他就一肚子的气。
这里头,三分是气平西侯不拿家当当回事儿,千金之子竟还喜欢动辄压上身家,剩下的,是气为何这个差事落在自己头上?
为什么不让梁程去?
为什么不让金术可去?
为什么就是让我去?
知道这有多苦,知道这有多累么!
一路前扑,行进,为后续的中军开辟平稳的行军路线。
这里的路线,还要指的是适合大军的隐藏,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让大军凭空消失亦或者是躲入山沟沟里,而是让楚国地方驻军和朝廷以及当地百姓之间,形成一个信息差。
百姓可以知道,但附近的楚国驻军亦或者是县城不能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也不能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将消息给递送上去。
最终,形成一种战略上的正大光明和战术上的完美遮蔽。
渭河的楚人驻军知道燕人从那里渡河了,但并不知道燕人具体地奔赴哪个方向要攻打哪里,本能地先拱卫燕人可能的攻打郢都的路线,做好战争动员准备,所谓的“八百里”加急,也一封封地向上报。
所以,这会儿在楚国南方,已经广为流传一个说法,燕人平西侯率军想要再行靖南王旧事,打颖都!
甚至,南方的百姓已经在焦急地互相问询,燕狗打到哪里来了?啥时候打到自家这里?
朝廷的兵马和驻军,在“政治正确”上有着极大的主观能动性,兵马自发地在允许范围内调动,保卫皇城,做好新郢都保卫战的准备。
而燕军向西行进的路上,自然是不可能拔掉所有城池的,事实上,能绕开的基本都绕开,除了就粮于敌时耽搁一会会儿,但也就一会会儿,故而过境如蝗虫。
附近县城则被这阵仗给吓得瑟瑟发抖,等到燕军过去后,才敢派人下去查看情况以及问询燕人的动向。
一步迟缓,步步迟缓,燕军又在平西侯的命令下,不惜一切代价地突进,速度上,可能也就比你“八百里加急”慢上一点点,而当你的行动力已经接近对方的情报讯息传送力时,军情就追不上你了。
且迟缓送上去的军情里,有楚人固定思维作祟,总觉得燕人烧了一次自家国都就可能要再烧第二次,还有一些消息混乱的军情给出的燕人进军路线竟然是相悖的。
再加上独孤牧所率大军,是进入了屈培骆当初的活动区,这里面驿站等方面被破坏得很厉害,外加范家这些年的布置和渗透,其影响力,早就不止区区一个范城了;
这就导致在独孤牧眼里,他平范家,是在楚国境内平灭一家叛逆,但实际情况更像是踏入敌国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