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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修行高的强者,对自己身体的保养和珍惜都是很执着的,剑圣如是,田无镜也是如是。
老田当初还对郑伯爷说过烟草对身体不好。
服下丹药的郑伯爷笑道:“平时不会吃,这不是眼下得将事情料理完了么,等这一仗彻底了结了,我再大睡个三天三夜不迟。”
丹药的效果极好,郑伯爷的精神头很快就恢复了起来,且还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
一道道军令,自郑伯爷这里下达了下去,其实,并非是什么针对战局的指导性意见,而是对各个区域的一种重新调整,这种调整,哪怕主帅不说,各区域的将领只要脑子不笨都应该知道要这般去做的。
这一点,郑伯爷也清楚;
但之所以还要强行让人将命令都传达一遍,其实也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的伯爷,还好好的,起的是一个安抚军心的作用。
而眼下,伴随着楚人的崩溃,真正还算是战局的地方,也就剩下两处了。
一处,是崩溃的楚人开始本能地向东山堡奔逃,在他们看来,城墙内,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他们现在最迫切也是最想要的,就是安全感。
金术可领军正在自后方追杀他们,像是狼在驱赶着羊群,而东山堡的北城门,在此时先是打开,吸引了一大批楚人奔逃向这里,而后,城门又无情地关闭。
这一开一闭,可谓是将楚人的心给捏碎了又摊开手。
一大半奔逃向这里的楚人彻底失去了希望,干脆跪伏在了地上,投降乞活。
少部分则打算向边侧跑去,有的,想通过其他城门继续入城,可谓头铁至极,有的,则是想着就此离开这块区域,有多远跑多远。
但已经度过最为艰难时刻开始大反攻的燕人终于有机会展现出他们的骑射本领,这些妄图逃跑的楚人,对于他们而言,无非就是多了一场打猎游戏。
且不似郑伯爷那种因为魔丸上身给身子强行造出的亏空,对于普通士卒而言,当胜利就在眼前时,他们那亢奋无比的精神是可以帮助他们忽略掉此时身体上的疲惫的,反观楚人那边,绝望的情绪会加重身体现在的负担。
所谓捕猎,也就是一边倒地屠戮,对于那些不愿意投降的楚人,燕军的刀子,自是不会留情。
且先前的楚人攻势有多猛,先前燕人被压制得有多厉害,现在,大家伙心底的怒气,就有多重。
如果不是金术可命令说不准大开杀戮,可能那些跪地乞活的楚人也会被这些早杀红了眼的燕军士卒一并收割。
这场仗,不杀俘是对的,当然,你也不能说当初玉盘城下靖南王下令杀俘就是错的。
因为当初若是不杀俘,现如今燕楚大战时,楚人机会平白多出一支精锐青鸾军还有一个年富力壮的柱国。
上次郑伯爷冲破央山寨,俘虏了不少白蒲兵,被靖南王派人要走了不少,且分批次打发他们逃回各军堡军寨甚至是镇南关了,此举就是为了告诉楚人,这场仗,投降的话,还是能活命的。
真要逼急了楚人铁了心死守,那么燕人,就得为此付出更多的伤亡。
这一路的楚军,可以说近乎被啃下了,外逃的,也就猫狗一群,捕杀就是;
另一路,则是那辆青铜战车所在的位置,石远堂的亲兵,是想保护自家柱国突围的,但楚人溃卒却不停地向这里聚集起来。
有些溃卒,口头上还喊着是来保护柱国的;
实际上,却将青铜战车给围堵了,弄得进退不得。
战车附近真正成建制的楚军见状,恨不得拔刀斩杀向己方士卒开出一条路来,却被石远堂开口制止。
石远堂站在马车上,环顾四周,外围,阿程领着兵马将其这边团团围绕起来。
如果说外面有援军的话,楚军说不得还能冲一冲,或者是结阵继续拖延。
四周溃兵极多,石远堂这个柱国只要愿意,其实还是能压服住他们的,事实上,这也是这些溃兵的本意,他们自己已经慌了,只能逃向这里求一个“统筹”。
但偏偏石远堂心里极为清楚,援兵,是没有的了。
因为他这支兵马,本就相当于是援兵的存在,况且,东山堡只是双方战区的一部分,在更外围的野外,处处是燕人的兵马驻扎流动,燕人的哨骑探马,更是完全覆盖在这一块区域,援兵想要偷偷摸摸开赴这里再杀出,根本就不可能。
士卒们和将领们,其实都在等待,等待一个人,去拿主意。
而这个局面下,
所能拿的主意,
其实就那么两个。
石远堂开口道:
“老夫,要见大燕平野伯爷。”
……
青铜战车,还停留在那里,外围,则是一众楚军士卒,他们惶恐,他们不安,因为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众带着明显戏谑神色的燕军。
而原本应该站在青铜战车上的老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去做什么了,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眼下,楚人在强撑着,等待柱国谈完归来;
燕人也是在强行按捺住疲乏提着那一口气,等待来自自家伯爷的军令。
而在穿越过一众燕军士卒后,孤身一人的石远堂,终于走上了郑伯爷的帅輦。
石远堂看见了坐在帅座上的郑伯爷,
其人身上金甲上满是血污,面色泛着潮红,一场厮杀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反而还有一抹抑制不住地亢奋。
年轻人,
年轻人啊,
意气风发。
石远堂叹了口气,他很羡慕这位年轻的大燕伯爷的精气神,这样子的将领,就算以后可能会因此而失败,但在其失败之前,天知道会有多少对手倒在他的刀口之下。
自己,可不就是其中一个。
石远堂没有下拜,他是大楚柱国,自有一分体面,就算是眼下,也不会去刻意折腰。
但他还是笑了笑,
对着郑伯爷拱了拱手,
道:
“见过………驸马爷。”
楚人喜欢用“驸马爷”的身份来称呼郑伯爷,尤其是败在郑伯爷手下的人。
可能,是这般称谓,可以看作是“自家人”,以减少一些双方实际上是敌对国之人的尴尬。
磕了药的郑伯爷现在还在“兴头上”,
他微微低着头,单手托着自己的下颚,轻轻摩挲着自己最近疏于打理而长出的须子,
道:
“柱国?”
“老夫大楚柱国,石远堂。”
郑伯爷抬起另一只手,他现在不太想要听太多的客套和自我介绍,而是直截了当道:
“请降?”
石远堂点点头,道:“老夫输了,请郑伯爷给这些儿郎们一条活路。”
郑伯爷眨了眨眼,
伸手指了指石远堂,
道:
“既然知道自己输了,你怎么不跪?败军之将,也该有败军之将的样子。”
“老夫年岁大了,希望………”
“想要个体面?”
精神亢奋中的郑伯爷开启了抢答。
“是。”
“体面,是我给你,你才有,而不是你来向我求,我就得给你,我不想给你这种体面,你刚刚搞了那么一出,差点没把本伯给搞死;
本伯麾下,也在先前战死了不知多少儿郎。
对不住了,
给不得你体面,
跪吧。”
“郑伯爷,士可杀不可辱,其实,老夫也没想活,还请伯爷对一个将死之人………”
“三数之下,不跪,今日所有楚俘,格杀勿论!”
“三。”
“二。”
“给平野伯爷,行礼。”
石远堂对着郑伯爷,跪了下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憋屈和愤恨之色,反而,是带着笑容,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一个调皮的晚辈。
他的笑容,看得郑伯爷心里一阵烦躁。
石远堂则开口道;“郑伯爷,这一仗,你打得太着急了,依老夫看来,你当时应该选择撤兵才最为妥当。”
“我要你来教我怎么打仗?”郑伯爷仿佛听到了一件极为荒谬的事,伸手指了指石远堂,“一个刚刚败在我手中的手下败将,现在,跪在我面前,还想当起我老师来了?”
阿铭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瓶,唔,这药效居然这么强大,主上这简直是飘了。
一边,正盘膝而坐恢复着元气的剑圣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郑伯爷,要知道,平日里郑伯爷在待人接物方面,其实颇有一套,该狂时狂,该收时收,会做得很是得体,放在以往,他不会对一个败军之将这般咄咄逼人。
再看看郑伯爷泛红的眼睛,剑圣也只得微微摇头;
真的得庆幸这丹药是薛三鼓捣出来的,和所谓的五石散差别很大,且加了一些中和药效的成分,否则真要一记猛药下去,郑伯爷说不得就得和那些乾国豪放文士那般,脱去甲胄开始在千军万马之间光着身子恣意狂奔感受着风吹拂自己身体的快乐了。
反观郑伯爷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太多异常,只是觉得情绪亢奋之余,还有些晕乎,说话做事时,也懒得再去兜什么圈子。
石远堂摇摇头,道:“该说,还是要说的,伯爷少年得志,理应学会内敛从容,就是那田无镜,战场上固然睥睨群雄,但战场之外,又何曾真的四处烧那旺火?
老夫之所以跪了,一是给麾下儿郎们,求一个活命的机会,二是给自己,要一个可以和伯爷你,说话的机会。”
郑伯爷手指在帅座扶手上敲了敲,
道:
“行,你说。”
“此战,老夫所败,有三。
一则老夫麾下骑兵不多,拿来牵制住伯爷安排在城门两翼的骑兵后,就再无腾挪,做的,也是一锤子买卖;
二则,伯爷麾下士卒,可以看出来是不通步战之术的,至少,并不习惯结阵厮杀,但武力勇猛,敢战且愿意死战,尤其是在伯爷主动前压之下,他们居然还能在我大楚军阵压迫时,撑住了,扛住了,也顶住了。
三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