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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伽望着自己脚边的血,轻轻蹙了蹙眉。
“你别动别动。”乔纱确实也有些惊到了,她没有怀过孕,只听说过,三个月内流血的话,是不是就是先兆性流产?
这孩子不能掉啊!掉了她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
她真情流露的着急,伸手扶住了容伽,“你肚子疼吗?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容伽看了一眼她的手,又看住了她的脸,似乎才意识到一般,抬手压了压小腹,轻轻皱眉。
疼,只是这个疼比强化的疼小的多,他没有太在意。
“我扶你坐下,打电话给李医生。”乔纱紧紧托着他的手臂,想扶他坐进沙发里。
他却皱着眉说:“太脏了。”他看着他被血污弄脏的裤子,浑身不舒服。
这个时候还嫌脏!生孩子的时候更血糊糊了!
乔纱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和唇舌,快步去拿了一条毛毯过来,环住他的腰,将毛毯裹住了他的腰和腿,“我替你裹住,裹住就看不见脏了。”
她环住了他的腰,纤细的手臂上还有一些湿意。
容伽垂眼看着她,她白皙的脸蛋,几乎没有汗毛的脖子,以及领口下的微胸,她的碎发散在脸颊上,令她看起来非常真实。
她似乎真的在慌张,没了完美无瑕的得体,却仍然温柔的替他系好毯子,重复的对他说:“裹上你就看不见脏了。”
这一刻的她,仿佛是真的。
他没见过。
容伽看着她,手指在她的脸颊旁晃了晃,她的碎发扫过他的手指,这细微的触感,他竟然感觉到了。
真奇怪,他已经很久很久感应不到这种微不足道的触觉。
是因为最近停下了强化针吗?
乔纱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将他扶坐在了沙发上。
她的手指热热软软的,他没有挣扎,扶着她坐了下来。
“你可以给李医生打个通讯吗?”她半蹲在沙发旁,他的双膝前,“我没有通讯器。”
她的手指还搭在他的膝上,隔着厚厚的毯子,他感触不到她的温度。
他扫开了自己的通讯,拨通了李铭,将镜头调转对向她。
很快就接通了。
李铭已经睡下了,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看清画面里的乔纱,惊讶的戴上了眼镜,这不是容伽的通讯器吗?他可从来不会让人使用他的通讯。
“李医生打扰你了。”乔纱着急的说:“他流血了。”
李铭这下彻底惊醒了:“什么?他见红了?严重吗?我马上过来,你让他卧床别动!卧床!”
通讯器关闭。
乔纱看着地毯上的鲜血,心都揪起来了,孩子啊,这说起来也算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又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容伽,他的脸色很苍白,神态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靠在那里,抿着嘴在看她。
都怪他,一个失职的孕爸爸!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你疼的厉害吗?我扶你躺下,李医生说躺下会好点。”
她伸手扶住了他,不知是不是真的很疼,他这会儿倒是听话,扶着她的手歪身躺在沙发里。
却又不舒服的动了动,他叫了她的名字:“乔纱。”
这是他重逢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怎么?”乔纱忙凑了过去看他。
他侧躺在沙发里,望着她那张脸,这一刻她的脸生动极了,那双眼睛里映着他,不再是温柔,而是关切。
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关切。
“枕头。”他望着她眼里的自己,“不舒服。”
乔纱站了起来,却没有去给他拿枕头,而是坐在了他的身旁,托住他的脖子轻声问他:“枕着我的膝好吗?”
他望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由着她托起他的脑袋,轻轻放在了她的膝上。
真柔软,那柔软里带着温柔的木香、果香。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柔软。
很久很久。
他陷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轻轻侧过脸望住了她,“beta的味道?”
乔纱愣了一下,看他嗅了嗅,明白过来是问她身上的味道,“不,beta没有味道,是我的味道。”
她将自己的黑发从肩后捋过来,坠在肩上,捏着发尾朝他的鼻尖扇了扇,“洗发水的味道。”她又抬起自己的手腕,轻轻晃过他的鼻尖,“沐浴乳的味道。”
那香味仿佛羽毛一样扫过他的鼻尖。
他无法不望着那一截洁白干净的手腕,她的手腕散发着香气,她的发丝散发着香气,她身上的肌肤散发着香气……
她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她的香气没有强烈的引诱、降服的意味。
她像一个刚刚洗过澡,散发着干净的沐浴乳味,没有一丝丝目的性,干净的香气。
他忽然有些明白,他的父亲、厉鄞,为何会迷恋上她。
她拥有最原始,最纯粹的姿态,没有a或o散发信息素时带来的强烈暗示。
她的香气只是温柔的、静静的包裹着你。
……………
卧室门被打了开。
李铭没敢让任何人进来,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进来,就将卧室门紧闭。
老天,这房间里布满了oga的甜美血液味,如果不是他早就打了抑制剂,只怕就要被勾引住了!
他立刻打开换风,快步走过去,看见沙发里那一幕诡异的“母慈子孝”场景,太怪了!
他再看一眼,容伽竟然这么安生的枕在一个人膝上,太t怪了!
是痛的吗?还是又情|动|期了?
他顾不上废话,立刻过去查看容伽,走近了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嘴唇也咬的发白,额头上也冒了密密的冷汗。
这是痛的,容伽忍痛能力一流,一般的痛没什么反应,太痛了也只是抿着嘴唇,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在痛。
李铭看到血有些心慌,他怕保不住这个孩子,怕容伽活不过今年。
他异常沉默的替容伽打了几针。
乔纱也不知道那几针是什么药,大概是保胎的吧。
打完针以后,容伽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一些,他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小会儿。
李铭趁着这个时候,请乔纱避了避,给容伽将弄脏的睡衣裤全换了,容伽这人穿衣服一定要成套,你光给他换衣服裤子,他一定不满意。
等到李铭替他收拾干净,他也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
不舒服。
他靠在沙发里,困意还在,可他躺不舒服,没有枕头不舒服。
他迷迷糊糊的扫了一眼房间,似乎下意识的在找什么,直到他看见卧室门口,晃动的影子,才发现,他在找乔纱。
乔纱的影子安安静静落在卧房门口,她像是靠在墙上,仰着头,双手交握在胸口祈祷着什么。
她也会信奉神明吗?
她在祈祷什么呢?
祈祷他快点死掉?亦或是他快点被她重新捕获?
然后,他听见乔纱在房间里,轻轻低低的问李铭:“孩子还好吗?”
原来,她是在祈祷他肚子里的孩子别流掉吗?
李铭叹了一口气,还没回答,这位没事人一样的帝王通讯器就响了——是首相大臣傅斯年的。
容伽想也不想的接通,立起头,神色如常,脸色如常,“什么事?”
通讯器里傅斯凤头发微微发灰,眼角皱纹显现,却不怎么显老,他今年已经九十多了,但如今医学发达,身为alpha可以活到两三百岁。
当初就是这位首相大人救回了容伽,也是这位首相大人找来李铭的父亲强化改变容伽的基因,一手锻造了这位银刃帝王。
“李医生也在?陛下不舒服?”傅斯凤看了一眼李铭。
“没有,只是需要一个人泄欲。”容伽侧头托了托脑袋,“什么事?”
李铭气的瞪他,但他这样不正经的回答,确实堵住了首相大人继续问下去的话。
看样子他没打算把有孕之事告诉首相大人。
傅斯凤果然没有再问,简短的向他禀报道:“已经找到联盟老头领女儿的下落,她是个alpha,藏在灰蓝星的一个小地方里,我把她的信息和大概定位发给陛下,陛下看要不要派人去抓回来。”
他又补了一句:“在联盟的叛军找到她之前。”
容伽“恩”了一声,先接收了他的文件,没直接回他,关闭了通讯。
…………
乔纱站在卧室里,看见了他的那份文件模糊轮廓,大概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和她的信息和定位。
她在通讯器的背面,看不清具体的,但她猜,这位大概就是容伽的女主了,从恶毒王后手里拯救白雪王子的联盟女alpha王。
联盟的人大部分都已归降银刃帝国,比如厉鄞,他如今已经是帝国的上将。
只有一小部分偏激派,还在叛逃,找着这位身份高贵的联盟女alpha王储。
乔纱偷窥着容伽的表情,他似乎没什么太大反应,目光穿过通讯器,看向了她。
她没躲,任由他与她的目光相撞交汇。
“我想了一下。”李铭开口说:“容伽,你现在这个状况必须修养保胎,不然这个孩子留不住。”
李铭认真的对他说:“不用太久,容伽你尽量卧床保胎三周,三周的时候我可以让胎儿稳定下来,行吗?”
“就三周。”李铭再次强调。
容伽依旧看着乔纱,慢慢开口说:“去灰蓝星吧,我带上邵翼亲自去找联盟的女儿,你一同去,陪我在灰蓝星休息三周。”
乔纱一时之间分不清,他这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李铭说的,直到他抬头看向了李铭。
“三周的时间,保住这个胚胎。”他对李铭说:“我没别的时间了。”
李铭立刻应下,“这个好,就当你办公出差,让邵翼去找那位联盟的女alpha,你好好给我卧床休养,三周我肯定保下这个孩子。”
然后他再次看向了乔纱,说:“她也一起去。”
乔纱的心稳稳落了地,不用等三个月了,她说不定三周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从他决定带上她这一刻开始,他就踏进了