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时候,一番云雨之后,大皇子也会有些落寞,看着已经精疲力尽睡在床上的野人女子,他感到有些荒谬。
出发前,姓郑的曾跟他说,他在前线厮杀,自己在敌方,则是看不见的战场,同样需要流血。
可是自己流的不是血,而是……
这位姬家儿郎,每晚结束之后,都会承受一种来自内心的苛责。
有一小部分,是对自己留在燕京的未婚妻的。
大部分,是一种身为军人的价值观对立。
脑子里,一直在安慰劝解着自己,自己这是在为大局牺牲,为大局努力,为大局献身;
但你真要腆着脸将这话光明正大地说出去,
谁信?
你们在疆场上驰骋,我也在驰骋;
呵,
这话大皇子都没脸说出口。
思考人生的时间多了,反而越是纠结和难堪。
等到外面日头升起来时,
大皇子下了床,掀开了帘子,走了出来,随即,目光一凝。
帐篷外,跪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部族头人。
有些人袍子上,还沾染着霜雪,显然跪伏挺久时间了。
因为一来外面风声比较大,二来那些头人跪伏的位置距离自己帐篷还有一段距离,似乎是为了避嫌听到不方便听到的声儿一样;
所以,
大皇子居然没有提前感知到。
这里面,其实也有自己心绪不宁的因素在。
但面对此番情景时,大皇子先是微微愕然,随即,又有些恍然。
外头,金术可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过来,这个荒漠出身的蛮族汉子,可没大皇子这般丰富的心理活动。
有些时候吧,他心细如发,但又有些时候,他其实很是耿直。
当你只需要坐等于此看雪海关以南风云变幻时,金术可当真是该吃吃该睡睡,整个人都极为明显地有些发福了。
待得大皇子出来,
这些跪于风霜之中许久的头人们,集体磕下了头:
“给大殿下请安。”
请安的前头,加了不少前缀。
这个王,那个伯,那个侯的,再前头,还有一个大燕。
这规矩,这完整话,说得比真正的燕国官员还要齐活儿。
且他们的神态上,只看出了恭敬,再没有往日双方心知肚明的那种敷衍。
帐篷内昨夜临幸的女人也穿上衣服,从里头探出了头向外张望着,当她看见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头人们都跪伏在自己“昨夜郎君”的脚下时,惊讶地张着嘴。
而那些头人们也是极为光棍,或者说,此时此刻,是真的想借棍上爬想疯了。
居然对着那个女人,也就是他们送给大皇子的部族女奴高呼道:
“给王妃请安!”
“给王妃请安!”
大皇子没有呵斥,也没有假惺惺地叫他们赶紧起身,
而是笑了,
笑得咬牙切齿,
他的目光,
望向南面,
那里,
是雪海关的方向。
压抑在自己心头许久的那股子抑郁,在此时,终于消散了不少。
野人王,
败了!
……
是的,
雪海关,放出了三百俘虏,他们来自于许多部族,且让他们带着各自部族图腾的旗帜回来,去向雪原宣告入关的野人大军,最后到底落下个怎样的结局。
燕人的铁骑,
不仅仅是一雪前耻,于望江之畔,击溃野人主力,更是一路追击,于雪海关之前,将最后一支野人兵马彻底葬送!
晋人被打败了,
晋国被灭了,
成国的皇帝也驾崩了,
成国也没了,
但取而代之的,
则是一个更为强大的一个叫“燕”的帝国。
他将代替原本晋人的职责,
以黑龙旗帜,
继续威慑整个雪原!
………
“阿嚏!”
雪海关北门城楼上,郑将军打了个喷嚏。
伸手指了指脚下,道:
“这儿就是北门是吧,那个剑圣不是说日后只帮我守北城门么,成,咱以后的总兵府就挨着北门修建,大门也朝这边北门开;
嘿嘿。”
————
祝汪小南丶同学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向大家求一下推荐票和月票,鞠躬。
魔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柱石
一边的薛三闻言,并未觉得自家主上有多无耻,而是建言道:
“主上,咱总兵府就靠着北门修,以后宣传时就这么来,甘与雪海关共存亡,郑氏守国门!”
再不要脸的心思,只要打上大义的旗号,瞬间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不错不错,可以可以。”
郑将军从善如流。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道:
“三儿,你明儿带着一票人去雪原,把大皇子迎回来。”
“是,属下明白。”
大皇子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守城期间,雪海关北面无战事,极大的支援了南面的守城。
郑凡的目光望向北面的雪原,有些感慨道:
“自打从这个世界苏醒以来,不是在西边吃沙子,就是在北面过雪原,唯一一次南下,还是那次跟着李富胜攻打乾国。
再雄浑的大漠孤烟直和雪原落日圆时间久了,看得也有些腻了,倒是真有点儿想去乾国江南看看小桥流水人家。”
人,就是这么不知足,当满足了自己生存物质需要之后,就开始想要去追求一下精神上的享受。
这两年来,不是在砍人就是走在去砍人的路上,见惯了豪迈,反而想去领会一下真正的“文化”气息。
“这好办,主上,等这里安顿下来了,您带着四娘,偷偷摸摸地去一趟乾国江南玩玩儿不就是了,纯当度蜜月去了。
反正这儿天高皇帝远的,您在不在其实都………”
薛三顿了一下,继续道:
“您在这儿,咱心里就踏实,您不在这儿,咱就努力努力帮您维持一下局面。”
“过阵子再说吧,我这个身份去江南,也不方便。”
以前,自己还是翠柳堡守备时,那无所谓,真想叛逃去乾国,也容易得很。
但现在,等朝廷那边论功行赏下来,自己就得变成雪海关总兵了,这个位置这个官职,想偷偷摸摸地去乾国江南耍,难度是真的有点大。
毕竟乾国银甲卫的素质和水平,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对了,主上,我已经让阿力带着那些俘虏开工了,城墙外得先清理一下,然后破损的城墙还得整修一遍。
还有那儿,那儿,那儿,
都得重新再修缮一轮,唉,工程量挺大的,所以得先抓紧时间。”
薛三所说的修缮,一是雪海关本身,二则是依托雪海关的北面防线,既然自己要接手了,总得重新过一遍手。
这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工程,真耽搁不得,毕竟等之后盛乐城的军民迁移过来,下面的建设肯定要以民生为主。
两万野人劳工,看似挺多,但毕竟工程量在这里,还真不一定够用。
只能等以后瞎子带着盛乐军民过来,部队经过整修之后,再想办法从雪原那里再弄一些劳动力过来。
任何的原始积累,都伴随着血汗的榨取,要么,去榨取别人,要么,就得榨取自己人。
好在,雪海关这边靠着雪原,入关野人大军被“付之一炬”后,雪原上短时间内基本不会再有折腾的力量,也正适合自己去打压和掠夺。
“三儿,争取建好一点儿,用点儿心。”
“是,主上,属下知道的。”
“建好后,咱争取就不走了。”
“好嘞,主上。”
………
雪海关那边的郑将军那儿算是暂时尘埃落定了,
但受制于路程距离,
望江之战的风,
才刚刚吹回燕国。
燕国,上至朝堂诸公以及陛下,下至平民百姓,都在期盼着前线的结果。
就像是一道重头菜,在上来之前,吊足了你的胃口。
先是望江惨败,大家鼓着劲儿,想要复仇;
紧接着是靖南侯不听旨意,先后死了几个传旨太监,依旧没动,等好不容易靖南侯动身前往前线了,前线那边又是好一阵没什么动静。
热血这玩意儿,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当时间慢慢地被堆叠之后,人们的耐性,就开始逐渐被磨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焦躁和不安。
失败一次,大家其实都能接受;
但要是再失败第二次,问题,可就真的大了。
各种猜测,开始自坊间流传,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甚至于朝堂上,也有暗流在涌动。
不过,
在燕皇直接下令抄了一个侍郎的家后,朝臣们在明白了陛下的态度后,才安稳了下来。
那位侍郎好死不死地,居然上书劝燕皇小心靖南侯仗着手掌东征大军,人又在颖都之际,直接和楚人野人谈和,在三晋之地自立!
你可以说这位侍郎是纯粹站在姬家站在陛下角度去思考问题的,也可以说他是在做一场政治投机。
毕竟,从靖南侯拒不接圣旨那时开始,明眼人都嗅到了,靖南侯和陛下的关系,那曾经三个人领着镇北军靖南军骑兵进入皇宫大内的铁三角,
不再那么牢靠了。
但燕皇到底是燕皇,
他不是那种可以被谗言所蛊惑的皇帝,
那位上书的侍郎被抄家流放,
本人则在流放途中遭遇了劫匪,被杀了。
天知道如今大燕这几年频频兴战事,都快到了连搞破鞋的有伤风化的人都要被抓去从军的地步了,又哪里来的劫匪?
且好死不死地非要袭击流放大臣的队伍?
但陛下就是用这种很清晰的态度和决绝的姿态,告诉自己的臣子,他信任田无镜,仗怎么打,是田无镜的事,他不会在后头指手画脚。
但尽管如此,
明面上的风,被压住了,
但暗流,则依旧在汹涌。
马踏门阀,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