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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世子殿下罕见地说出:
“我要见我爹”时,
亲卫们,只能撤身放行。
外头城墙上杀得热火朝天,这里自家老子却拿着馒头捏着碎屑喂着鱼,郑霖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
在乾军于静海城郊出现时,郑霖就被他爹丢到了外头去“主持局面”。
任何会议上,原本应该坐在首座的王爷,被换成了世子殿下。
他爹前脚才跟自己畅想过找个时机给个机会,就让他可以跟着天哥出去打仗,结果前脚掌刚着地,立马就给他摆那儿当提线木偶……不,连根线都没有!
“你可真是好兴致啊……”
正用嘲讽语气说这话时,
郑霖看着自己娘亲端着果盘走了出来;
“好兴致啊……爹。”
“呵呵。”
郑凡笑了,继续喂金鱼。
水果切好了,还插着牙签,并且,自己娘亲还亲手拿起来,喂到他爹嘴边。
“有点酸了。”
郑凡吃了第二口,就不想再吃了。
“怕你心境不好,所以我还特意没挑甜的。”四娘笑了笑。
“心情好坏,不耽搁吃喝的。”郑凡说道。
“是,夫君到底是夫君。”
说着,四娘指了指果盘,
道:
“儿子,吃掉它。”
“……”郑霖。
郑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端起果盘开始吃。
酸是酸了点儿,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一边吃着,郑霖不禁对自己老爹更加腹诽起来。
终于,吃完了,放下盘子。
“爹,外头在打仗。”
“我知。”
郑凡继续撒着馒头屑,头也不抬道:
“还能再守个七八天不成问题。”
城内兵马虽然没有外头乾军多,但好歹也有两万多甲士,守城得法,粮草不缺的前提下,乾军除了磨还是磨。
这磨,就需要时间,甚至以命换命,也得掐着天来慢慢换。
“可局面不会支撑太久的。”
“我也知。”
“你……您就没什么办法么?”
郑凡摇摇头,
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道:
“有。”
“有?”
“对,再过个三日,你就去城楼我那面王旗下坐着,正好可以鼓舞一下士气。”
“乾军每日投石机不停地砸!”
“砸死人了么?”郑凡问道。
“当然砸死了。”
“嗯,打仗嘛,别人的儿子能被砸死,我郑凡的儿子,就不能被砸死了?”
“叫你去,你就去。”四娘开口道,“不去我就给你缝到椅子上。”
“……”郑霖。
郑凡打了个哈哈,道:“等再过些个时日,局面再崩坏一些,再由我换你,你想啊,原本大家的期望就在我,你先上了,如果不行,证明是你不行,我再出来,大家岂不是又能燃起一波希望?”
“这就是爹你的战术?”
“不很好么?”
“爹,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啧,怎么说,你,你们才能信呢,我是真没刻意留下和布置什么。”
“所以爹你就在这里喂鱼安抚军心?”
“真要安抚军心,就不应该偷偷地在这里喂鱼了,我刚不是说了么,还没到那时候。”
这时,有传信兵进来禀报:
“报,王爷,城南方向出现楚军旗帜!”
明苏城的皇族禁军反了,这本是大家都猜到的事,可问题就在这里,原本大家只是猜着,可到底还有一些侥幸什么的。
甚至,实在不行,就算反水了,你也可以坐山观虎斗嘛。
可现如今,楚军反戈了,这无疑是对静海守军是一个士气上的极大打击。
“知道了。”
郑凡挥挥手。
“就知道了?”郑霖问道。
池子里的鱼儿,似乎终于被喂撑了。
郑凡拍了拍手,
道:
“要不然呢?”
“我希望爹,你是真有办法,否则……”
四娘眉头微挑,
道:
“否则如何?”
“我……只能尽力护着爹娘突围。”
“呵呵呵。”
郑凡笑了起来,
伸手,
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南边,可以随他去,主要是北面……”
“通盐城?”
“嗯。”郑凡应了一声。
这时,
又一个传信兵过来禀报:
“报,城北出现谢氏一支轻骑,但未等我军接应,就被外围乾军绞杀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则军报,
王爷大笑起来,
先前喂鱼所形成的略显清闲的氛围,在此刻,荡然无存。
转过身,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果盘,不由道:
“臭小子,就全吃光了,也不给你老子留点儿。”
“……”郑霖。
“夫君稍候,妾身再去准备。”
“我要吃火锅。”
“好好好。”四娘起身去准备。
郑霖依旧待在原地,
王爷有些疑惑道:
“城围这么久,新鲜食材可不多了,怎么,你也想分你老子的火锅?”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一下子,又这般开心,胃口好了起来?”
王爷双手揣着自己蟒袍的腰带,
道:
“谢家那条老狗,可以看在谢玉安的面儿上,绝不会选择在静海城破前,像皇族禁军那般和乾军合流。
可以说,一切是为了儿子。
可你瞧瞧,
现在那条老狗,多拼命啊。
还能派人过来,明知道是往火中丢木柴,有去无回,可还是要让咱父子俩,听到这个响。
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他……他想赢。”
“呵呵呵,不,不……”
王爷压低了身子,
把脸凑到郑霖面前,
小声道:
“他可不止想赢,
他啊,
还想着日后分咱火锅吃。”
第七十一章 我来了
三边,
大燕天子大纛下,
皇帝坐在御輦上,眺望着前方攻城的场景。
身边两侧的远处,可以清晰地看见伤兵以及尸体,被运送下来,而前方的攻城大战,依旧进行得如火如荼。
在皇帝身边,站着的,除了魏公公与张公公以及内阁首辅毛明才,还有一座略微收减了的肉山许祖。
许胖胖可谓是大燕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之前燕楚国战时,许祖以钦差之身份,被派遣去郢都,统揽后勤,等持续了逾半年的国战落下帷幕后,他又被皇帝一道旨意调到了银浪郡,又回到了他当年梦开始的地方。
其实,也是郑守备,梦开始的地方。
在过去十余年里,乾国的三边,一直是一个很模棱两可的存在;
乾人知道自家三边很巩固,燕人也同样知道,也因此,燕人虽然很多次地喊出要打破三边的口号,但这些年来一直也就是喊喊而已,也没真的动手,其目的,也就是为了各取所需地制造一下边境紧张氛围,为他处战场做一下牵扯。
但这次,不一样了。
燕军来了,燕国的皇帝,也来了,而燕军,真的开始实打实地攻打三边了。
不是佯攻,更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在损失极大的代价,去啃这夯土泥墙!
然后,确实证明了三边很难攻打,这还是其中的一座主城,且还是在击退了其他路援军的前提下,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见到攻破它的曙光。
“嘶嘶嘶”
皇帝亲眼目睹着战况的焦灼与惨烈,看着这一个个伤兵与战死的士卒,有些心疼道:
“这每天,不仅要消耗朕这般多的粮草,还得花去朕,这般多的抚恤银子,朕,心疼啊。”
毛明才听到这话,不得不劝谏道:
“陛下,请慎言。”
眼下士卒正在舍身忘死的攻城,皇帝在后面,怎能说出“心疼”银子的话来?
这话要是传出去,实在是太有辱圣名了。
许祖却笑道:“毛大人此言差矣,您想想,眼下战死的士卒,若是泉下有知,是希望咱们陛下为他们撒上一把泪呢,还是盘算着将要给他们家眷的抚恤银子呢?”
毛明才一愣,道:“话是这般说,可陛下到底是陛下,不该”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站起身,
问道:
“兰阳城那边,还是没动手么?”
许祖道:“是。”
“呵,还好朕这次御前带上的,是你们俩,要是把朝堂上的那些人都带来,怕是现在已经炸锅了,要喊出姓郑的故意让朝廷大军消耗自家隔岸观火保存实力的话来。”
“陛下圣明,论打仗,臣等远远不如摄政王爷。”
“把朕也加上,朕也不懂打仗。
不过,
好在朕在不懂的地方,能听话;
他姓郑的要朕怎么配合,朕就怎么配合。
眼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家底子就算赔光了,
朕也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父皇他们那一代,动辄就是赌国运,咱这才叫哪儿到哪儿啊。”
许祖道:“多亏陛下亲临。”
皇帝叹了口气,
道:
“朕也本不欲来啊,可朕就怕朕那大哥和那李良申他们,舍不得这家本儿。
朕这次啊,
就是来当监工的。
虽说朕也觉得姓郑的这次玩儿得太大,也太冒险了;
可既然他姓郑的已经上了赌桌,
那朕,
只能跟着一起压身家了。”
三边,早已战火不休;
可兰阳城这里,却依旧风和日丽。
城外头的燕军以及燕军营帐,可谓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飘扬着的,是大燕摄政王的王旗。
而兰阳城后方的营盘,也同样是密密麻麻,也是一眼望不到头,飘扬着的,是孟字旗、钟字旗以及韩字旗。
双方大军,以兰阳城为界,形成了一种对峙。
燕军没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