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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侯爷见笑了。”
元山柳微微一鞠,
“侯爷心底,应该是这般觉得的。”
“本侯觉得是这般如何,本侯不觉得是这般,又如何?而你,来此,又所为何?”
“侯爷是否认为老夫也是来讨赏钱的?”
郑侯爷有些没耐心了,摆摆手,
道:
“有事就说吧,别耽搁时间。”
“老夫特意携乡民赶赴于此,只为了向侯爷您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证明,我大楚,并非皆为蝇营狗苟之辈,我大楚,有正气,侯爷和当初的靖南王,一次一次地败我大楚兵马,掠我大楚国土;
但楚人,仍是有不怕死的。
老夫知道,燕国先皇有鲸吞诸夏之志;
老夫也知道,燕国新君有子承父业之志;
燕人欲像灭晋那般灭我大楚,
绝非那般容易。
侯爷可以在战场上击败我大楚之军队,可侯爷您休想仅凭刀枪战马就压垮我大楚上下民众之心!”
元山柳说得慷慨激昂,
随即,
袒露开自己的衣衫,
张开自己的双臂,
喊道;
“棺材,我已经带来了,元山柳携乡民,来此地特来求死,以我以及乡民之死,以我等之鲜血,唤醒大楚万民火凤之意!”
老头儿,是来求死的,棺材,也带着了。
其身后,远处站着的那群民夫们,也都挥舞着锄头,士气很高昂。
“行行行。”
郑侯爷点点头,
举起手,
“本侯,可以满足你,也是不错,到底是让我见识到了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多谢侯爷成全,还请侯爷明白,大楚像老朽这般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很多,侯爷的马刀,得磨锋利一点,怕是以后,都得砍出错口来。”
“行,本侯知道了,本侯,成全你。”
郑侯爷的手,
将要落下,
等手落下时,
其身后的骑士,将尽数而出,碾碎面前的老者,顺带,碾碎后方的那群乡民。
元山柳已经闭上了眼,在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然而,
郑侯爷的目光却忽然注意到,
元山柳的手上,带着珠子,腰间,挂着配饰,头发凌乱不假,却也依旧戴着楚人喜欢的那种发夹。
楚人喜欢将两鬓留长以求飘逸之感,而不需要飘逸时,则以发夹固定发式;
诸夏之礼,在楚国,发展得更为繁复;
而燕国,则因为数百年来和蛮族的厮杀争斗,彼此之间,其实都互通影响了许多,官僚等上层人士自然还遵循着夏礼,但民间的话,其实早就演变成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郑侯爷落下去的手,
忽然停住了。
身后,一众骑士,刚准备策马向前,又不得不强行按捺住。
郑侯爷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
然后,
他扭头看向身侧,看向了一同过来看热闹的范正文,范正文眼珠子转着,在看见郑侯爷的目光时,欲言又止。
“说。”
范正文马上行礼禀报道;
“侯爷,下官若是没记错的话,楚国摄政王亲自提拔起来的一名寒门子弟官员,这几年,颇受重用,也姓元,叫元河鲤。
其人有一则逸事,据说,其名和父名,相对成联。”
山柳,河鲤,
倒是对的上。
前方,站着等死的元山柳有些疑惑地睁开眼。
郑侯爷伸手向前一挥,
对陈仙霸道;
“去问问那些乡民们,是来作甚的。”
“喏!”
陈仙霸打马绕过了元山柳,去往了后方乡民那里。
元山柳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没多久,陈仙霸策马归来,禀报道:
“侯爷,乡民们说是听闻侯爷您在这里赐喜钱,固然由这位元老先生组织起来,过来讨要喜钱的。
那口棺材,也是乡民们被这位老先生建议,拿来承载侯爷赏赐之铜钱财货的。”
元山柳抿住嘴唇,眼角开始颤抖。
郑侯爷笑道:
“您要警醒楚人,自己死就好了啊,为何还要骗一群乡民来跟着你一起送死?
哦,
本侯晓得了;
是自己一个人死,阵仗不够大,拉着一群村民一起,还能体现你元家在当地的教化百姓之功。
唉,
我说,
你不是拿自己的命,去向本侯证明什么,你本意,是想拿自己和这群乡民的命,来为你在朝中的儿子,造声望为其仕途铺路是吧?
倒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本侯,很是感动。
来人。”
“在!”
“将元老先生请上船,再去与那群乡民们说,元老先生对本侯说,要将本侯赐予他们的财货全部私吞,不想与他们分享;
然后,将这群乡民驱逐离开。
老先生不是要扬名么,行,本侯给你扬。”
“侯……你!”
元山柳气得身子直哆嗦,但自己已经被几个士卒架起来带着走了。
屈培骆见到这一幕后,看向郑侯爷,道:
“侯爷慧眼如炬,末将佩服。”
“这还真不算什么慧眼如炬。”
郑侯爷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继续道:
“抬棺上阵,呵,本侯玩儿剩下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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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的时间没去的路上花费得多,
自镇南关发兵,出上谷郡一路向西,将骑兵的机动能力和遮掩战场的能力给发挥到了极致,长途奔袭,人困马乏;
折腾了这么久,筹备了这么久,冲刺了这么久,
最终,
也就是在范城南面完成了那一哆嗦。
随即,
就剩下索然无味了。
而回去所花费的时间,比来时,更是多得多;
哆嗦完后,还得收拾起这一片狼藉,不能就这般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
当郑侯爷乘船到毗邻颖都的码头登岸时,已经是春雨绵绵了。
冬日的料峭远去,春日的和煦,已极为清晰。
刚登岸,
郑侯爷就收到了两则消息。
一则是封王所需的钦差大臣以及种种的仪式,其所组成的庞大队伍,还在路上行进着呢。
是的,在回程途中虽说接收消息不太方便,
小六子对自己很够意思,虽然没有将自己召唤回京,但还是希望给自己在晋东办一场盛大的封王大典。
另一则消息则是,太子的行驾,已经在颖都等着了。
其实,自打封侯后,郑侯爷真的在尽量避免没事儿做自己进颖都,因为伴随着身份地位的提升,在晋东待着还好,他亮明身份地在外头,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想,尤其颖都这座昔日的都城,和他的身份搭配起来,会变得极为敏感。
但奈何是自己去信的,告知颖都方面等太子到了那儿后,停下来歇歇,由他来迎接太子过江入晋东。
侄儿来了,
这当伯伯的,自然得表现得热情一些。
……
颖都也已经一连下了好多天的小雨,但颖都权贵阶层在近些日子里,可谓是内心火热。
许文祖其实早就完成了对颖都原有官僚权贵体系的改革,但剔除了别人,空出来的位置必然还是会有人顶上来的,许文祖能保证的是自己在施政时不会被人掣肘,同时那些“心怀故国”的权贵被排除出了这个圈子,却无法根除掉这个群体……不,是那种是人就有的趋炎附势的本能。
燕国先皇自登基后,基本就没出过燕京,最远也无非是去到燕京城郊的后园;
新君登基后,也没丝毫风声传出将要巡视大燕天下,很大可能将会沿袭先皇的风格,只待在京城。
所以,这次大燕太子驾临颖都,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颖都归燕有几个年头了,来过侯爷,来过王爷,但第一次来帝系一脉的正统。
在如今燕人对晋地的统治越来越稳固晋人也越来越习惯燕人的统治,再加上平西侯爷又打了一场胜仗,使得颖都上下,其实都开始逐渐默认燕国朝廷将继续且持续地统治这里。
故而,为自己为家族未来计,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来参见太子爷。
但因太子住在太守府,且太守府大门一直紧闭不见外客,故而很多人只能在外头急切得抓耳挠腮,却完全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去接触。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成亲王府对太子驾临颖都,表现出了一种极大的平淡。
王府管事的送上了礼物,替自家王爷传递了问候,随后,成亲王府似乎就直接和这位太子爷没什么干系了。
反倒是中途,太子行驾那边还主动派人来询问,说太子要遵从陛下的旨意,要代替陛下去石山祭拜成国太祖皇帝,也就是司徒雷,意思是邀请成亲王同去。
王府很心动,然后,王府拒绝了。
理由是成亲王这几年要发奋读书,不得外出,且已许下宏愿云云。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成亲王府说的是真的,同时,还会纳罕这当儿子的,竟然连陪同去祭拜自个儿的亲爹都不愿意;
但颖都也有久经波澜的明眼人知道缘由,那就是当年平西侯爷在颖都下了一道禁足令,禁的就是成亲王司徒宇。
平日里,倒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成亲王爷微服出巡,在颖都街头喝碗羊杂汤甚至去红帐篷里打打野味,就算行踪流露出来,也没什么大碍,相信平西侯爷并不会拿这个去做什么发落;
但如果想打出成亲王的旗号出来做什么事儿,就是违反了平西侯爷的禁令。
要是平西侯府日薄西山了,
那也没事儿,自然而然就解禁了呗;
可问题是,平西侯爷刚刚又打了个大胜仗,活捉楚国大将军再斩一柱国,燕京城里已经传来即将封王的消息了,可谓红得发烫。
在这个前提下,平西侯爷戴在成亲王府脑袋上的紧箍,威慑力自然就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