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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车镜里看乔纱,她平静地接过关东煮,推开了车门,伸手将一盒子关东煮丢进了车旁的垃圾桶里。
他停下了扣安全带的手指,听见她说:“我只和容隐一起吃关东煮,下次别买了,丢了浪费。”
他的手指发僵,心头压着一口气似的,酸酸涨涨。
她却又重新靠在椅背里,开了广播音乐。
广播正在放着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歌,她靠近车座里,从一袋子东西里找出一盒凑单买的木糖醇,“叮叮当当”地打开,倒出来两粒在掌心里。
自己吃了一粒,又将剩下的一粒递到了他嘴边。
“要不要?”她问他。
他发动车子,随手要从她掌心里拿走,她却躲了一下,再次伸到他嘴巴下说:“用嘴巴。”
他愣了一下,在颤鸣的车声中扭头看向她。
她靠在椅背里看着他,坏笑的眼,嚼着口中的口香糖,又对他说:“用嘴巴吃掉,我就告诉你,你这一次错在了哪里。”
他彻底愣在座位里,手指握紧方向盘,眼睛没有办法从她脸上挪开。
她这一刻那么戏谑,那么恶意。
他仿佛被她看穿了,像个被她杀得步步后退的输家,被她毫不遮掩地戏弄。
他在这一刻恼羞成怒,猛地踩下油门。
车子飞快地窜出去,她晃了一下,手里的口香糖掉在了地毯上。
她也不恼,笑着说:“这可是你不要。”
…………
他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车子停在他的别墅外,他不打算再让乔纱回到特殊公寓,现在起她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乔纱没有一点意见,熟门熟路地进去,直接拿着他的浴袍去洗澡了。
浴室传出水流声。
他站在厨房看着一点点煮沸的水,心里全在想她,想她到底还有什么软肋?杀了母亲,杀了唯一的弟弟,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她不在意的挂名老公。
她有软肋吗?
“水烧干了。”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擦着
湿漉漉的发,提醒他。
他一愣,低头看见锅底烧得发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全被她干扰打乱了?
“在想我吗?”她伸手关掉了他的火,潮潮的衣袍挨在他手臂上,头发上的水珠掉在他的衬衫袖子上。
她身上全是他沐浴乳、洗发水的味道。
她又在故技重施地引诱他吗?
他看着她,想看清楚她的把戏,可她只是一笑从他眼前离开。
“我不吃了,你自己煮泡面吃吧。”她转身去他的卧室,头也不回地对他说:“晚安。”
他一个人站在冷清的客厅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卧室门没有关,她没有开灯。
她在干什么?睡了吗?她今夜还睡得着?
柜台上的手机轻颤着亮起来。
是她发来的微信。
他划开,看见短短的一句话。
'乔纱':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乔纱':进来。
他再次看向那扇开着的门,她又想干什么?
他握着手机走了进去,她躺在床上,侧过身来看向他,一双眼在夜色里看起来盈盈生辉。
“你在生我的气吗?”她声音倦倦地问他,带着鼻音。
令人产生撒娇的错觉。
他站在门口,看不透她的神色。
她也没有等他回答,就先说:“你不该这么对我,亚兰,我爱慕你不是你用来掌控我,利用我的软肋。”
他一点点皱住了眉,她爱慕他吗?她从来没有爱慕过他。
“如果今天你没有设计我,给以撒另一道命令,逼迫我杀了乔丝丝,我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她躺在那里,声音那么轻,那么委屈,“我那么爱你,你却总是利用我,伤害我,这让我很伤心。”
“你会伤心吗?”亚兰看着她。
她眼神里有那么一瞬的停顿,一点点暗淡了下去,语气变得又静又淡:“会,亚兰,我也会伤心,我不是没有心,是我害怕被轻视,被伤害。”
亚兰望
。
第82章 '驯化神明需要几步'
闪电一下一下划亮窗户; 雷声闷闷地传进来。
闷的还有她在被子里的声音。
神在等着看她心碎。
她似乎轻轻地哭了,声音压得很低,很怕被人听到似的。
亚兰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她的信息; 她的过去,她经历的每个世界。
她撒谎、演戏、虚伪、引|诱,令苏里亚一再沦陷,失去神格; 失去做人的资格。
可苏里亚从不后悔,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她进入每个世界。
他从前根本不明白苏里亚怎么会中了这个女人的迷|魂|阵,被欺骗一次又一次。
他曾特意了解过她的过去,她生来享受富贵、宠爱、应有尽有,可她从小就没有过一具健康的身体; 她总是住在医院里。
她性格恶劣,报复似的发脾气,又楚楚可怜地道歉。
她其实害怕许多东西,打针、吃药、手术台、甚至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看起来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
所以在她年纪轻轻病逝之后,主神将她选入快穿世界,她这样漂亮、年轻、善于演戏,又存在遗憾; 努力求生的人; 再适合不过选入快穿世界; 成为任务者。
无数任务者是她这样的人; 漂亮是她们的利器; 而弥补遗憾; 是她们的软肋。
她们会为了换取弥补遗憾的机会,努力完成任务。
可她那么例外,她没有求生欲; 她不想再活一次,拥有健康的身体,重新去再活一次。
她什么也不想要。
她没有软肋。
所以她脱离了主神的掌控。
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经历了几个快穿世界,她甚至算不上有经验的任务者。
能坏到哪里去。
亚兰伸手按下了自动窗帘,窗帘“窸窸窣窣”的拉上,将电闪雷鸣遮了住。
他又静静地走上前,打开了床头的音响播放安眠的白噪音。
被子下的她轻轻耸动着。
他坐在床边,伸出手又顿在了半空中。
神没有想看她心碎,神只是想要她能听话。
她似乎感应到了他,从被子下慢慢钻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湿漉漉的泪水,睫毛也是湿的。
她真的在哭。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敌人?”她声音又哑又疲倦。
亚兰被她问得愣怔了住,是啊,他们为什么会变成敌人?明明他是男主,而她是女主。
他是主神,她是他的任务者。
他们原本不该是敌人,是对手,他们该一起修复这个世界,完成这个结局。
“因为你总是在算计我,让我心碎。”她躺在被子里,只露出黑黑的发,和被泪水打湿的脸,发脾气一般地说:“我替你驯化容隐,替你除掉36号,我比任何任务者都优秀,我只是不想要留在容安宇身边,我想要进入特殊组,想要和你并肩,成为足够配得上你的人,这有什么错?”
“你却觉得我不够听话,用乔丝丝一次次来侮辱我,你不就是想看我心碎,来惩罚我吗?”她看着他,眼泪坠进了黑发里,“我不明白,我哪里有错,或许我错就错在,任务者不该觊觎主神,可我偏要。”
亚兰被她质问得答不上来,心里像压下了一块块重石,在她说可她偏要时,那些重石又一点点碎了开。
他第一次在心里问自己,她错在哪里?错在哪一步?
他要她驯化容隐,她顺利驯化了。
他想要除掉36号,让她利用容隐将36号引出来,她却利用容隐直接杀了36号。
这就是他和她走向对立面的第一步。
可其实,他想要的结果也确实是36号被销毁,而容隐也终将吞噬中心塔里的所有非人类。
殊途同归。
如果他那时没有认为她不够听话,找来乔丝丝,复制她的过去,来试图惩罚她,用女配来试图代替她。
或许,她根本不会一再破坏他的计划。
“如果你觉得杀掉乔丝丝,是我的错,你就处罚我吧。”她任由眼泪静静往下流,毫不认错地说:“可我就是要杀了她,她令我恶心。”
他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她到现在也只是杀了乔丝丝,她并没有破坏主线剧情。
杀了乔丝丝,也是因为他……有意想让她心碎。
或许,是他用错了方式。
她和其他任务者不同,他不能像对待其他任务者一样对待她,训诫惩罚对她来说没有用,只会让她无所顾忌地反抗。
就像打骂对小猫只会起反作用,安抚宠爱,才会让小猫乖乖地躺在手边。
他轻轻叹了气,在昏暗之中伸手擦掉了她淌下来的眼泪,第一次承认错误,“或许是我不该找来乔丝丝。”
她愣了一下,呆呆地望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仿佛终于得到了一句想要得到的话语,望着他望着他,她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一次是哭出了声音,真真切切地痛哭,哭得自己发抖,看起来那么的难过。
亚兰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颤抖的脊背,她那样瘦,像只炸毛的小猫,被他抚摸得一点点软下脊背。
他听着她的哭声,心一点点就软了。
她在手掌下哽咽着难过地对他说:“就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他叹息一般地说。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到自己累了,将泪水涟涟的脸枕在他的掌心里,愣愣看着昏暗的房间,哑声说:“你能抱着我吗?”
她在她的世界里,发完脾气认错时就是这样。
他轻轻侧躺在她身边,她像只很乖的小猫自己挨近了他的怀里,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将她湿漉漉的脸埋在他的胸口。
“你在攻略我吗?”她声音哑哑闷闷,“因为攻略才对我好,抱着我吗?”
她那么柔软,令人心颤。
他喉头动了动,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背,像抚摸小猫咪,想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