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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开战就是,楚国调动起国内各部兵马,大数十万大军开出镇南关,和燕国在晋地正儿八经地再度争雄一次。
楚国若是胜了,那么燕军可能会损失掉成国这块地方,甚至还要更往西退,但楚国想要一口气打入燕国本土,也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但楚国若是败了,
是有成例的,
当年乾国正值国运鼎盛之际,乾国太宗皇帝五十万大军北伐,被初代镇北侯一波击溃,若非当时燕人还在荒漠和蛮族打得难分难解无暇分兵,说不得乾国半壁江山就得因此被反推回去。
战争嘛,往简单地方向说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当你失去了野战主力军团和可机动调配的兵马之后,你疆土再辽阔城池再多,也都会沦为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等着对手去慢慢收割而已。
靖南王能不能复制当年初代镇北侯的辉煌?
大可以来试试。
且楚国内部问题没有解决,这次战败,青鸾军尽灭,必然会引起楚国内部动荡,摄政王没称帝其实就是对内部未清除势力的一种妥协表现。
种种迹象表明,楚人不会在短期内全面开战。
就算要开战,
论赌国运,
大燕这边的仨铁三角就是仨疯子,人家国家里是国本社稷不可轻动,重于泰山!
但在大燕这仨眼里,梭哈国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积累了丰富经验。
“那王爷您?”
“本王以后就又要自称本侯了。”
田无镜说得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一般。
郑凡一下子明白了,杀了四万战俘,要堵住国内外悠悠之口,必然得对田无镜做出处罚,那就将刚封的王爵撤掉,降爵。
但其实说白了,
对于田无镜而言,
是叫靖南王还是叫靖南侯,
有什么区别?
当你个人实力和势力到达一种高度之后,所谓的头衔,真的只是一种额外点缀罢了。
“本王到时候会在奉新城开府,距离楚国近一些。”
奉新,就是郑凡之前率军粪杀司徒毅兄弟俩的地方,在玉盘城东边,若是田无镜坐镇奉新城,相当于是在楚人门口悬挂了一把利剑,对楚人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威慑。
且站在郑凡这个雪海关总兵的立场上来看,田无镜若是坐镇奉新城,他就不用再担心面对楚人和野人的夹击了,各方面施展也就能从容许多。
最后的问题,其实就是镇南关了,按照盟约规定,燕人放青鸾军回国,楚人将原本属于成国的镇南关交还给燕国,但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楚人不大可能掀开大战,那镇南关在不在他手上,区别也不是很大。
“王爷放心,等我将手下兵马练好,末将替王爷将镇南关给再取回来。”
田无镜闻言,微微颔首,似乎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
二人走着走着,陈阳策马而来。
当他看见靖南王和郑凡站在一起哥俩像是在遛弯儿一样后,就确认了到底是谁下达杀俘命令的了。
“王爷,屈天南于江边自刎投河了。”
屈天南死了,
燕人士卒没打算杀他,他其实一直被数十个亲卫用身体保护着,而燕人甲士则故意放开了他这一边。
但这位楚人的柱国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一片一片地被屠杀后,
没有选择为自己争取一个苟且的机会,
而是推开了自己身边亲卫的保护,
捡起一把刀,
在周围一众燕军骑士冷眼注目之下,
一刀削去自己的首级,
尸身摔入望江江面。
数十个亲卫,跟随赴死。
这位楚国柱国,用自杀的方式,保全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其实,他没输。
抛开今日不谈,青鸾军在晋地战场上,其实一直都不算失败。
粮食不足的主要原因,还是被野人坑的,随后孤军驻守境外,国内却一直没有派出援兵来,也非他之罪。
屈天南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了,
但他却被盟约骗开了城门;
庙堂上的人,用一种极为天真地方式糊弄了他。
当然,屈天南自己也并非毫无过错,他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去相信了田无镜所发的誓言。
但他到底真的是完全相信了么?
其实真难说;
因为和饿死全军这个必然结果相比,身为一军主帅,他只能去赌另一个结局了。
屈天南的死,标志着这一场历时一年的晋地之乱,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燕人扫清了玉盘城内楚人的最后一部势力,彻底将三晋之地掌握在手中。
郑凡没有看见屈天南的尸首,它应该已经顺着江水和那些楚人士卒的尸身一起向下游飘荡过去了。
倒是看见了楚国使者景阳跪在江边,
大声痛哭。
燕人“背信弃义”不假,但他这个经手人,其实也难辞其咎。
不过,他是使者的身份,倒不会有被处死的风险。
他一边痛哭着一边用双手将从地上搜刮起来的一些粮食丢入江面之中,
绝大部分楚军被杀时,其实也没来得及混一口饱饭,都是饿死鬼上路的。
郑凡犹豫了一下,
终究还是决定自己仁慈一点,
没去提醒对方拿荷叶包裹糯米投江里会更有仪式感。
郑凡看见了坐在江边尸体堆上的李富胜,
浑身滴落着血浆,
手里抓着一把炒豆子,身前放着一壶酒,几颗豆子一壶酒下去,那滋味,可以说是相当了。
还看见了成亲王司徒宇,他原本是来见证盟约仪式的,但这个吉祥物,这一次又面对了一次“腥风血雨”。
其实,他的宿命很悲惨,哪怕因为司徒雷的关系,燕皇和朝廷算是给足了他司徒家一脉的面子。
但他却无法摆脱这种政治吉祥物的定位,也不敢去摆脱。
小孩子家家的,明明吓得在那儿颤抖,甚至在那儿干呕,却依旧要强撑着争取不落威严;
殊不知,其实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会去在乎他是否有威严了。
只能说,
身为苍穹之下一蝼蚁,
谁又比谁日子过得容易?
环视四周,
郑凡右手叉着腰,
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体会到了“夕阳如血、江山如画”这八个字的真切“寒意”。
“累了?”
田无镜问道。
郑凡摇摇头,
道:
“不累。”
随即,
郑凡又补充道:
“但想洗个澡。”
……
玉盘城的屠杀发生五日后,郑凡在望江江畔,遇到了盛乐的迁移队伍。
队伍之大,甚至惊动了附近的驻军。
五千盛乐兵马在这支迁移队伍里,顷刻间就被包裹住了。
百姓们拖家带口的,马车、牛车、独轮车,全家老少齐上阵,总计的迁移人数,估摸着直奔二十万去了。
要知道盛乐城原本剔除军队的常住人口,其实也就三万人左右的样子。
消息传来时,郑凡正和李富胜坐在军帐内喝着酒。
所以,当哨骑来报出来查看情况时,李富胜就在郑凡的身边。
看着这么一大规模的队伍,李富胜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慨道:
“这他娘的,谁做你的继任,那得哭死啊。”
的确,
当下一任盛乐城守喜滋滋地带着亲从和部曲来到盛乐城赴任时,
所看见的盛乐城,
可能就只剩下城墙了。
就是连城门,都被百姓拆卸下来做成了板车以托运东西。
毫不夸张的说,
盛乐城的天,比别的地方应该要高了足足三尺!
只是,郑伯爷自是不可能为自己的继任者去可怜什么,翠柳堡离任时已经给继任者留下便宜了,这一次,总不能再让人家摘自个儿的果子。
就是这么大规模的迁移,
还真是有些夸张得过分了,
人流民流寇组成的队伍,也没见这般大的阵仗。
等到了黄昏时,四娘先渡江过来了,她负责在队伍前头领路,瞎子和阿铭则负责尾部。
三个魔王,像是驱赶着山羊的牧民,将这些以百姓为主的队伍整合好,有序的向目的地进发。
“主上。”
四娘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打扮上虽然有些朴素,却难掩其靓丽风姿。
当她进入郑凡所在的军寨时,立即吸引了周围一大群燕军甲士的注意力。
当兵过三年,母猪塞貂蝉;
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为玉盘城下执行围城任务的,且这儿因为野人和楚人以及三方大战的关系,早就没什么人烟了,也没哪个老鸨子敢将红帐子的生意开到这里来,所以这些士卒可谓是真的被憋坏了。
但当他们看见郑凡走上前牵过那美丽女人的手后,大家伙马上将目光给撇开,就差默念心经让自己赶紧摒弃邪念了。
一则是郑凡的身份,二则是郑凡的履历,三则是前些日子杀俘时不管是不是靖南王授意,总之第一个举起刀下令的就是他平野伯。
三个因素一叠加,郑凡的身份在东征大军里,已经有些一人之下的味道了,自然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因为靖南王知道四娘是自己房中人,所以郑伯爷也没遮掩,直接拉着四娘进了自己的帐篷。
“来,洗洗脸。”
郑凡主动地帮四娘端起水盆,里头还有热水。
“谢主上。”
四娘开始洗脸。
她其实没有化妆,所以洗脸时很是干脆,洗去了些许路上沾染的风尘气息再加上些许发丝湿漉的点缀,让四娘变得更加迷人了。
郑凡情不自禁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主上。”
四娘嗲嗲地喊了一声,随即半个身子就靠在了郑凡的身上,一只手搂着郑凡的脖子,一只手放在郑凡的右脸上抚摸着,
道:
“可是想煞奴家了。”
郑凡则将四娘抱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