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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控制住,强行脱去了甲胄,换上了麻衣,再被绳子捆缚着,丢在了一辆驴车上。
国主还好一些,穿着一身白服,头发散下,牵着一只羊,能自己走出来。
被捆缚在驴车上的蒲将军破口大骂:
“燕人粮草已断,后继无力,我们只要坚守不出,不出半月,燕人必退,必退啊!!!!!”
“是谁叫你们将那燕人虎威伯的遗体送出去的,是谁叫你们送出去的,蠢材,蠢材!!!!!”
“燕人已经疲敝,还要强做攻城样子,你们就真的认为燕人只是为了一个请降么!!!!!”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燕人计较这个做什么,燕人的目的,不在请降,你们这群猪,你们这群饭桶!
燕人要屠城,要屠城,是要屠城了!!!!!!”
“呜呜呜呜………”
一名原先蒲将军的部将,将一条绳子,嵌入蒲将军的嘴里,再在后头打结,让其无法再说出话来。
城门,
打开。
国主牵着羊,走在前面,五花大绑的蒲将军,在驴车上不断地抽搐着,落在后头。
城内贵族、官吏,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开始出城,向燕人投降。
燕人的反应,也很快,陈阳、罗陵、任涓,三位伯爷,各领一路兵马蜂拥于前。
在良人看来,这是燕军将领在为了谁接受请降而在争吵,毕竟,谁都不愿意放弃这一件大功。
“我冲门。”
“老任,你控城墙。”
“老罗,你冲进去。”
陈阳安排好了步骤,又道:“我功劳够了,这些,留你们了。”
“直娘贼,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老子现在还想再揍你一顿!”
“真是气人,气人!”
陈阳哈哈大笑,
道:
“儿郎们都饿狠了,开干吧!”
“杀!!!!”
“杀!!!!”
……
王爷和剑圣,一同伸出筷子,想要夹那最后一块排骨。
但可惜,在剑圣不让的前提下,这块排骨,自然不可能落到王爷的碗里。
没办法,
王爷干脆将剩下的半碗米饭,倒入盘中,将汤底刮蹭刮蹭,拿过来继续吃。
剑圣一边享受着最后一块排骨一边道:
“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以雕像供人躯,本是一种尊重。”
“我知道。”
对破损的躯体,用上好的佳木以充完好,是一种对死者的尊重。
据说,曹操就对关于这般做过。
所以,在梁国国都那些权贵看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很低很低的认错态度,并非是刻意地挑衅,事实上,他们也没料到一场巡街,激动的百姓会对虎威伯的遗体做出这种事儿。
王爷一边扒饭一边道:
“接下来几年,大概是不会打仗了,总得给这场战事,好好地收一个尾。梁国虽说是因为国主被换,导致其背燕而投乾楚。
但实质上,还是因为这个国家的贵人们,愿意干这一遭。
我这次,就算是给整个诸夏这些人提个醒,别以为推个替死鬼上来,就能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
之前我在范城时,曾用年大将军立过誓,敢犯我大燕天威者,虽远必诛。
话喊得再响亮,也就只是听个响,得动点儿真格的。
这世上,嘴上讲道义的人,不少,但真信这个的,不多。
道义也不从不在谁声音高,而在于谁刀子更亮。
楚国的贵族,乾国的将主,还有那些山越啊、土人啊、北羌人啊,还有这些小国们,这些零零碎碎的。
等再过个几年,
燕国休养生息过来,
真要开启统一大战时,
这场血,能让他们在做抉择时,心里,多掂量掂量。
小六子曾与我说过,
蛮人,畏威而不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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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都一个贱样。
仁义道德真那么有用,乾国早他娘的统一诸夏了。”
王爷拿起盘子,将最后一点包裹着汤汁的米,送入口中。
“啪!”
放下盘子,
王爷很没形象地拍了拍肚子,
道:
“本王吃饱了,也不晓得麾下的那些儿郎们,能吃得饱不?”
说着,
王爷下了桌,
走到帅帐口,
掀开帘子,
远处,
夕阳下,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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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童言无忌
“他屠了梁国?”
“父亲,是都城。”
“一国之都被抹去,那这个国家,还能继续存在么?”
“有,我们楚国,还有乾国。”
“……”谢渚阳。
当爹的被儿子这话噎得很难受,随即倔强道:
“那能一样么,梁国只是个小国!”
谢玉安伸了个懒腰,从兜里掏出一个橘子,开始剥了起来。
谢渚阳则继续道:“大国,好歹能叫一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小国一国泰半精华都在都城,一旦没了,那这个国家,还能存续么?
最重要的的是,破城和灭城,是不同的。
郢都那次,熊老四明摆着是想要另起炉灶,早早地将他看得上的家伙事给搬出来了。
上京那个,呵呵,乾人富饶,一座上京没了,至多朝廷运转不下去,但为父估计,乾国江南那边倒是乐见于此。”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
“爹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您这好歹得有些条理,儿子我才好往下接,可您这稀里糊涂地一顿说,非得要儿子我硬接下去么?”
“你是我儿子,老子我以后躺床上流哈喇子时也得你给我擦,这会儿就接不下去了?”
“好,我接,爹,你是不是怕了?”
先前还趾高气昂的谢渚阳在此时,忽然沉默了;
随后,
默默地点点头:
“嗯。”
谢玉安将刚剥好的橘肉,送到自己亲爹嘴边:
“爹,张嘴。”
“上火了!”
“现在儿子喂你橘子不吃,以后儿子就不给你喂药了。”
谢渚阳张开嘴,吃下了橘子。
谢玉安拍拍手,道;“爹,怕很正常。”
说着,
谢玉安伸了个懒腰,在其前方,是雄壮的齐山山脉;
“燕国先皇帝在位时,吞了三晋之地,剿抚并用镇住了雪原,再和我楚国打了一场国战,拿下了镇南关。
临驾崩前,还踏灭了蛮族王庭。
对燕国而言,最难拔也最疼的那几根刺,他都已经拔掉了。
继任者,看似被留了一个满目疮痍的盘,但只要能撑住,能经营起来,这日后,燕国雄踞诸夏之北;
身侧无大患,南下则是一片坦途。
所以,最难的,也就是那一阵子,这旗,哪怕摇晃得再厉害,但只要断不倒,立住了,也就是立住了。
现在想想,这一切也都是命了。
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还调出了两万本家精锐儿郎,乾人那边,也是下了血本,终于在梁地,拼掉了李富胜的那一部镇北军精锐。
本以为局面,到底是掰回来一些,谁晓得那位平西王直接入乾,破了上京。
爹,
难了,
真的难了。
现如今,我大楚和乾国,已无力再北上寻那燕人的麻烦了,上去,就是主动送死。
但什么也不干,就这般等着,等着那头老虎养好了,那就是猛虎下山了。”
“这个局面,为父知晓,可现如今,又能怎么办?”
“没办法了,尽人事,咱们已经尽了,听天命吧。现在来看,那位燕国新皇帝对那平西王是真的有感情的;
说不得又是一出燕国先帝和那两位王爷的又一段佳话。
所以,
还不如回去后求求我大楚的巫者们,再让乾国的那些炼气士再发发功,大家一门心思地关门扎纸人,看能不能把那位皇帝或者平西王二人之间,咒死一个。”
“儿啊,你这是认真的?”
“不问苍生问鬼神,也就这样了吧,现在想想,当年乾国那位藏夫子,可能也并非做的是那无用功。”
“儿啊,你没病着吧?”
“没,爹,凑合着过吧,反正还有好几年呢,这几年里,咱该做啥就做啥,该给熊老四的面儿咱就给了就是。
谢家和熊家,也没必要争了,真坐上那个位置,估摸着屁股还没坐热,就得在史书上被记上一笔,忒亏了。
燕国先皇和南北二王的时代,乾楚不也扛下来了,大不了,再努力扛过下一代。
真要燕国再下一代依旧是这般格局,
天意,天意了,
认输!”
谢玉安抱着双臂,气呼呼地对着面前的一块石头用脚踹过去,谁晓得这石头下面生了根,并非滑石。
“嘶………疼!”
谢渚阳叹了口气,走过来,一拳砸碎了那块石头,安慰儿子道:
“坏石头已经被爹砸了,我儿不疼,不疼。”
“………”谢玉安。
“………”谢渚阳。
其实,因为自己这个儿子早慧得厉害,所以谢渚阳并未享受过多少当父亲的感觉。
而这时,
谢玉安则脑袋一磕,抵在了自己父亲的肩膀,整个人,还略带着些许的抽泣:
“爹,我小时候曾做过梦,在梦里,我帮着爹你,帮着谢家,拿下了熊家的皇位。”
谢渚阳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后背,
安抚道;
“儿啊,梦里啥都有。”
“然后爹娶了熊家的女人,爹,你猜猜是谁?”
谢渚阳又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很是欣慰地道:
“儿啊,辛苦你了,在梦里还不忘给爹找女人。”
“呵呵,然后,那个女人,竟然给爹你生了个弟弟?她怎么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