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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
下渭县的农田,已经半数荒芜,人烟也不再稠密。
按理说,
就算是当年燕楚国战,再加上那位晋东的王爷曾率军马踏过这里,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尤其是这五年来,双方也就局限在小打小闹上,下渭县按理说,也应该恢复起元气了。
可偏偏,问题就出在这里。
晋东不再向楚地出大军这不假,但关于“带馅儿”馒头的故事,却开始广泛地传散开去。
这种宣传和鼓动,在昔日的屈氏少主开始在上谷郡组建楚字营时,效果变得更为可观。
边境一带的楚民,对晋东那位王爷的观感,实则是带有极强的“矛盾”情绪;
一方面,那位是杀人如麻的燕人魔王,杀俘、掘人祖坟,无恶不作,人神共愤;
但另一方面,他又治地有方,在其治下,有燕人、晋人、蛮人、野人等等,日子都过得很好。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很多人都这样说,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尤其是冬天时,会有很多人背着带馅儿的馒头过来发放,说他们在晋东也就是有时候没功夫或者懒得做饭时,才凑合吃一口这个垫垫饥。
渐渐的,
靠近渭河,毗邻上谷郡的下渭县,就成了其中一个方向,流民的必经之地。
这些年,每年都有很多楚地流民从这里经过,再偷渡过渭河,去往晋东去追求更为幸福美好的生活。
本地人,其实已经先走了一批;
留下来的,每年都看见其他流民从自家门前过去,也经不住不断地勾引,又走了一批。
为了堵截流民,楚军在这里设了堡寨,县城里的衙役也会尽可能地派出来设卡抓人,效果还是有的,能抓住不少,但还是有人想要从这里碰运气过去。
附近一座小军堡内,身为什长的刘健正和下渭县的捕头崔光坐在一起喝着酒。
一众士卒以及捕快们,有的在赌钱,有的则干脆躺在那里混秋乏。
其实,崔光是负责过来抓人的,也不知道县太爷接到了谁的密,说有一个流民队伍将从下渭县经过投敌,县太爷马上就派崔光出来堵截;
“也不知道那姓独孤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都这光景了,还派兄弟我带人出来堵截,甚至还吩咐我不惜格杀勿论。
他娘的,
他不晓得现在流民偷渡都带刀带弓了么?
万一遇到个大一点的,百来号的流民,我就手底下这十来个兄弟,到底谁对谁格杀勿论?”
“呵呵。”刘健帮崔光续了酒,笑道,“可不是脑子有问题么,独孤家虽说战死了一个柱国,但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既然姓独孤却被派过来当了咱这鸟不拉屎地界的县令,想来在独孤家里也是个门外汉的小角儿罢了。”
刘健这里的门外汉,指的是嫡系家族子弟在里头吃喝,旁系子弟在门外翘着脖子只能看着。
“可不是咋的,呵呵,来,再走一个。”
这几年,楚军的战略收缩事态明显;
陈仙霸之所以能够时不时地率兵过渭河去对岸耀武扬威,也是有这部分因素在里头。
楚军开始构筑新的防御体系,渭河防线也不再铺成网面,而开始聚集于几座大的水寨和城堡,以点进行防御。
尤其是这几个月来,已经获悉晋东动作,预感到风雨欲来后,楚军的收缩,更为彻底,连平日里时不时会来边境巡逻的大楚皇族禁军骑兵,也好一阵子没出现了。
“报,来人了。”
堡寨眺望楼上,有个守卒通传道。
外头,来了俩樵夫,但樵夫脑袋上,绑着红绳。
刘健和崔光主动走到堡墙边缘,那俩樵夫冲着上头挥了挥手,然后将一个包裹丢了上来,随后就走了。
二人将包裹打开,发现里头全是红绳子。
崔光疑惑道:“那边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樵夫那边的身份,崔光以及刘健,是清楚的。
刘健咂咂嘴,
又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道:
“大浪要来了。”
崔光叹了口气,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们的黑龙旗绣好了么?”
“还差点儿针脚,我婆姨不是最近又有身孕了么,就耽搁了。”
“不能耽搁了,连夜绣!”
翌日正午,
自东边,出现了一队骑兵,他们身着黑色的甲胄,臂膀上绑着红绳,举着黑龙旗,大大方方地自堡寨下方经过。
而这时,
站在堡寨的门被打开,
脑袋上绑着红绳的刘健与崔光脸上带着“激动”与“喜悦”之色,站在了堡寨门口。
同时,
堡寨上方升起了黑龙旗,虽然有些破,虽然绣得有些失真,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只不过,这群燕军操着楚地口音的“燕军”骑士并未在这里停顿下来,只有一名骑士策马而出,对二人喊道;
“你等既已投诚,现在就通知乡里。”
“奴才”
刘健马上捅了一下崔光的腰眼,
纠正道:
“喏!”
“是,喏!”
“通传什么?”
“奉王爷令,王爷将亲率晋东天军三日后将驾临这里,这里,也将变成燕土。
王爷仁慈,
不忍生灵涂炭,
故而派我等先行通传王爷口谕:
本地百姓,不愿意归附王府做王府子民的,即刻搬迁离开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不远处,坐在马背上,已经续起了须看起来稳重成熟了很多的屈培骆边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边感慨道:
“出兵占领这里前,还先行通报本地百姓,让百姓们提前做好准备逃生,让大家感念王爷的仁义。王爷,真是菩萨心肠啊。”
“嘶”
屈培骆一不小心,扯断了自己两根胡须,
随即自顾自地摇摇头,
笑骂道:
“不愧是他,还是那么的无耻和不要脸。”
屈培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似是想到了谁,
脸上露出了柔和慈爱的神情:
“还好,岚昕纯真可爱,不像他。”
第十二章 揭幕战世子
渭河滔滔,奔流不息,这条河,其实相当于是地势位置上的南北分界线,这里向北,一马平川的上谷郡,过了镇南关后,就是三晋盆地;往南,则是标准的楚国地形地貌,河流湖泊众多。
而眼下,
两岸之上,尤其是北面,已经出现了一座座营寨,大量的晋东兵马正在其中穿行,后方,还有更多的兵马正向着这里不断汇聚。
覃大勇骑在马背上,跟随着百夫长一同巡视渭河,像他们这种的小股骑兵现在有很多,基本都分布在上下游区域,其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楚人的水师。
第一次望江之战的失败后,燕人对楚人的水师,就一直带着极深的忌惮,虽然这些年来,燕人也一直致力于发展自己的水师,但现存规模和楚国水师还是没办法相比。
“大家在这里歇歇。”
百夫长下令。
众士卒纷纷下马,一边给战马喂草料同时丢出一块盐砖让它们舔,自己则开始吃炒面。
覃大勇看见自北面,有一支规模很大的民夫队伍向着东南方向前进,他们推动着一辆辆大车,上面装的东西形状看起来很是怪异。
“是投石车的部件,当然,还有其他的部件。”百夫长对着自己麾下这些年轻标户兵进行介绍,“这些部件制作起来最为麻烦,而且还需要专门的材料,临时赶制效率太低,所以都是从奉新城外的作坊那里打造好了,再运过来,其他的架子方面,则就地取材伐木装配就好。”
覃大勇吃了一口手中的炒面,
他在想,
自己的两个弟弟,会不会就在那支运送队伍里呢?
“二哥,水。”覃小勇一边推着车一边对身旁的覃二勇喊道。
覃二勇将自己的水囊解下丢给弟弟,自己则继续推着车。
先前覃小勇用自己的水囊灌溪水时,被这支民夫团的校尉发现了,给了他一鞭子。
晋东军军中规矩里有一条,无论是正兵还是辅兵亦或者民夫,除非条件恶劣到不允许的情况下,否则不准喝生水。
覃小勇将水囊挂回到二哥身上,自己伸手跟着一起推。
“弟,还疼不?”
“有点儿。”
“记住教训。”
“好嘞。”
覃家俩兄弟推着打车进入了营寨,这里很多打着赤膊的工匠正在进行着组装,更外围,还有大量的民夫正在转运着木材。
一个侏儒正站在哨塔上,指挥着各个工匠队伍。
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正将一根根大木材扛起再堆叠起来。
“你们两个,过来扛木头。”
“是。”
覃二勇和自己弟弟也加入了“工匠”队伍中。
这种劳作,一直持续到了深夜,中途大家伙是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等到停工后,
后方有人送来了食物,干饭、酱菜、腊肉,量大管饱。
吃完后,
覃小勇轻拍着自己的肚皮靠在那里,感慨道:
“二哥,仗就是这么打的么?”
“我也不知道。”
“为何还未熄夜!”
许安领着一众甲士在辅兵营里巡视,见这个辅兵营还亮着灯火,当即呵斥道。
覃家兄弟看见自家校尉上前,
“许将军,我营午后运料归来后就被划入工匠营忙活到了深夜,刚用了食,故而未曾来得及”
“工匠营可曾开书?”
“未曾。”
“入归前可曾晚时?”
“未曾。”
“用食可够一刻钟?”
“够。”
“来人,拿下,杖二十,记过于册。”
校尉张了张嘴,
最后只得跪了下来;
“卑职领罚。”
“记过再犯,斩。”
“喏!”
许安目光扫过四周,冷声道:“军中这么多人,没有规矩约束,得乱成什么样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